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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连绵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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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我怒气冲冲的瞪着某人,指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天,“要下雨了!”

“所以呢?”身边的人根本不见慌张之色,正笑的一脸轻松,“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断断续续的下雨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没带伞啦!”我急得快要跳起来了,“我不要变成落汤鸡!”

“在外人面前淑女的不行,怎么到我这就变样了……”他眼里泛着促狭的笑意,“我说你急什么,伞没了买就是了。”

“晴明大人,这一路上你看见卖伞的了?”我有些不耐烦,“都是你啦……没事来酒铺干什么?”

“就是因为没事才来啊,”答的理所当然,顺手扯下了一杨柳枝,“我们凑合着用吧,是要今晚回营地还是明天?你自己决定吧。”

“我们先去神宫好不好?”雨淅淅沥沥的打在了杨柳枝变的伞上,“你以前一直都没去过伊势神宫吗?我怎么好像在那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去过。”他皱眉,“后来似乎想起来曾经在那里见过你……大约六年前吧。那时候你似乎是……坐在沙罗双树上面放纸鸢?”回想起来,女孩侧影看起来很美,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隐隐约约看不大真切。

“是吗……我蛮喜欢放风,纸鸢的,”我很遗憾,“说实话,我都没印象耶。”

“那个紫夕,是你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吗?”我忽然问了个不搭边的问题。

“肯定不是,”他笑的坦然,眼睛眯起,“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是我母亲。”

“……”好吧。我无语了。

“你跟她蛮相似的,都很漂亮。”晴明认真打量了我一番,笑得越发惊艳,“只不过——还是她温柔一点。对了,现在向你求婚的人还多不?”

“偶尔还有吧。”我稍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要多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诶,要是明年你还没找到心仪的女子,我也没觅到良人,咱们不如凑合着成婚算了。”

“凑合?”他有点不乐意了,“我有这么不堪么?你究竟是太看低自己了,还是看低了我啊?”

“嘿嘿……”我干笑,挽上了他的手,他一僵,随即恢复了原样,“呃……这个嘛……值得思考。”

他无奈的摇摇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十六夜!”看见我,那些巫女们早就两眼放光的扑了过来,“好久不见了呢。”

“是啊……”我微笑,“这几年十六夜都很想你们啊……对了,看见我,你们高兴么?”

“当然高兴。”她们异口同声的笑道,眼尖的某巫女看见了不远的晴明同学,人群中当即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十六夜,是晴明大人送你来的么?话说你父亲还真是看重他啊……呵呵。”

“对了,有发展么?”她们凑了上来,“听静香她们说你们俩感情很不错啊,你就委身嫁了吧,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了。”

“反正我今冬才满十六岁呢,”我依然很不在乎,“急什么呀,姐姐们。”

“宫司大人……”不知从哪儿传来问安的声音,围着我的巫女们纷纷散开,跪下请安去了。

慈眉善目的老头笑的和蔼,“哟,是十六夜啊。来来,让我好好看看,过了这些年,你这孩子越发是出落的水灵可人了。”

“多谢大人的赞誉。”我保持着完美的礼仪走了过去,“今天敲得空,十六夜就过来看看啰。许久不见,大人您越发是精神了呢……”

“这孩子还是这么贴心,”大宫司笑了,“稍候可是要去见习巫女之地?那些咒术你可要认真学些,我们也不好教你太多,反正凡事你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陪众人用完膳后你就启程吧……”大巫女一脸威严的走了来,“反正稍候晴明大人会将你安全送达的,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是。”我点点头,回头一瞥,只见晴明被几位神宫围着叙旧去了,我也就了无牵挂的跟着巫女们去了。

说说笑笑,半个时辰的用餐时间就被我们消磨掉了,她们要去练习祭舞。很快的,我也跟着晴明乘坐牛车到了先前的见习巫女营地。

“我先给你巩固吧,脸上那个。”晴明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给我念了个咒语。

“可以了,”晴明揉乱了我梳理好的长发,脸上犹自带着几分笑意,“其实这样也还不错嘛……十六夜。至少不会美的过于惊艳了。”

