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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精致马车“嘚嘚”几声轻快的行至萧府门口,几个侍女上前打起帘子来,一位粉衣少女撇开侍从扶着的手,轻轻一跃跳下车。
简单询问了府里的情况,粉衣少女满意的点点头,正欲迈步进门却眼见的发现门口旁边一位女子低头发呆,神色黯淡又有些焦躁,粉衣女子拿眼瞧了瞧门口的守卫:“什么人?”
守卫知道姑娘最嫌弃欺善怕恶的人,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是大清早来找萧大人的,大人和夫人不在,姑娘您又出去了,这就让她等着了…”怕她开口责怪,守卫又添了一句:“小的们是想让她进去等,但是她没有拜帖,小的也不好做…”
何景言心里面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又是恨又是悔。都怪自己要脸面才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要是早早投奔了师兄就好了!如今儿子被夺走,又有人四处搜她,万一要落到薄胥堂那个人面兽心的恶人手里,她必死无疑。
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娇语爽利:“夫人慢行,且进府少歇歇罢!”
何景言闻声回头,一粉衣女子笑盈盈的快步过来迎她进府,一路好生陪伺着,好话笑料说着,看地何景言心里直点头。
不错不错,六分娇俏,三分利落,再加上一份直爽性子,真是讨人喜欢!
“夫人稍后片刻,老爷不久便回。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双儿。”
主人未回,双儿姑娘自然陪在一旁闲聊些家常。正在聊到兴头上,听到门口二侍女低身:“请夫人安。”
景言闻声看去,正与那雍容艳丽的女子四目相对,二人均是一愣。
“主子?!”
“扶风。”
得了消息的萧、霍二人快马加鞭赶回府里,扬尘下马,见着面前消瘦的人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霍准才回过神来,喉咙里“咕噜”几下哑声唤道:“姐……”
“准儿…”景言笑中带泪,收拾好情绪后,转头看向呆立于门口的萧望之:“师兄,帮帮我…”
听了她的一番明细,两个男人都默不作声。
世事复杂。如今的大汉和匈奴表面和平协议,互不干涉。但其中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想借大汉之力打匈奴,不是不可以。但如此暗波汹涌,她和无恙何以立身?
不借外力,单凭靠自己的力量和薄胥堂斗,那更是痴人说梦。
萧望之沉吟片刻,将霍准支开,低声询问道:“那京兆尹张敞张大人果真是给屠耆单于办事??”
“我亲眼所见,自然没错。”
“那么你回长安的消息应该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里。你先在府里好好修养,无恙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看着她疲惫消瘦的神色,萧望之忽然心酸不已:“我让扶风把你当初住的屋子布置好了,你先委屈住着,缺什么少什么的,跟下人吩咐就是。”
“恩。”何景言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委屈:“他把所有人的杀了…就连我…也…不放过…………我、我当初……”
她用力咬着下唇,压醉咙里的哽咽声,却收不回眼中的泪,一颗晶莹的泪珠砸在她的手上,接着“扑扑簌簌”落成了雨。
心揪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喷发出来,拦也拦不住。
忽然,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被紧紧的保护在臂弯里:“没事,有我在。”
大手抚着她的青丝,他禁不住再把怀里的人儿抱紧,想要将她嵌入自己体内一般。
没事
有我在
不远处,一个艳丽的美人儿狠狠地折断了一根树枝。
一进门便看见扶风坐在床边失神,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扶风一惊,回头见是他,便赶快收拾好情绪,浅浅笑着替他退去外袍:“老爷回来了。不知道那房间主子住的可满意?”
萧望之随口道:“不必那么客气。算起来景言也是这府里的主人了,自己家里哪来的满意不满意?”
主人。。。。
自己家。。。
正在倒茶的手一僵,扶风心里被灌了黄连水一般:“呵呵,老爷说的是。”
夜深人静,床栏锦被里两个人却各自伤神。
萧望之低低的叹了口气。景言的泪珠一滴一滴砸在他心尖,不断撕扯着他的体内,让他鲜血淋漓。
何景言应该是微笑的,爱和他斗嘴的,被人欺负就立刻报复回去的……却不该在这里柔弱不堪,更不该因委屈伤心而落泪不止!可结果为何却是这样?究竟是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罪魁祸首……
听见身边人又是一声愤怒的低叹,假装熟睡的扶风更是忍不住全身微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划出血痕。
呵,疼?
这点疼算什么?
清晨早早醒来,何景言披了件外衣站在窗前,外面那棵桃树还是当初萧望之为她亲手所植,一晃眼,都长的这么高了…
“嗳哟姑奶奶您不怕冻着!”双儿领着一行人来给她梳洗,见她就披着单衣在那里吹风,吓的直把她往屋里推:“冬至都过了,您还站窗口吹啊?”
何景言笑笑,任由她叨叨。
这双儿姑娘也是命苦的。本是个镖局当家的宝贝女儿,千般万般宝贝着,不想一朝仇家上门一把火烧了她所有的依靠,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死里逃生。一个女孩子上门报仇,被人家弄的半死不活,幸好遇上到处闲逛的霍准,这才被救回萧府来。
看着双儿忙前忙后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什么:“双儿,听说你功夫不错?”
