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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询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的何景言,眼中满是疑惑。刚见她时,本想看她如何出丑,却不想被她额上的那朵牡丹狠狠抓住了眼球,而更惊讶的是她一脸镇定和从骨子里发出的坚强和淡漠。
他的霍成君霍皇后从来只有娇蛮乖戾,暴躁狠毒。现在与自己同乘一车,不应该会和他撒泼闹事么?他可是等着抓个把柄,一并给宰了呢。
而这厢何景言却在暗自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刘询的视线,也没有关注自己与皇上同一行辇将前往何处。她一心沉浸在对“家人”的担心之中。
何景言是个坚不可摧的钢铁之人,但她有个唯一的软肋,那边是她的家人。伤她可以,但一旦想要对自己的亲人有任何动作,她必将十倍百倍奉还。
时光似乎流回到从前,在母亲的葬礼上,她的畜妈一身鲜红大装,巧笑嫣然的挽着父亲来“悼念”。看着她的细高跟鞋在灵堂悠闲地来回踱着,景言没有任何气愤情绪,甚至亲自拉开车门送他们上车。
如果一个女孩在十五岁的年纪就经历很多且异常忍耐的话,那么,最好不要惹怒她。
一个月后,何景言以未成年的原因搬去和父亲同住;
一年之内,明艳的畜妈多次不明原因流产,至绝孕;
接着,畜妈保养男人被父亲发现,从此,毒打辱骂就是她的日常调味剂。而景言,拿了畜妈的身份证,月月帮她拿着精神病药物;
最后,每日一汤让那女人真的精神不正常了,和父亲双双死于煤气中毒。据调查,是天然气管老化。而她,因为当晚陪同学过生日,幸免于难。
从此,她便是一个身价百万的孤家寡人。
“亲人”。。。一个何景言一直奢望了很久的东西。就算现在去见的那些人她都不认识,可景言感受的到,身体里另一个灵魂对他们的依赖和想念。
景言的手不自主的轻轻放在了小腹上,有了孩子,有了家人,于她而言,这一世,还好。。。
行辇渐渐慢了下来,刘询伸手撩开车帘,迈下车去。何景言也跟着走出行辇,忽然出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搀扶她,她抬头看去,是刘询,还有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何景言眉毛一扬,将左手让入他的手中借力下车了去。装么?我陪你就是。
走了几步,何景言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专门让人送来这身衣服了。
朝门外,数千名白衣刑犯一一跪在刑台之上,秋风乱起,周围长杆上的白绫狂乱肆舞,发出一阵阵猎猎之声。
一片肃杀和压抑之中,她的这身象征着皇后至尊的繁华凤袍,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僵直着被带到主位之上,看着记忆中出现过的一张张面孔,全身发冷,禁不住开始颤抖。
“皇后?见着家人,可是开心的无以言表啊?”一旁,刘询自在的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景言温柔说道。
何景言瞬间恢复神智,她转头惊恐的看着他,他是要她一身红艳华服来为家人监斩么?!
一旁的官员轻声上报:“皇上,午时到了。”
刘询回头微微一点头:“斩。”
景言怔了一下,转身扑向刘询:“不!!!不要!!!”
一旁的御林军快速将景言按回座位,让她就那么挣扎着,泪水泗流的看着才见面的家人被斩首。
头颅掉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过来,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几千号人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
朝门前的石板地上被血水淹没,满目的血色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叫何景言陷入巨大的惶恐。
她的家人,她梦寐以求的家人,刚刚还在幻想着以后如何幸福相处的家人,就这么在她面前被斩,死无全尸。
小绯在椒房殿中焦急的等了又等,来回跺脚。她服侍小姐这么久了,不是不知道皇上以前的浓情蜜意是假的。今天一反常态,赐了华服,又亲自来接。。。不会这么好。。。
正焦急着,忽然看见两个御林军架着昏迷的何景言进来。
“小姐!!!”小绯飞奔过去,却见御林军将何景言直接往床上一扔,径直走了。
“小姐。。。”小绯跑到床前,忍不住捂住口红了眼眶。
只见她珠冠歪斜,发丝散乱,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被哭花,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一双凤目紧闭,眉头深深揪在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倒在那里,像个被扔掉的破烂布娃娃。
小绯忍住泪水服侍景言睡下,看着自家小姐这般无比心痛。
本以为皇上把小姐折腾成这样就差不多了,谁知第二天一早,便又有一群宫人托着一模一样的珠冠和凤袍。。。
就这样,何景言每天早上想人偶般被打扮的艳丽无比,由刘询亲自陪同着前往朝门外看霍家人被一一斩首。
景言尖叫着,哭喊着,谩骂者,哀求着,到最后只能呆愣的看着刑场上的血泊与自己的华服遥相呼应。
而刘询,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品茗,似乎眼前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看着自己母亲被斩首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娘亲绝没有那么善良。
娘亲本来只是父亲的原配夫人的一个侍婢,后来在原配夫人去世后,才一步一步用尽手段爬到了继室的位置。娘亲确实阴险跋扈,贪得无厌,甚至他的姘头的马车都用黄金作为装饰,轮子用丝棉包裹。
但那又如何?在记忆中,她只看见娘亲对她的宠溺保护,只要她想要的,娘亲绝对会不惜一切为她弄到手。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而她一闭眼就看见哥哥霍禹被腰斩的场景,就那么在腰部用刀砍断,他苦苦哀号几个小时才声息全无。从此,怕是再也没有谁,会半夜三更仅仅为了给她买一个小糖人而急吗飞奔三百里地。
当何景言看见怀抱中的婴儿也被拖出,承受钢刀时,她颤抖着不可思议的看向刘询:“他只是一个婴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努力不让慢慢的泪水流出来:“你就那么想灭我霍家!”
“皇后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他微微将头一偏,表示赞同。
连续十天,这次屠杀了一千余家,十余万人。无论老幼男女,远亲十余万人近戚,辗转牵累全数绑赴刑场,砍下头颅。一时之间,长安几乎成为空城。
震天的哭声,告诉何景言,当权四十年,威震全国二十年的一个巨族,全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