“妒忌就直说嘛。”我慢慢弄好头发,从前面下了车,顺便打击他一下。一下车,只见得到消息的雪跟静香都在门口站得笔直的等着我。

“雪祢她没事了吧?”雪关切的问道。

“姐姐她已经看破了红尘,”我叹了口气,“她如今在比良山做了比丘尼,好在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真是可惜,”她们不免唏嘘了一番,“不过这样于她而言也不见得是坏事,反正只要心境平和了,又有何处不是极乐天堂呢。”

“姐姐觉得好就行了。”我微笑,“啊,我们进去吧。”

“好啊。”静香帮我拿了东西,“快些进去吧……免得待会儿又下雨了。”

“嗯。”

“今天你怎么那么有闲情逸致约我出来?”我开着玩笑,“莫非是爱上我了要告白么?”

“没有,”他轻笑,“只是无聊罢了。”一双美目亮晶晶的,熠熠生辉。

“不过要是没下雨就更好了。”我有些郁闷的看着天空,“真可惜,天公不作美。”

“呵,”他似乎是觉得很好笑,“有时候觉得你还是一个孩子,但又何曾有对世事如此通透的孩子呢?”

“我本来就是孩子。”我微微一笑,任凭风撩起我的长发,“晴明,改天陪我放风筝吧……好不好?其实那风筝也蛮可怜的,看起来自由,但是线却被人们牵着。”

“好,你还喜欢什么?”他的目光里闪烁着温柔的光,“直接说了,我们一并实施。”

“那……”我冥思苦想,“啊……那你送我一场樱花雪好不好?只给我一个人的。最好……是在我结婚前一晚的时候。”无论怎样,你也要陪我看这一场,唯一的一场。两个人,没那么寂寞。

“好,”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一定会送你一场樱花雪。”

“你说的哦!”心情不知为何瞬间变的愉悦起来。

“那里有人卖伞,十六夜,你去买吧。”他忽然开口,笑容很是魅惑,“可以吗?”

想支开我?可惜我抵御不了他眼睛的魅力,只好乖乖拿了钱币往那卖雨伞的铺子跑去。还好,雨不大。

……

我撑着油伞慢悠悠往回走,那是什么?一道蓝色影子飞快从眼前越过……我一愣,连忙加快了步子。

安倍晴明今日一身便服,打扮的更加是俊逸柔雅,撑着一把水晶花纹样的油伞站在树下,美的仿佛是一幅画卷。

一个蓝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全身被雨淋的很惨,几乎湿透了。她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看见她正脸的刹那我忍不住惊叹,长的蛮漂亮的嘛。她看着晴明,眼里带着几分乞求的神色,看起来楚楚可怜。

安倍晴明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深沉。然后,他竟然主动向那个女子走过去,俯下身,很绅士的让伞罩住了他们二人。我的心一咯噔。

“真是的……居然在扣女。”我磨牙,愤愤的留在原地。

对着晴明,那女子脸上洋溢着完美的笑意,但当她故意撞进晴明怀里的刹那,我分明看见她脸上不怀好意的微笑。

心里萌生出不好的预感。这厮……莫非是个妖物?

晴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我知道,除妖就要开始了。

那女子刚欲挽上晴明的手,晴明飞快的念了句什么,一道光困住了那个女子,将她封印了。那女子不停的挣扎着,神色痛苦,我看了都有些不忍,但晴明却一脸的镇静,丝毫没有动容。

我赶过去的时候,晴明刚好念完了咒语。

阵中的女子形态已经有些飘渺,不过几秒钟,她就幻化成一阵雨珠,跟地上的水混在一起了。

“那是雨女。”晴明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惋惜,“依附怨念而存在,被她缠上的男人,会因为湿气太重而死。让她魂飞魄散,是最妥当的做法。”

“我还以为是哪个美人看上你了咧,”我失笑,“靓倒是靓,只惜是阴邪之物。”

“你就买了一把伞?”他皱眉。

“反正你手里不是有一把么?”我满不在意。

“时间快到了。”他语气里满是无奈,“我要是因此感染了风寒你要负责……贺茂十六夜。”

“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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