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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丹——坐下!”
一声清脆的喝令,将夏蕾拉回了现世,她犹如受了惊的小兔子般猛颤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李利翁,逃似的赶快爬去一边,站了起来,心虚似的整理着秀发,不敢转头去看李利翁半眼。
接下来,李利翁看见一位身着华丽演出服饰的少女跳上了圆形舞台。那只叫“齐丹”老虎瞬时间仿佛变成了一只乖巧的楔猫,尾巴荡着秋千,坐在了少女的身前,任她抚摩。
“嘿嘿~~~瞧你,被齐丹吓得不轻吧?”少女带着她的宠物走到了李利翁身前,笑着说道:“这孩子从不咬人的,你不用害怕。”
李利翁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是仍对那只老虎心怀忌惮,退后了几步,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女来。
从她的打扮来看,应该也是这个马戏团的成员才对。但无论是外表还是说话的语气,都纯真的像个孩子。虽然说比不上夏蕾这样美貌,却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气质。
李利翁这时问道:“我叫李利翁,是一名律师,请问你是?”
“啊!瞧我都忘了介绍自己。”少女拍了拍额头,说道:“我叫香香,是这里的训兽师。”
“训兽师啊……”虽说李利翁早猜到是这样,但等到亲耳听见,不免还是有些惊叹的说道:“这么小的年纪,真是厉害啊……一点儿都不会害怕吗?”
“怕?”香香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齐丹这么乖,这么听话,香香喜欢它还来不及呢!自从昂利死后,齐丹就是香香最要好的朋友了。”
“昂利……”夏蕾问道:“昂利也是动物吗?”
“是的。”香香欣然点了点头:“昂利是一只狮子。”
李利翁此时不由心想:‘齐丹是老虎,昂利是狮子,那猴子是不是叫普拉蒂尼?’
“昂利它死了?怎么会死的?”李利翁看似随意的问道。
“还不是怪莫罗米吗?就因为一点儿小事。”香香想也不想就这么说道。
李利翁敏感的注意到,香香在谈论死亡时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就好象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难道是不理解死亡的意义吗?那这孩子未免也太纯真了……’李利翁如是想道。
“对了,香香小姐,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利翁言归正传道。
“知道啊,不就是香香的爸爸死了么?”
“你的爸爸?”李利翁这下吃惊不小,忙问道:“团长先生是你父亲吗?”
点了点头,香香说道:“是这样没错。”
李利翁为之一窒,随后颇为尴尬的说道:“抱歉,虽然很对不起你,但可以请你回忆一下当晚的场景吗?”
“好的,这没问题。”香香的脸色依旧照常,回忆了一下,说道:“昨天晚演出结束之后,爸爸依次点名,完了就解散了。我看大家各自归各自的走,没什么异状。”
“那团长先生他人呢?”李利翁问道。
香香说道:“解散之后,他就回办公室里去了。”
“团长室?”
“对,团长室。”香香说着给李利翁指了一个方向,说道:“穿过那道门就是了。”
“是这样啊……”李利翁嘴上说着,心却已经飞到了香香所指的方向去了。
李利翁转过头来,又问道:“关于基伯菲尔这个人,香香小姐你怎么看?”
香香一听这个名字立马跳了起来,有些雀跃的向李利翁问道:“基伯菲尔先生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如果不是蒂杜先生也喜欢着香香,香香真想嫁给基伯菲尔先生。”
夏蕾闻言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的挖掘到宝藏的色彩。
李利翁见状不禁怀疑是不是每个女生都那么八卦,转念他又不禁为基伯菲尔捏了把冷汗,心说:‘这个老兄不仅人缘和运气不好,连泡妞都有个情敌。话说回来,这个蒂杜又是谁呢?但无论是基伯菲尔也好,蒂杜也罢,应该都是萝莉控才对吧。’
他心里正编排着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全然忘记了十多分钟以前,他也曾强吻过一名萝莉的事实。
告别了香香,李利翁两人来到了团长办公室,也就是被害者的房间。
在这个不到二十平方的房间内,墙壁上到处贴满了海报。夏蕾取下一张,海报上印有基伯菲尔本人,还有他招牌式的礼帽、披风、白玫瑰。最招人眼球的无非是房间一角,竖里无数奖杯在内的玻璃柜了。李利翁好奇的上前查看,入目的字眼不禁令他有些失望。
“大胃王杯优胜、市乒乓金球手、零九届区级猜迷王……”
李利翁试图着从团长的办公桌找到些线索,但一番搜查过后,却发现写字台里除了一只招人厌恶的布偶就再没别的了。团长演出时所用的燕尾服,就这么随意的挂在了椅子上,李利翁也并没有太过注意。
最后,李利翁目光放在了招待来宾所用的会客桌上,上面铺散开来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夏蕾拿起了一张清单,稍微看了一眼,突然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似的不动弹了。
“喂,你又发什么神经?”李利翁见状说道。
夏蕾颤抖着声说道:“魔魔魔、魔术师居然能赚这么多钱,我今天才知道……”
