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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法罗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道,“加拉罕先生你误会了,我代表我和我的人,来问问您和苏俄政府,想在中国干点什么?或者是想让南方的孙大炮替你们干点什么!”
“你说什么?”加拉罕觉得陈法罗在说绕口令,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陈法罗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代表曹锟和他的政府来问你这个问题,我代表的是我和我的人,或者说,我代表未来的中国新政府,来问你这个问题!当然,此刻我的其中一个身份是段祺瑞段老爷子的私人全权代表!”陈法罗现在的心情比加拉罕还差,这厮是装傻还是真糊涂了?
这下加拉罕明白了,原来陈法罗是自己在问这个问题,依加拉罕此刻的心情,他恨不得立马回答,“我觉得我没有这个义务向您解释这个问题,即使你是段祺瑞的代表!”不过加拉罕到底还是念过书的资深苏俄外交人民委员,所以这厮忍住了怒气回答道,
“我们为了世界和平和贵国人民的福祉而来!”典型的外交官标准回答,搁哪都不过时!
“按着您代表苏俄政府在1919年和1920年发布的那两个宣言看,我可以举双手赞同您此刻的观点,可按这宣言发表了4年之后中俄双方还在为你们早已声明放弃的那些不平等条约和这些条约所获取的非法利益而东扯西拉的旷日持久的在谈判,所以我才会问您刚才那个问题,您和苏俄政府在中国想干点什么?”陈法罗言辞犀利毫不客气!
“。。。既然陈先生您喜欢直截了当,那我也坦白的说,苏俄政府的对外对内政策也在不断的调整之中,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愿,我对中国人民抱着深切的同情和感情,您也知道我和我的父亲在中国呆的日子比在俄国还长!中国是我们的第二故乡!”
加拉罕擦着脑门子上的汗,对陈法罗的敌意却减退了不少,陈法罗义正严词的质问让他无言以对,外交官个人再诚信又怎么样,他能指着列宁或者斯大林的鼻子说当初我代表你们宣布废除所有沙俄对华不平等条约的,这会让我食言再去跟人讨价还价太不讲信用?不能!除非你放弃自己的外交官生涯,否则你永远得给政府变幻莫测的对外政策擦屁股,只此而已!
“加拉罕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恕我冒昧,我还是希望您能告诉我问题的答案,苏俄对中国的诉求是什么?”陈法罗放缓的语气,却并不转移话题。
“呃。。。这个。。。”加拉罕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却不知道从何答起。
“苏俄1917年先是二月革命,接着十月革命,1918年1月布尔什维克在议会选举中失败,于是用武力驱散了立宪会议并镇压了抗议和示威游行的工人和平民,接着就是三年国内战争和战时共产主义,大饥荒饿死的人比沙俄参加一战时伤亡的人数还多几倍,接着又是镇压富农暴乱。。。俄国人民在这7年中流的血可能超过沙俄时代阵阵70年中所流的。。。当然沙皇没法站出来抗议,因为他们全家都被枪决了。。。教会的财产和权力。。。全国地主的财产和权力。。包括他们中间大多数人的生命都烟消云散。。。所以我和我的人。。。必须得搞明白苏俄对中国的诉求是什么。。。您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么?!”
陈法罗脸色铁青!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加拉罕想站起来义正严词的驳斥陈法罗的说法,却觉得内心深处无比的苍白和无力,即使能揪着陈法罗的个别并不准确的用词不放,却又怎么改变绝大部分的事实呢?事实上暴力革命就是不讲道理的,革命就是需要流血牺牲的,跟这个资本家的少爷和下野军阀的代表家里有十三个姨太太的资产阶级的一份子谈革命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在特定的历史阶段,我们尊重俄国人民的选择,但我们决不答应让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也遭受俄国人民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和牺牲!”陈法罗为苏俄在中国的立钞了一条底线,过了这条线,没什么好谈的!遵守这条线,没有什么不好谈的!
