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她真有意思。男子纵身而下,站在与她三步开外处,含笑打量着她,“我可是好心提醒,怎么还得了个不是。”
再抬眼时,男子眉宇间的悲意已尽数逝去,若有所思与他的视线相平,楚清清说:“有人关心是好的,然陌生之人的关心最属珍贵。”
她不害怕吗?深夜与一从未谋面之人相谈,且还是个男子。据外间流传所述,楚太傅之女楚清清自幼病疾缠身,一日三餐药为主,餐食为副,除了大夫外,从不与外人相见。如此一长年深居闺阁中的女子,何以能有如此从容淡定的身姿?
“你不怕我吗?不怕我是个坏人。”问出他心中的疑惑,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
方才已有侍卫巡逻而过,然一个夤夜敢置宫房顶上大方饮酒之人,身份岂容人小觑?他的试探对楚清清而言,太过无趣了,反问他:“那你是坏人吗?”
“若我是坏人,此时你想逃也来不及了,太子妃娘娘。”
因为先前已猜到他释然自己的身份,所以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楚清清一点儿也不觉着奇怪,“太子妃已在梧惠宫睡着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边散步边听花开的楚清清。”
她居然没有惊讶自己道出她的身份,男子不禁讶然她的胆色和聪慧特别,“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怎样?楚清清不愿与人打哑谜,想到方才他在宫顶上喝酒的情形,斜身与他擦肩而过。两旁花径上盈满的露水,湿了她的花边裙脚,“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诗。”男子低声念了一句,方转身跟了上去。
并肩而行,楚清清觉着男子手中的酒香溢了她一身,他着饮的并非烈酒,酒香清淡柔和,还伴着一丝哀愁。看来真是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就算呼吸着如此干净清怡的空气,也会造就出各有各悲之事。想到此处,不免为之一叹。
“你出来散步,可是觉得梧惠宫中太冷清了?”
楚清清没看说话之人的表情,径直踩着脚下花砖铺成的小径,浅弯唇角,“你是想说我没有太子殿下的陪伴,是不是觉得寂寞了?”
男子眸角的余光又情不自禁的瞥去,只笑,沉默不语。
“清清深知自己的身子状况,哪儿有能力去侍奉太子,只想着安稳渡日消耗余下韶光,寂寞与否,清清没有资格体会。”
她的话很委婉,男子却从她的语气里读到几分不屑的气息,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媳太子是否陪在她身边,更或者去见她一面。然而这不屑之中又含着些许化不开的浓厚惆怅,“太子只宠苡妃和茗妃,我想只要你好好将养自己的身子,将来也会有机会得到太子的青睐。”
男子的口吻不似方才的轻敛,凭添了几分沉凝,楚清清的眸光淡淡的扫了过去,身侧之人,猜不出年纪,倒觉着那份沧桑之感颇为明显。“老实说,清清本无欲于宫廷,若非无可奈何,我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楚清清的话男子作了另一番理解,现如今的局势的确不该让她成为牺牲品,她的无奈他可以体会,“这个时候谁都无奈,而且太子也并非你想像中那般无情,我希望你理解他。”
这好像是长辈训示晚辈的口吻?楚清清含笑驻足,迎上那双淡薄哀伤的眼神,说:“我是不是该说受教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说一句‘受教了’他也能承受得起,暖暖的笑开:“走吧,我送你回去。”
楚清清本想拒绝,可回眸看看来时路,竟在不知不觉间走了许久,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有劳。”
回去的路楚清清没有来时的印象,身侧之人应该是带她走小道近路罢,然迈步的速度依旧如散步一般,不知这所谓的近路会多‘近’。
一路无话,惟听着小草滋生、花蕊绽香。头顶那轮满月,似乎较先前更加清冷明亮,散溢的寒意浸透了楚清清单薄的身子,手也开始冰凉了起来。楚清清垂眸轻握着双手,倏然发间身侧之人停了下来,斜眸回望,淡笑道:“怎么了?”
男子亦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却朝着她的前方说:“殿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他一脸的怒意,定是又在皇后那里受了气罢。
楚清清这才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当她的瞳孔中映出那人的模样时,不禁为之一怔。她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这个人不宜靠近。心莫名一缩,微颤的身子就要向一侧倒去,男子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半敛着双目,“你没事吧。”清冷的夜晚,她的额间居然冒出一层细汗,再斜眸了看一看那站在曲廊上的人,他好像没那么恐惧吧。
濮阳瑾冷冷的瞟了一眼那个半靠在濮阳慕华怀中的女子,说:“皇叔,你明日上朝时附议吏部提的那个议案罢,皇兄既是想得到那块富硕的封地,你就给他吧。”
说话之人的语色虽平静,可他的态度却带着一股抑忍到极限有愤恨。而楚清清此时也才释然身侧之人的身份,略略拉开与他距离,可手依旧搭在他的手腕上,这一旦放开,她不敢保证自己能站得稳。
注意到楚清清的动作,濮阳慕华却不置任何表示,而是蹙拧了宇眉对濮阳瑾说:“你可要想好了,将这一提案附仪,以后想收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濮阳瑾何尝不知,可现在朝中的局势不利于他,除了有个太子的身份外,他拥有的并不多。“我有资格有能力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