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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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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致。

“听父亲原来说过,茶茶冬至要画消寒图。”陆别鹤眼角瞥到桌子上摊开的宣纸和半干水墨,问白茶:“这幅是画给谁的?”

“画给我自己的。”白茶淡淡道。他转过身,伸手蘸了一信赤红色朱砂,颤动的白皙小指按在一瓣浅浅的梅花花瓣上。

从前的那地方,总是会有两个人的手印,亲密地交织在一起。

第四十二章

白茶最终还是妥协于两人,给他们一人画了一幅九九消寒图。

今日是冬至日,一年之中夜晚最长的日子,天光云影落落变换间,迤逦的云翳消失在绚烂地平尽头,钟表上的时针再转了一圈,刚刚的余晖已不见踪影,窗外只剩漫长的冰冷黑夜。

大厅的佣人早早就遣散,此时灯火通明,陆家两人难得都清闲一天,便换下了硬质的军服。陆别鹤从二楼出来,看到父亲将白茶完全笼在身下,压在桌子上,麦色大掌握住那只手,一同在宣纸上画消寒图上的梅花。兴许因为手被握住了,画出来的梅花总不妥当,教白茶不满意,眉眼如墨的美人画来画去,最终手下搁置了笔,要甩开男人覆上的手。

年轻挺拔的青年伫立在二楼栏杆处,他的眉骨深冷,漆黑眼睫低低垂下,手指握得发白,指节处传来因为太用力而造成的骨头的疼痛,他却浑然未觉,自虐一般死死盯着贴在一起的两人。

陆别鹤其实很妒忌,他难以想象自己会拥有妒忌这种情绪,他从前并不以为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直到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他不仅拥有了喜欢这种情绪,也一并将妒忌、惶恐、惧怕、妥协这些他向来看不上眼的东西纳入心头,随着那个人的进驻,拢共封进了原先空无一物的虚无的心。

这人是旁人的话还好,陆别鹤多得是手段抢人,可偏是他小妈。他心中的喜欢如果能少几分也好,他便可从容退出这场荒谬的争夺,可碰到白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心中涌动着的是万千爱意和柔情,编织成一张大网,泼得他满身狼狈又甘之如饴。情情爱爱最不讲理,他遍通中西,却终究解不开情爱的难题。

白茶要挣开男人箍紧的怀抱,无意中抬了抬眼,刚好对上一双垂睫深目,从来冰封的寒潭裂开无声无息的阴暗轨迹,在那颗深沉的瞳孔里展开。他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直到楼上的人马上敛了神色,朝他安抚地笑了一下。白茶马上低下了头。

陆别鹤扶着旁边朱红的柱子,又想起来他头一次碰白茶就是在这里,他的小妈穿了珍珠白的旗袍,盘扣扣得紧紧的,从那优美的系扣之中延伸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下头的开叉不低不高,大理石地砖能反射出珍珠柔美的色泽。

白茶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瞳孔蓦然睁大,愣愣地盯着前面墨迹未干的梅花,旋即又抬头去看陆别鹤,在大厅的这个位置,将红柱旁和红柱后都一览无余。他的身体终于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真相。这种窥伺到水下冰山的战栗让他油然而生出悲鸣的绝望,如果当时陆淮洲在这个位置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却又不上前阻止的话……

一切的一切,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谋划出的骗局罢了。

白茶原本以为只是他和陆别鹤的苟且被陆淮洲发现,而陆淮洲默认下来了而已,如今看来……他真的只是一个转手送人的玩具,甚至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独自惶惶不安,独自愧疚难眠……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茶茶,冷吗?"身后的陆淮洲见他久久不动,一碰身子微微发抖,话语中也含几分忧色。

白茶没有吭声,在陆淮洲又同他一起画梅花时用力挣了挣,没有控制力度,手掌啪一声打在了陆淮洲的手上。饱蘸了墨汁的毛笔掉在地上,溅起一地凌乱的墨痕,斑斑驳驳,宛如从画中凋零的梅花。

眼看白茶无声却剧烈的抗拒,陆淮洲也松了手。他毫不在意刚才被打到,转头要拾笔,就看到青年下了楼,将毛笔捡起来递还给白茶。

似乎也知道白茶不愿意接,陆别鹤很识趣地将笔搁在了笔架山上。他走到另一侧,抬手揉了揉白茶肩膀,手指弹钢琴一样轻巧拂过瘦削肩头。

"海城城隍庙的穆道长将超度婴灵的法事安排在凌晨,我刚刚遣了人去接。茶茶什么时候喝药?"

白茶不理睬他。他最近都是这样,也只有在床上会吐出极力隐忍的喘息和哭泣,平时沉默寡言,任由两人说些什么,都不肯张嘴,一双眼也总是泠泠略过两人,不肯分与一点视线。

不过这种结果,已经比两人预想中好了太多。陆别鹤和陆淮洲甚至还计划好慢慢软化,只要时间足够长,总会让白茶原谅他们的,毕竟白茶原本就是一个温温柔柔又与人为善的人。

白茶当然看得出来他们的态度,想让时间磨平他的棱角罢了,并不认错,并不悔改,或者说,他们依旧我行我素,将自己以为的好赋予白茶,而不是将白茶当成一个独立的人,同白茶平等地谈话。

白茶想到这里,又想到刚刚发现的事情真相,只觉得心里的灰烬更冷了一点。他实在失望透了,也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穆道长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整。

白茶抬头看他,意外的是那位穆道长比想象中要年轻许多,他原以为会是鹤发白须的老者,不成想是位盘了发髻,穿了深红色法衣的女性。不过陆淮洲待那位道长态度尊敬,想必也是位德高望重的道长。

他原本看一眼就兴致缺缺地默默低下头,没想到道长走近,滚了赤朱黑边的红袖停在白茶面前。

"这位便是主母,我曾见过的。"穆道长打量了一下,道。她的声音很沉冷,有种不近人情的严肃,白茶确实有些耳熟,他抬头困惑地看了看。

"茶茶信道,想必从前出门时去过贵庙。"陆淮洲在后面说。

白茶眼前的穆道长略微提了提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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