“加拉罕先生,可能您觉得我咄咄逼人,但我是把您当作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我才这么直接了当,我当然知道苏俄一直寻求世界列强对它的承认,您来中国跟王正廷谈了快一年,不就是在谈用多少代价或者筹码换取中国对苏俄的承认么?”陈法罗又点了支烟。。。心想我要是告诉你67年后苏俄将不复存在,加拉罕你本人在1934年就被斯大林枪决,不知道你会不会醒悟过来!
加拉罕还是无话可说,他觉得今晚的一切都鬼使神差的被眼前这个青年所掌控了,从他轻而易举的打倒自己那两个饭桶保镖踏进这个房门开始,一切都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在发展,这一刻加拉罕觉得特别的无助和沮丧!契卡的肃反明天没准就到我这块了也未可知!
“如果苏俄愿意遵守您在1919年和1920年发表的那两个宣言,废除一切沙俄时代对华的不平等条约,并且不干涉未来中国的内政,不输出你们那个自己都还没搞明白的主义和革命,加拉罕先生,我相信苏俄从中国能得到的东西比现在更多!”陈法罗眯着眼睛看着加拉罕道。
“陈先生,感谢你的理解,但据我看来,您和您代表的皖系力量,在此刻的中国政治舞台上发言权几乎等于没有,这种情况下,您觉得我们讨论这些问题有实际的意义么?”加拉罕终于觉得自己抓住了陈法罗的软肋。
“哦?您这么看?那苏俄应该去支持把持中央政府,现在正如日中天的直系才对,或者退而求其次,扶持占据东三省紧邻西伯利亚的奉系也行,为什么苏俄会千里迢迢去支持一个风雨飘摇的南方孙大炮呢?”陈法罗的反击犀利而直接。
加拉罕心里暗骂一声这厮真可恶,嘴里却无奈的道,“孙先生改组了GMD,吸收了很多GCD人加入,并且在GMD一大上提出了“联俄联共扶持农工”的建党方针,我想这是我们选择他的主要理由!”加拉罕心想我跟你学,也实话实话,这下你没得说了吧?
“哈,加拉罕阁下,您还忘了说两个字,那就是“北伐!””陈法罗奚落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恕我冒昧,加拉罕先生,如果苏俄没搞明白自己对中国的诉求,那么我敢说,您和您的政府现在投到南方的金卢布和军火,一准是给他人做嫁衣早晚得打水漂。”
“何以见得?孙先生是伟大的革命者!我和我的政府都看好他和他的党!”加拉罕拧着脖子不服气道。
“您口中的伟大的革命者,跟日本和欧美的关系可都比跟你和苏俄强的多。。。老孙就是一个理想主义加机会主义者,或者您心里清楚你们彼此只是互相利用?”陈法罗吐出一串烟圈浑不在意的道。
加拉罕翻着眼说不出话,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孙大炮善于投机难道苏俄是笨蛋不知道?苏俄的打算就是用金卢布和军火吸引你跟着上车走一段,等你想下车的时候发现赶车的部下都成了主义的同志了到那时可就由不得你了,可这种苏俄政府最核心最隐秘的算计能说出来跟陈法罗这种小白脸坦白么?不能!
见加拉罕低着头光喝闷酒不说话,又看看时间不早,陈法罗决定尽快谈点实际的,这厮想了想道,
“加拉罕阁下,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而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我先提提我的想法,您看看是否合适?”
加拉罕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笑着点头,心想赶紧说完走人,在跟你掰下去我自己都要被你忽悠的迷惘而失去革命的方向了!契卡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陈法罗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挥着手道,
“我和我的人,将很快打倒直系获得中央政权,在这个目标实现前,我想先跟你协调好中俄两国双方的立场!”
其一、如果苏俄能在我的新政府成立后,遵守1919年和1920年的那两个宣言主动放弃所有沙俄时代对华不平等条约和利益,那么我和我的政府,将成为第一个承认苏俄政府的世界主要国家,并且,沙俄在华的现有利益,将通过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式,合情、合理、合法的予以解决,比如中东路,可以取消军事特权,但保障现有股东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
陈法罗的话让被忽悠的够呛的加拉罕很有点不以为然,打垮直系获得政权又不是上菜场买菜,有那么轻巧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