李利翁嘁了一口,以不屑的语气说道:“真没见识,有必要那么吃惊吗?拿来!”说着,他一把夺过了清单。
“让我看看……呜!”扫了一眼,李利翁突然“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板上。
‘他妈的,只不过在马戏团里飞上一圈,就可以赚这么多钱,难怪有人告你谋杀。’李利翁如此心说。
这是一张基伯菲尔出场费的合同书,上面有团长的签名,时间是一月十五日,也就是上周。
李利翁勉力爬起来,将合同书收好。
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浮现在李利翁的脑袋里,他感觉自己好象摸索到了些东西,但却又说不上来。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之前在拘留所中,基伯菲尔确实对李利翁撒了谎。
基伯菲尔曾说,自己在案发当晚和团长讨论新合同的事。但就像现在李利翁看到的这样,基伯菲尔的合同书早在案发一周前就已经签下了,那也就直接说明了,案发当晚,基伯菲尔绝不是在和团长谈论合同书那么简单。
心中满怀着疑问,李利翁一言不发的回到了马戏团入口处,一个呆头呆脑、魂不守舍地男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个男人穿的颇为夸张,衣服色彩鲜明,系这个一个几乎比他脸庞还要大的领结,持续不断的张望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走上前去,李利翁对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先生。”
男人没有回答李利翁,依旧四处张望着。夏蕾显然是生气了,一把拽住男人说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没听见我们在和你说话吗!”
李利翁闻言不有暗道:‘你这小妮子又什么时候懂礼貌过?明明比我小了近十岁,却整天李利翁、李利翁的乱叫,好象我是你家佣人似的。’
“你你你、你们是在跟我说话吗?”男子突然被拽,明显吃了一惊,不光说话结结巴巴,眼睛里更是带着胆怯和焦急,看上去是个极为内向的人。不过从他的穿着上判断,他应该是马戏团的人无疑。
‘或许他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也说不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利翁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利翁,是名律师。”
这个人像是丢了魂,眼睛依旧游移不定,好半天,才说道:“我我我、我叫吴晓宇……是、是腹语术师。”
“腹语术?”李利翁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独特的口技,表演者通过声带的运用,使其声音听上去像是由其他部分发出来似的。
结合吴晓宇的内向、不善言语的性格来看,很有可能是腹语表演使用过于频繁,以致养成了他与表演时截然相反的不同个性,这点在演艺圈非常多见。
既然现实中的个性无法构成对话,那李利翁只能建议道:“我想,你可以使用腹语和我们交流。”
“呃……那、那个,头疼……头疼……恩,现、现在不行。”吴晓宇语无伦次的答道。
李利翁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想你们不用白费功夫了,最近晓宇的布偶掉了,因此没有办法给你们表演。”
“啊!原来是这样啊。”李利翁回头,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是李利翁,是名律师。”
“哦,我是马戏团的小丑,你们叫去托奇就行了。”小丑先生友好的伸出手来,与李利翁握了握手。
没有化妆的他看上去很是平凡,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无论身材还是相貌,整个人予深最深的印象恐怕就是平庸了。
总算是遇见一个知情人了,而且整座马戏团里,看起来就只有这个托奇最接近正常人。李利翁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开口就进入了正题:“托奇先生,恕我冒昧,可以请您跟我聊一下案情么?”
“哦!这没问题。”因为已经将证词同检事陈述无数次了,因而托奇根本没回忆多少时间,就说道:“当晚表演过后,等团长点了名,我就回到宿舍里了……等梳洗完了,刚想上床,就在这时……”
说到要紧处,他故意停住了话茬。
夏蕾显然被钓起了兴趣,伸长脖子,好奇的问道:“怎么样?”
托奇得意的笑了笑,装腔作势的说道:“哎呀~~~嗓子好干那,如果能有根好烟滋润滋润就好啦~~~”
夏蕾为之一愣,不知道小丑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利翁却已经明白了,他面无表情的掏出半包软中华,递到了小丑的手上。
对于律师而言,饭局之类的诚自然是少不了的,因此,尽管李利翁不抽烟,但像是这类的东西,他的身上多少还是准备了点儿的。
托奇从软盒冲拿了一根点上,吹了个烟圈,顺手就将剩下的塞进了兜里。
正在夏蕾快要不耐烦之际,小丑缓缓开口道:“当时我刚要钻进被窝,就听见一声巨响,‘咚’的一下,可把我吓地不轻……我立马就跳下了床,往窗子外一瞧,就看见团长俯身倒在了一个大箱子上,一个戴着礼帽、披着披风的男人站在一旁……这些标志性的特征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基伯菲尔没错!”
