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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贤。。。我想尽了办法。。。好不容易才能进来见你一面”小玉仙抽噎着道,“要把你弄出去,凭我?怎么可能!”
“花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知道监狱里有多可怕,这鬼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陈国贤急吼吼的嚷,声音嘶哑而漏风,一张嘴居然少了颗门牙。
“为了救你,这一个礼拜,我东奔西走,我。。找了所有能找的人,我花光了所有的钱,可是不行,他们说你这次事情很大,被打的洋人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英国公使不肯善罢甘休,已经提交了外交照会和抗议书,要求政府严惩凶手!”小玉仙苦涩道。
“他妈的谁是凶手,那个洋人才是凶手,拿了钱不干事的是对方,挥舞铁棒先打人的是对方,在我脑袋上砸那么大个口子流了多少血,怎么我们政府不向英国人抗议他们打伤我国军人?!”陈国贤看起来也不是个草包,说的居然还振振有词!
“这些你可以在法庭上跟法官求情的时候说,今天时间不多,国贤我还能做点什么你赶紧说吧”小玉仙怕三分钟很快就到,提醒着男人。
“我不是说了么,赶紧在外头使钱把我弄出去,实在不行保外就医也可以,我脑袋后边还给缝了四针这几天也时不时还疼!把我弄出去啊!钱不够去找。。。去找我家里那个,我的体己钱大头都在她那儿,地址你知道的!”陈国贤嘶哑着吼!
“我去找过,可她已经找不见了,邻居说前几天你刚出事的时候,她就卖了宅子卷着款子跟人跑了。。。”小玉仙颇为无奈的道。
“跑了?!这个娼妇!!!枉我念着结发夫妻把体己私房全交给她保管,她居然跟人私奔了?!!!怎么可能!怪不得自打进来后就再没她的消息!托人带了几回话都没回音!肯定是一早就等着这个机会呢!连宅子都已经卖了?做的真他妈的绝啊!”陈国贤绝望的拖着镣铐在斗室里暴走!“我的钱!我的宅子!我他妈的瞎了眼!等我出去我要千刀万剐了这个娼妇!”
小玉仙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容扭曲呲牙咧嘴一脸残暴和凶相,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就是当年她以为自己爱过的英雄!小玉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国贤刚被抓回司令部军法处的时候托人送了几次信给家里老婆,结果一直毫无回音,等转移到陆军监狱那更是断了音讯无法和外界联系,这几天在牢里又受罪不少,本来就在胡思乱想,那几个外头养着的所谓姨太太他是一点都不指望,都是烟花女子逢场作戏而已,只有家里的老婆和怡香院的小玉仙他还存了几分念想。
但他也知道怡香院这几年绝大部分的收入都被他拿走花天酒地赌博抽烟玩女人花掉了,怡香院能值钱的也就是那个宅子还能换几千大洋,院子里的姑娘的卖身契转手还能换几千大洋,他的私房钱的大头其实是靠着利用卫戍司令部后勤采买帮办这个职位利用走私分成得来的,这事只有他老婆知道,别的如小玉仙和其他养着的狐狸精都没告诉过,所以他的私房钱和房契什么的一贯是交给老婆保管的。现在老婆趁他落难卷着钱跟人跑了,怎么不叫他暴跳如雷?!
