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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法罗见姑娘手里掂着粉红色的筹码喃喃自语的发愣,等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厮温香软玉在怀,鼻端又嗅着姑娘身上的芬芳,下面陈小弟忍不住蠢蠢欲动,哪里还忍得住,搂着姑娘的手臂微一叫力,便又要把佳人搂入怀里耳鬓厮磨肆意亲昵,没想到喃喃自语的姑娘却被陈法罗的手臂上动作所惊醒,闪电般收肘一撑,顶的陈某人的胸口一疼之下差点岔过气去。
“哎哟!额滴神啊!!。。。。。。彩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难道你就这么对待本少爷的一片痴心不成?”陈法罗呲牙咧嘴,
“这粉色筹码要是换成5000大洋,在京城八大胡同可以买半个排的妞来伺候爷了!”这厮一边叫疼,一边乘机捉了姑娘的玉手按在自己胸膛上轻柔慢捻,嘴里还直嚷嚷:
“这下肯定青紫了,没准还肿了,服务员服务员,赶紧拿冰块赶紧着!!”又低着头凑到姑娘耳边轻声道,
“那啥,要不我们去你的房间?你替我好好瞅瞅这伤!可别耽误我过两天娶亲啊!”
姑娘一开始冷不丁被陈法罗捉住手按在胸膛上,掌心下的男人肌肤似乎传来一阵火热而澎湃的律动,姑娘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其实她刚才的肘击动作只是一种长期训练下的身体防卫本能,倒并不是真要让眼前这厮吃苦头,但姑娘知道自己这一肘寻常人还真能被撞的岔过气去,又见陈某人呲牙咧嘴似乎还真疼的不轻,心里不免有点歉疚,被陈某人按住的手也就没有抽回来,却是顺着陈某人的手势在这厮的胸膛上轻轻抚摩了几下,看着陈法罗的眼神明亮而清澈,带着一丝歉意柔声道:
“真伤着了?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等下叫人弄点冷毛巾替你敷一下,再擦点药酒,一两天就好了!”可听到陈某人最后两句,姑娘的身子一紧,眼神又变得冷峻起来,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道:
“这位爷,你可真长能耐哈,下船才几天功夫,您这就娶上亲了?却不知是哪家姑娘?难不成是八大胡同里娶个回家?”姑娘说着把手里的粉色筹码一把拍在了陈法罗的胸口,一边挣脱了这厮的搂抱退后半步坐正了身体,两人间刚才的亲昵气氛一扫而空。
对面怀里搂着姑娘肆意轻薄的段宏业段大公子,昨天早见过陈某人一人对付仨劫匪的身手,所以压根就没担心这厮喝个花酒还能让弱不经风的艺伎给弄伤,段公子看着陈某人虚张声势大呼小叫的样子也没往心里去,知道陈法罗这厮最喜欢一惊一乍忽悠人,未来妹夫和这个叫彩子的漂亮艺伎是旧相识他也早看出来了,可人家愿意装不认识,他也犯不着较真寻根问底对吧。
何况在段公子眼里,陈法罗这厮比起自己来泡妞的功夫那是有过之而不及的,见老爷子没半天,愣弄走了仨姨太太,而且听老爷子的口风,这段府女婿是跑不了了,就是不知道是二丫还是三丫,没准还是四丫呢!这会见名叫彩子的姑娘似乎跟陈法罗较上了劲,这厮脑筋一转,没等陈法罗回答,接口道:
“你这叫什么话!没听说一见钟情么?我这个妹夫今天跟我来天津就是拜见未来岳父来的,再者说了,八大胡同里好姑娘也有的是,怎么就娶不得了!”段公子自己家里五姨太就是从这樱之舞娶的日本艺伎,八姨太也是从窑子里娶回来的姨太太,这厮对风月女子的看法跟陈法罗是很有点惺惺相惜的,这会见姑娘自己当着艺伎却瞧不起八大胡同的姑娘,说着说着心里着实有点不快。
“大舅哥这话说到陈某人心里去了,男女欢爱,跟出身职业地位有一毛钱关系么?一见钟情才是爱的真谛!窑子里的姑娘一不偷二不抢,凭姿色才艺的付出而吃饭,怎么就娶不得了?”陈法罗这厮对眼前的大舅哥好感又多了一层,顺毛就直接捋上去了,何况这厮自己在八大胡同买下了一院子的未来姨太太们,这会正好顺着段宏业的话茬走个伏笔,将来万一在段府众人面前曝了光也能少点尴尬对吧。
“一对斯文禽兽!”彩子心道,这会她虽然扮演的是艺伎角色,可思想上却压根没有艺伎的一丝觉悟,按说本来陈法罗和段宏刚的说辞应该能哄得风尘女子的欢心和感动,比如说段大公子怀里那位穿着粉色和服的姑娘已经被感动泪流满面,看着段公子的眼神直放小星星,但对彩子或者应该叫斯崔特的这位骄傲的姑娘却完全拍在了马脚之上。
在彩子的眼中,陈法罗半夜揣着粉色筹码满船寻找自己的浪漫故事所带来的一丝感动,被他一边嚷嚷着一见钟情过两天就要娶亲,一边却还在樱之舞这样的场所跟艺伎打情骂俏寻欢作乐的行为,冲击的烟消云散,眼前的两个男人被她直接划到了斯文禽兽的行列里去了,姑娘扭头不屑的道,
“好吧,是我失言了,可既然陈少爷你都一见钟情的要当段公子的妹夫了,还过两天就要娶亲,那今晚您和段公子来樱之舞搂着姑娘打情骂俏眠花宿柳这档子事,跟二位爷说的一见钟情,这反差可真不小!段公子,您妹子要嫁了眼前这位爷,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埋怨这所谓的一见钟情!”姑娘这会彻底忘记了自己扮演的艺伎身份,言辞犀利毫不容情。
陈法罗和段宏业听了都是一窒,陈法罗还好点,知道眼前这位姑娘身份扑朔迷离,但很明显艺伎也只是她今晚扮演的某一个身份而已,就像在玛格丽特公主号邮轮上她扮演的是冷峻而不假辞色的赌场邻班一样,彩子和斯崔特没准都不是她的真名呢,这厮只是顺手接住了胸口滑下的粉色筹码没有说话,而段公子可就被噎的不行,脸一红拍起了桌子就嚷:“妈妈桑呢?叫妈妈桑来!怎么管教的姑娘,都敢挤兑客人了!有这么调教姑娘的么?!叫和子来!”
