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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紧绷的蛛类出乎意料的松懈下来,下身安分的趴在地上,蛛爪也软塌塌收拢在一起,他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长发后闪烁的蓝瞳透露出微微的惬意,腰身微微弯下,腹部的肌肉折出性感的弧度,就像是为了刻意观察你似的,带着若有若无的亲昵。
在柔和的光线下仿佛微笑的人类面容,那双眼睛发出蓝宝石一样美丽的光泽,光影下的轮廓显得更加英俊动人,漂亮的眉骨,线条流畅的鼻梁,有意无意的将你的所有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去。
看见你的停顿,他殷勤的抓来另一个不轻的茧团,侍从一样小心的放在你的面前,然后再一次安安分分的趴下来,恢复了刚才的散漫姿势。
宛如向宠物抛去饲料的主人,正兴致勃勃的欣赏自己豢养的珍奇,你甚至看见他的一只腿正在有规律的敲击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节奏。
他是“父爱”泛滥了吗?
你看着他,困惑的想,不过因为他的动作,心里那几分奇怪的恐惧感反而不翼而飞了。
突然,外面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就像有什么野兽在外面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树枝被撞断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怪物就会撞破墙壁,硬生生闯进来。
危险的预感让刚趴下不久的蛛类前一步站了起来,浑身的肌肉硬直,像拉紧的弓弦,迅速的站在了你的正前方。紧接着,一处墙壁被恶狠狠的撞开,迎面而来的尘土被他庞大的身躯死死挡住,直到烟尘渐渐散去,你才看清楚那是一根几乎同你身体一样粗细的巨大蛛矛,赤色的硬壳上布满了粗硬尖锐的红色针毛,大半截都深深的扎进你们眼前的地面。
似乎知道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那条占据了整个洞口的腿动了动,然后像陷进泥里的人类一样用力的从破碎的窟窿里拔出自己的腿,碎石随着它的动作“沙沙”的落下,不断有木屑飞溅到你们面前。
尽管蛛类先一步将你护在身下,扬起的土尘还是见缝插针,扑面而来的刺痛让你红了眼眶,止不住的流出眼泪。
你用那双泛红的眼睛观察着闯入者的动作,同任何一种食物链低端的生物一样,本能的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一丝可能会惊扰敌人的声音,躲在蛛类身下,前所未有的戒备和冷静,仿佛一只学习捕猎的幼崽。
你只是不希望拖他后腿而已。
那只大家伙,蛛类和它明显不在一个体量级,他的足爪要比这根满是杀气的利刃细上很多,蛛类身上静谧的蓝色与侵入者体表耀眼的火斑,仿佛势不两立的水与火,气氛立刻变得更加剑拔弩张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它很快回答了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场。
一阵热浪被赶进洞穴里,伴随着巨大的轰然倒塌声,你终于看见了那只庞大蜘蛛的全貌,尤其是处于蛛身正中央的,面上恼怒的美艳女身。
这是一只成年的雌性蛛类。
她身上张扬如腾烧火焰的气质,赤色的眼瞳,是你未曾见过的暴戾,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酷热难耐。
和雄蛛身上那种隐隐的死亡气息完全不同,她是丝毫不带掩饰的战士,尖利的蛛矛上是是斑斑血迹,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上面,变成血腥的点缀。
雌蛛操纵着好几根蛛矛刺向你们,每一次攻击都深深的扎入地面,留下一条条深深的裂纹。这样完全依靠力量而毫无策略的攻击,看不见丁点对同类的爱护之心,固执的要将你们置于死地。
战斗凶猛的进行着。
你控制不住的发抖,大脑嗡一声空白,终于发现了这个种族可怕的生存规则,雌蛛与雄蛛的体型差异如此的悬殊,然而每一只蛛类却都会自相残杀,夺取对方的领地、厮杀以及霸占,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生存下来的目的。
如此的野蛮血腥和冷酷。
他们没有给你感慨的时间。
将你紧紧护在身后的雄蛛,趁雌蛛还没有看见你的时候,用力将你扔进了一片狼藉的角落,你的身体娇小,那里刚好有一块可以遮挡视野的木块,可以避免受到他们战斗的波及。
你重重的摔下去,来不及呼痛,在你将将躲好的下一秒,你听见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蛛矛贯穿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墨色的血液喷泉一样溅射。好在他的口器同时深深的扎入雌蛛的腹侧,痛楚和毒素让雌蛛发出刺耳的尖叫。
她美艳的面容变得扭曲,蛛类被恶狠狠的举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扔出去,落进一片碎杂的角落,只有黑暗里力竭的喘息让你知道他还活着。
你想救他。
但你却不能立刻飞奔到他身边,否则对上那样恐怖的生物,你只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你掐破了自己的掌心,一股愧罪感夹杂着大量的愤怒涌上你的心头,鲜红的血液顺着你的指缝一滴滴流下,你终于真正意识到这里不是什么友好的蛮荒世界,而是处处杀戮的黑暗森林。
在这里没有绝对的和平,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绞尽脑汁的活下去。
好在雄蛛的毒素作用得极其迅速,那只雌蛛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即将变得非常的不妙,她惴惴不安的向巢穴深处看去,似乎对没能杀死雄蛛而心有不甘,却只能摇摇晃晃的离开这块唾手可得的土地。
这只雄蛛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她不能赌,就算那只是一只亚成年的雄性。
在雌蛛庞大的身影消失的同时,你箭一样飞奔到倒地的雄性身边,本就灰白的肤色更加虚弱,他的口器涌出大量的血液,腹部上洞穿的伤口严重到让你忘记了对蜘蛛的惧怕,你无助的想要用手止住那些流不停的血液,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尽管你面无表情,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满脸,从尖俏的下巴滑落,在他的皮毛上汇成小小的一片湿痕。
可就算这样,还残留着意识到蛛类还是用手轻轻勾住了你的手指,他的眉宇微微低沉,好看的眸子里仿佛有碎星,看着你的眼神专注而无害,发出几声轻轻的嘶哑的低鸣,仿佛这种时候还想要反过来安慰你似的。
那样冰冷的体温让你更加慌乱了,你清醒的意识到你很可能会失去你这位认识短暂的朋友,你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你很快想起门口那些韧性十足的蛛丝,应该可以起到绷带的作用。
你轻柔的打开他握紧的手心,似乎伤势实在太重,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脸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只有粗沉的呼吸声告诉你他还活着。
脚下像灌铅一样沉重,你恨自己不能飞起来,赶快帮他处理好伤势,让他不用再忍受剧烈的疼痛,你脑子里不断播放他因疼痛而颤抖的画面,只能祈祷自己可以更快一点。
让你绝望的是,那些蛛丝远远比你想象中棘手,你血迹斑斑的手心被勒得发白,也还只扯下来一小团蛛丝。
黑暗里已经没有了动静,你看着一片废墟,只能加快脚步。
一定赶不上了。
你绝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