“玉仙玉仙,我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我知道我以前太混账了,这次你把我弄出去,我他妈的什么狐狸精原配全部开掉,我们结婚,我娶你!八抬大轿绝不虚言!你想想办法,我知道你这几年也攒了几个体己钱,那个怡香院和姑娘们转手也能换不少大洋,你花钱把我捞出去啊!我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好!你相信我!”陈国贤脸上挤出笑容拼命的忽悠着小玉仙。
“前几天为了救你,我,我已经把这些年攒的几个体己钱全花了,连怡香院和姑娘们也都转手了,前后花了小三万大洋,可也只能换进来见你一面,要把你弄出去,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小玉仙的心冰冷,她根本不信陈国贤出去了会娶她之类的话,三年前这话他整天挂在嘴边,可后来发现他有老婆,再后来发现他还前前后后养着好几房姨太太,再后来这话他就不提了,再后来他除了来拿钱人都不愿意出现了。
“宅子姑娘全转手了?花了三万大洋!你疯了,见一面用得着花三万大洋么?!你一定是在骗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学那个娼妇想卖了宅子卷着款跟人跑了?!你说!”陈国贤气急败坏!他以为小玉仙一定是在骗他!这宅子姑娘和小玉仙的体己钱加起来最多两万出头点,怎么可能有近三万大洋,他还不知道小玉仙为了救他把自己都卖了。
小玉仙泪流满面哭的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如果自己不是把怡香院打理的很好能为他赚钱,他或许像扔掉其他外面养的女人一样早就抛弃了自己。
陈国贤见小玉仙不说话,以为自己的猜想是真的,这下他真的愤怒的要发狂了,陈国贤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浪荡子,人挺聪明,长的也不算太差,贪财好色和喜新厌旧其实是这一类人的本质,当年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他耍的小小手段而已,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但让他这样的人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那简直是一个笑话,小玉仙之前他就外头养着不止一个女人,小玉仙之后他更是志得意满肆无忌惮又不断的养女人换女人私生活乌烟瘴气一团乱麻。小玉仙和怡香院后两年对他来说纯就是一个摇钱树而已,只是这样也禁不住他大手大脚的挥霍。
“玉仙,我刚才有点急态度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有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只要你肯。。。帮我”陈国贤见小玉仙光流泪不说话,眼珠一转变换了种口气软语相求。
“有什么办法?”小玉仙止住哭泣问道。
“现如今是曹大总统当政,要把我弄出去,找谁都不如找大总统帮忙”陈国贤的脑袋瓜子这一刻特别清醒,要说这路子也一点没错,有大总统保着那肯定行
“我连内阁总长们都见不着,还能找到路子让大总统帮忙?”小玉仙觉得匪夷所思。
“大总统咱一个小兵当然说不上话,咱找能给大总统说上话的那个就行”陈国贤眼神闪烁露出期盼的光。“那个人叫李彦青,年岁跟我差不多,是大总统眼前的红人,替大总统管钱的,现在也弄了个陆军将军的衔了,找他帮忙准行!”
“你认识他?”小玉仙问。
“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不过这没关系,你按照我说的办法去找他,一准能行”陈国贤此刻像哄着徐帽的狼外婆。
“你把怡香院和姑娘们都转手,加上你的体己钱,七七八八应该能凑出两万多大洋来,然后你去找他,有两万大洋开路他至少能见你一面,到时候。。。”陈国贤说到这里有点犹豫,狠了狠心继续道,
“李彦青是曹大总统的男宠,他自己呢,据说是男女通吃的,而且有一些特殊的那啥,那癖好,喜欢找几个人一起绑着女人变着法子那啥,具体怎么的我也不清楚”陈国贤眼睛里闪着野兽般兴奋的光芒。
“玉仙你去找他,为了我你就那啥,牺牲一下,等我出来了我娶你,我八抬大轿娶你,我说话算话!”陈国贤赌咒发誓!
“陈国贤!你个没人性的畜生!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小玉仙的心被陈国贤说的那段话撕的粉碎!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既不相信自己为了他已经卖宅子卖姑娘把钱全花光了,还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把自己当玩物送给别人去玩弄好换取他的自由!
小玉仙的身体和心在一起不自禁的战栗和颤抖!这一刻她彻底在心底里抹去了对陈国贤的残存的那一丝期望,她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瞎了眼睛!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男人跟他从良让他赎身变成他没名没份的私宠兼着帮他赚钱,自己卖笑院子里的姑娘们卖身换来的钱供他在外头挥霍抽大烟赌博玩女人。
小玉仙要远远的离开他再也不要看见他,此刻陈国贤的狰狞和丑陋让她觉得想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犯呕只想吐!
“玉仙玉仙,你别走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跟三年前在胡同里你遇见那事不是也差不太多么,其实没事的,闭闭眼就过去了,一个和几个有什么区别呢,又不会伤了性命,其实当时都说好了着的,我关照过那几个兔崽子不会玩真的!”陈国贤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当年胡同里遇到的那些人你认识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这个畜生!我真是瞎了眼!!”小玉仙彻底崩溃了,心如死灰哭着捂着嘴推门跑了出去!
“玉仙!小玉仙你这个臭婊子!!你给我回来!要不我出去了绝不放过你!”陈国贤在身后拼命椅这铁栅栏发狂的怒吼!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门外传来小玉仙决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