‘天那……’李利翁心说:‘这不就等于是目击了基伯菲尔杀人嘛!’
突然想起来,那个名叫吴晓宇的腹语术师还被他晾在一边呢,李利翁回过头去,却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丑先生发觉了李利翁的意图,笑着说道:“别去管晓宇了,没有蒂杜,他只是一条可怜虫罢了,那个基伯菲尔根本就没拿他当人看。”
“没拿他当人看?”李利翁好奇的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哼哼……”托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叔我可不是爱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主哦~~~最多也只能告诉你,在案发当天早上,基伯菲尔在团员食堂里狠狠教训了晓宇一回。”
“团员食堂……转了这么久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个设施。”李利翁颇有感触的说道,确实,户诚马戏团的帐篷有够大的。
“哦……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托奇从内插袋里拿了份马戏团的平面地图,递给了李利翁,说道:“就当是我谢谢你这半包烟了,拿着吧。”
李利翁接过地图,托奇接着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可先走了,昨晚到现在我都还没睡过呢。”
“啊!那您请便。”李利翁说道。
等他走了以后,李利翁迫不及待的拿出平面图和夏蕾现场研究起来。虽然马戏团里各式各样的设施布置的颇为复杂,但平面图上画的却异常简介。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表演帐篷处于地图的右上角,相对应的,左下角即是团员宿舍。而食堂,居然就在帐篷内团长室的隔壁。
接着,李利翁又和夏蕾马不停蹄的赶去食堂。
说起来,李利翁真不禁纳闷,夏蕾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怕辛苦呢?如此在杀人现场跑来跑去,换了哪个女孩子应该都受不了的,而这个夏蕾却偏偏仿佛乐在其中。
然其实他哪里知道,日常生活中的女孩子整日里就幻想着可以体验这样的刺激生活。总得来说,无论魔术师也好,侦探也罢,之所以可以吸引女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具备一种常人所没有神秘感,生性喜爱八卦的女人自然对这种神秘感欲罢不能。
如此,像夏蕾这样全然沉浸在探案过程当中,丝毫不知疲累,也属于正常范涛。
到了目的地,食堂的杂乱程度根本超乎了两人的想象,餐桌上碗筷堆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模样,简直像是台风过境了一般。
‘难道这些人吃饭也在演马戏?’李利翁不由这样想。
转念一想,李利翁知道,极有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生了杀人案,该马戏团的所有人员都会被介入调查,所以忙得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了。
因为夏蕾一路上喊着肚子饿,所以李利翁选择先去了内部厨房参观,从冰箱里顺手牵走只火腿以后,才将注意力放回了线索搜集上。公告牌上贴着一张名单,可以清楚的看见,马戏团采取的是炊事轮班制。另外,每当眼角扫过留言纸的时候,李利翁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在上面写下犯罪声明的念头。
在食堂一角小桌忽然引起了李利翁的兴趣,与其说是小桌,不如说是凳子来得合适。且不光大小异于其他餐桌,桌面上所使用的餐布也是与众不同。
似乎夏蕾也对它颇有喜感,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在桌角发现了一行用美工刀刻下的小字,下意识的便念了出来:“本世纪最伟大魔术师,威克·基伯菲尔专用席……”
李利翁忽然生出一种几欲绝倒的冲动,心里不住骂道:‘傲慢也得有个程度吧?他到底是个多傻的傻逼啊?在这么寒酸的凳子上吃饭和折磨自己有区别吗?平平常常的同其他人坐在一起进餐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难啊?傻逼,真是个大傻逼!’
鞋底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李利翁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竟然踩在了碎玻璃上。
“这是……”弯下腰,他捡起了碎得只剩下瓶口的酒瓶残片,本能似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以该酒瓶的玻璃厚度,若非故意,可以说是绝难摔碎的。这样酒瓶为什么会碎成这样,就成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了。
扫视着全场,李利翁突然发现,食堂的杂乱程度根本不可能因吃饭而造成,一只只塑料小凳倒的倒,歪的歪,简直就像是……
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似的,一跳无形的锁链,环环相扣,在李利翁的脑袋中牵动着逻辑的齿轮。碎裂拼图渐渐被李利翁组合了起来,一幕幕对话在他脑海中闪现。
“……都是些粗俗的事啦,也就是合同之类的……”
“……只是一条可怜虫罢了,那个基伯菲尔根本就没拿他当人看……”
“……狠狠教训了晓宇一回……”
搜集到的混杂思路及线索暂且算是理了个清楚,李利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有必要先回一趟拘留所……我还有许多话得问问当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