姑娘冷笑一声并不说话,陈法罗心里明白今晚本来浪漫的邂逅全毁在了自己那句过两天要娶亲的话上,这厮往往看到漂亮又让人心动的姑娘,那怜花惜玉的风流本能就把人往好处想,眼前的姑娘越生气,这厮心里越对自己说,看来斯崔特心中对自己还是有点在乎的嘛,要不然怎么一听自己要娶亲就神色大变呢?那肯定是嫉妒心在作怪啊!这厮似乎忘记了女人如果心里有了疙瘩,有时候是蛮不讲理的,盲目的乐观情绪其实完全不着调。
对斯崔特来说,陈法罗之前留给她的印象跟施可儿当初对陈法罗的印象完全一样,一个夸夸其词浪荡无羁的纨绔败家子而已,虽然,长得是有点那么斯文小帅,虽然,身材看上去还真是修长挺拔是个衣服架子,虽然,说话声音还真是好听,可这厮色迷迷的无处不在眼神和肆无忌惮轻浮挑逗的言辞,在邮轮上时就让斯崔特心生厌恶!姑娘知道自己的长的是有点让人惊艳无比,不管在哪里扮演什么角色身边总少不了招蜂引蝶而来的臭男人们,陈法罗不过是天底下臭男人其中的一个而已。
“这厮先前那首诗一定是抄别人的,粉色筹码估计也就是走了狗屎运赢来的,哪个赌徒没有赢过?可最终的结局一定是输,可笑自己居然还被差点被他给骗了9以为他真能做出那样动人的诗句!”斯崔特心里忿忿道。
段公子虚张声势喊了几嗓子,没过多久,自然早有侍女去请了妈妈桑和子过来,看上去有点张皇失色的和子拉开移门进了雅室,跪坐在榻榻米上不停的躬身,一叠声的给段公子道歉,
“哎呀,段大公子,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跟姑娘们一般见识,谁不知道段公子向来怜香惜玉情义无价,彩子你还不快快。。。给两位爷赔个不是?!段公子跺一跺脚天津卫都得抖一抖的!咱樱之舞的姑娘怎么能惹这样的贵客生气呢!”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一般除非是客人故意挑衅滋事不依不饶,喊妈妈桑来无非就是给大家个台阶下,方便客人借着姑娘道歉的功夫挣了面子就行了。
没想到眼前姑娘的心情看上去比段宏刚还不好,压根不领妈妈桑的情,扭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这气氛就有点尴尬了,而且,陈法罗甚至觉察到,斯崔特其实根本就没把妈妈桑和子放在眼里,妈妈桑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催着姑娘道歉的神情,居然透出一丝无奈和哀求来。完全不是一个妈妈桑对待手下姑娘的应有态度,这个姑娘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陈法罗不想也惹起段宏业对姑娘的怀疑来,便适时出来打圆场,笑兮兮的道,
“大舅哥你消消气,其实彩子姑娘的话也不是一点没有道理,咱哥俩既然连堂子里的姑娘都一视同仁当正常人一样看待还能娶回家去,这会儿又怎么能以势压人逼人家道歉呢,我二人的观点不就是客人和艺伎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么?我们不一定会认同别人说的话,,但我们一定尊重人家说话的权力!彩子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陈某人其实连消带打两不耽误,这话用来说段宏业还不如是说在说姑娘,你也要尊重我们表达观点的权力吧?
“哎哟喂,陈公子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心暖,和子替姑娘们谢谢二位公子大人大量了!”和子听了眉开眼笑的附身行礼道。
段宏业听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言下之意是今天是哥请你宵夜,那就听你的呗!
彩子听出了陈法罗话里的意思,倒觉得是自己刚才有点着相了,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着嘴唇躬身谢道,
“陈公子的好意,彩子心领了,刚才的确是彩子不好,请二位多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