双儿回头一笑:“小时候便跟着父亲习武,对付一般贼人还是没问题的。”
景言一声苦笑,又想起为她挡住利箭的小夜…
再一笑,居然开始追忆往事了,呵……
饭桌上,何景言被安置在萧望之旁边的主位上,而作为侧夫人的扶风则与霍准一样坐下下方。
景言本有些迟疑,好歹扶风也是萧府的女主人,这,怕是不好吧。。。但是萧望之直接拉她坐下,她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左边师兄右边弟弟,她也乐得自在。
景言吃的有些心不在焉:“这都过了十几天了,无恙还没有半点消息,我……”
“别担心,”萧望之温柔的夹过菜给她:“最近匈奴那边事情连连,怕是没时间管无恙。”
“先是小绯凭着哥哥是都隆奇大将军的力量被扶上了阏氏的位置。然后月氏国与匈奴起了冲突,边境正不安稳。他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对付你们母子。”
她还是不安:“可是、可是。。。”
“莫慌。”他拍拍她的手:“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行!!”
“不行!!”默不作声的霍准和扶风突然异口同声的喊道,一声比一声坚决。
何景言吓了一跳,向来稳重得体的扶风何时这么失态过?顺着扶风躲闪的视线,她恍然大悟,自己的手被师兄握在手里…
迅速的抽出手来,她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
手里的温暖忽然空了,萧望之挑眉看向旁边的人,见她不自然的双手搁在腿上,他了然一笑,再次不着痕迹的将柔夷握住,牵到自己腿上,任她怎么挣也挣不脱。
看着下面一样神色不自然的霍准和扶风,他笑道:“那,不如霍准陪你姐姐出去吧。记得路上小心。”
“知道了。”霍准埋头扒饭,声音含糊得听不清。
一顿饭在奇怪的气氛里匆匆结束。
马车慢悠悠的在街上行驶着,车内,何景言闭目养神,好像睡熟了。霍准则挑开帘子专注的看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双儿看看何景言,再看看霍准,很自觉的退出去,在外面和马车夫搭话去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霍准用力甩下帘子,“啪啦”一声响:“怎么?想当萧夫人了?”
何景言睁开眼睛,毫无波澜的看着自己教导大的弟弟:“想或不想,都是我的私事。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要当萧夫人了?”
“你。。。。你、你都。。。!!”霍准紧紧抿着唇:“当我们看不出来么!”
何景言靠回垫子上,深深呼吸一口气,疲惫的道:“叫扶风放心。我的出路,在皇宫里。”
霍准一时语噎。自己怎么会对敬爱的姐姐这么说话?
干咳两声,他也干脆闭上眼假寐。
话都说开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她向来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她不介意,那他也欢喜的跟上。
不介意下人们异样的眼光,也不避讳扶风落寞的神情。旁人都猜,这姑奶奶要升级做正室夫人,他们却不知道,何景言靠在萧望之怀里时,谈论的却是薄胥堂。
如她对扶风说言:
正因为熟悉了解,所以才能收放自如。
“姐,到了。”霍准伸手扶她下车去店里试试新菜。
醉清风当初确实转手卖了个干净,但霍准回来之后又盘了回来。毕竟自小便在这酒楼里长大,多少有份感情在,既然皇帝全部明了,不收回来实在对不起自己。
知道姐姐嘴巴刁,这回请的厨子要能得到她的几句指点,怕是功力大增。
看着店里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她满意的点点头,对弟弟的经商能力大加夸奖:“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那是,我可是姐姐一手教出来的。”霍准讨好的笑着,姐姐可是好几天没理他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对自己有个笑脸,要再接再厉啊!
进了雅间,赶紧让人上菜。姐弟二人对着一桌美食有说有笑,好不欢喜。
食到半响,有人敲门。
“咚咚咚”
双儿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件白狐裘衣,笑道:“萧大人见飘起雪了,就让我送件皮裘来,怕您赏雪时着凉~”
还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呢~
“哦?下雪了?”她嘴角翘翘,心情大好,也不试菜了,披上那皮裘就往外走。
满天的洁白雪花扬扬洒洒,轻舞着,跳跃着,晶莹剔透的将世界布置成一个纯洁的童话世界。
她看的欣喜不已,心里沉重的事情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脚尖一动,手肢曼伸,伴着毛茸茸的雪花跳起舞来。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感受着指尖滑过雪花的冰凉。
她是精灵。
一曲舞毕,众人嘻嘻哈哈围过来,拥她上轿。
挑帘进轿,却听见一阵不瘟不火的掌声冷冷传来。
已经踏入轿子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她回身,不远处停了一顶墨黑色的轿子,帘子半掀,轿子里的人见她看过来,便将鼓掌的双手伸高了一些,“啪、啪、啪。。。”
何景言脸上的笑一点点僵住,嘴唇有些颤抖:“你。。。。”
那人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起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