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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见沙德良神色几乎没变,褚泽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翘着二郎腿轻轻敲着桌子,唱戏一样的腔子:“倾城小佳人,不堪老夫丑,红杏出墙把郎绕,羞得老夫举起枪。”
沙德良和穿着银色西装的年轻人隔着一张桌子各自坐在椅子上,中间是两盏冒着热气的青花白瓷杯子,杯口冒着热气,他依旧是后背挺直地坐着,睫毛安然,一动不动,耳边是这一声声唱腔。
无端地刺耳。
他蓦然开口,声音冷得结冰,语气平得渗人,“我那姨娘,她死了?”
褚泽忽然发现沙德良这眼神儿不对劲儿,他嘴里调子停了,手也不扣桌子了,半是惊讶问:“你认识那个逃跑的姨太太?”
“何止是认识。”沙德良勾出一个冷笑,心里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缠得人要命的风流鬼。
她那双不老实的眼睛,柔软多情的身体,以及一句句的甜言蜜语。
现在那些话一字一句摞起来,随着她柔弱无骨的身段向他倾倒而来。
褚泽一听,这是关系匪浅啊,立刻说:“沙司令派人追呢,不知道追上了没有。”
沙德良起身和褚泽道别。
人不见了,褚泽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沙德良都不知道沙司令姨太太出墙这事儿,怎么就知道是哪个出的墙呢?一想起他那句“何止是认识”,简直令人意想联翩。
难不成这两个人真有点儿什么关系?褚泽不怎么信。
小藻其实一点也不高 已经启动的汽车里,沙德良和身侧的徐副官说:“你派人去找找崔秀侬在什么地方。”
副官应是,沙德良这个沙家的大少爷和九太太是什么关系他作为心腹当然是知情人,这事儿一直没人知道怎么就暴露了,他也想不明白。
“如果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来南方,浏河或是康平。”
他声音还是冷,徐副官依旧应是,心里却难免想到男人对和自己上过床又为了自己受生死之忧的女人总有点不一样,只希望那位九太太……现在应该叫崔小姐,命好点。
49、续上章 ...
沙司令的姨太太逃跑一个多月仍然没有被找到。不管是黄慧兰还是九太太, 这事儿外头知道的不少, 宅子里更是人人都知道,九太太虽然不显眼好歹是个大活人呢,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而浙江由沙德良派出去的人也没找到九太太,这个人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敞亮的书房里,沙德良穿着一身衬衣坐在椅子上,下头徐副官正在说话。
“我们派出去的人在泽州找了一遍,又去码头和车站打听, 没有人见过崔小姐。”
当今的火车票并不是实名购买,他们派出去的人要打听无非是拿着画像逢人描述衣着,这个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手下找人的画像是由沙德良亲手绘制的,惟妙惟肖。
现在徐副官把这副卷成桶的肖像图放回沙德良的桌面。
沙德良说:“这件事儿到此为止。”
一个月之后, 他来到上海,昔年同窗过来接人。此时名叫罗松涛,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哥, 但打扮非常时髦,西装革履, 用发胶, 戴戒指, 据说上海有名有姓的交际花他都认识,这次在上海最大的歌舞厅百乐门招待沙德良。
包厢是西式装潢,一组大沙发,一张茶几, 正面是一个亮着霓虹灯的小舞台。
二人落座,罗松涛响指轻轻一打,一排穿着漂亮礼服的年轻姑娘鱼贯而入,活泼的音乐奏起,领头的抱着话筒扭腰唱歌,剩下的跟在后头跳舞,其中两个漂亮的帮二人倒酒。
沙德良这次过来是为了见上海黑道数一数二的人物裴震,特意找上这位朋友是为了拜托他当个中间人,因为几年前他和裴震有过一些不愉快。
萧岚手里轻轻摇晃着一杯香槟,说道:“现在的裴震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裴震厂子又黄几个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
“这次可不止是什么火柴厂珐琅器厂洋钉厂,英国人似乎不再买他的鸦片了,但裴老大还是裴老大,钱照花,酒照喝,最近半年光在银行就借了四十万。中央银行换了副总,不买他的帐,已经放话不再借钱给他。”
“没钱寸步难行,不管你要让裴老大帮什么忙,得准备好钱。”
沙德良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和萧岚碰了一下,喝半口。
“我可没那么多钱,中央银行的新副总是谁?借钱这事儿归他管?”
“是个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很有本事,中央银行的一把手对她很信服,什么事儿都能说两句,非常得钱云安。”他挑挑眉,“而且这位新副总还是个年轻女人,江南水乡的温柔长相,烫了时兴的波浪卷,一身白色条纹西装,绝对是上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