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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行的大省,生平爱好之一和人拼酒,把饭桌当成第二战场,最
好喝倒一片,众人皆醉他独醒,另类的成就感。
“这话说的,我哪敢灌你酒,怕别人说我倚老卖老。”吕德正尴尬地笑,“我和你好好
喝,公平公正。”
侍应为麦茫茫撤下酒杯。
后程她不再参与,和蒋黎宁在场边说话,她算是见识到蒋黎豫为什么是公关了。面对顾臻
和颜悦色,进退得宜,不少上前向他敬酒的,尤其是女宾,她周旋巧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
是顾臻的秘书。
蒋黎宁是另一种说法:“我以前还以为我姐姐喜欢他呢。”
麦茫茫没有深问,酒的后劲大,王特助扶着她去休息室,她靠坐在真皮沙发上,胃里翻江
倒海,却吐不出来,合眼想捱过这阵头晕,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醒来时,欲呕的感觉分外强烈,等不及对准垃圾桶,麦茫茫吐了一地,长礼服也未能幸
免,裙尾沾染上呕吐物。
王特助递上热毛巾,着急道:“麦小姐,还好吗?”
麦茫茫抚了抚胸口:“好多了。现在是几点?”
“十二点半。”王助理关切道,“您的衣服脏了,开一间房让您换洗休息吧。”
麦茫茫点头:“也好。”
领班接过房卡,引麦茫茫至40层最后一间套房,为她开门,欠身,手臂延展:“麦小姐,
请。”
麦茫茫头昏脑涨,房门关闭,才发现领班未给她房卡,开不了灯,她没力气追过去,背对
着床,把头发拨开, 一手自上方绕过肩膀,一手拉下拉链。
窗帘半开,自然光透入,似青色的烟霭。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她倒是取代了天上清冷冷的星月,像镜中像、水中影,飘飘渺渺。
被子轻微响动,有人翻身下床,麦茫茫一惊,手中松动,长裙坠落在即。
那人忽然从后面扣住她的双手,上身微微前倾,压在她的背脊,抵着裙沿,阻止它滑落。
他轻轻笑了声,另一只手寻到拉链的底部,在她的腰际,指尖温热,缓缓上划。
拉链的设计是一道流丽的星迹,终于停在她心脏右侧。
“麦小姐,”顾臻低沉的声息擦过她耳畔,“你走错了。”
第五章 无言
麦茫茫心下轰然。
他带点薄荷的味道,稀释了酒意,但无论哪一种,都难以喧宾夺主,更多的是顾臻的气
息,充盈着她。
一丝头发卡在拉链处,顾臻绕了几圈,拇指和中指捏紧,食指一挑,麦茫茫只觉头皮轻
扯,没有痛感。
顾臻向后退了步,为她腾出空间。
麦茫茫转身的一瞬,思考了很多可能性。
她和麦诚关系恶化的重要转折点,一是她执意出国念生物,二是她和顾臻恋爱——他家境
清贫,当年麦诚极其看不上的。
麦诚是典型的商人,逐利本性,见风使舵,但就算今时今日,顾臻青云直上,实权在握,
他有心撮合,麦茫茫也意外他居然会采取这么急功近利的手段,他向来很要面子的。
麦茫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这样被“送上门”,怎么讲都不占理。顾臻如果真的强迫了
她,她无话可说,反过来,现在他的风度,更显出麦诚的卑劣可笑,而某种程度上,麦诚和她
是不可分的。
顾臻低头发了条信息,等了没多久,房间灯光骤然亮起。
灯光刺目,麦茫茫的视线与顾臻短短相接,他眉骨高而锋锐,眼底深晦,好像还停留在方
才的黑暗。
她措辞的思维僵滞,本能地垂眸,目光下落到他修长的手指,其间还缠绕着黑色的发丝。
顾臻难道会看不出来麦诚的想法吗?她何必找所谓完美的借口。
麦茫茫反而冷静了,再次抬眸:“酒店管理不善,给您造成困扰了,抱歉。”
她其实是麦诚的客人,却在不得不扮主人,这是麦茫茫不愿意掺和麦诚的事情的原因,她
总要去扮演别人。
麦茫茫揣度着顾臻,但他并不究问,对这个话题无甚留恋。
他微点下颔:“好久不见。”
麦茫茫抿唇,胃里那团火气烧上来,她和顾臻对视,静默一会,沿用公式化的口吻:“如
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知道淮林区准备建两所民工子弟学校,麦氏会以隽恒的名义捐款,以表歉
意。”
顾臻的声音没什么表情:“不用了,公是公,私是私。”他一顿,“也算不上什么困
扰。”
一时无言,像今天她给他敬酒,面对面站着,但实质与他们全无关系。
有人小心翼翼叩门,麦茫茫朗声说了句:“进来。”
门开,四五人鱼贯而入,隽恒的经理朝他们鞠了个躬:“顾书记,麦小姐,实在对不起,
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高宇自觉站在一边,顾臻偏他一眼:“我说的话不清楚么。”
按规定副厅是不专门配秘书的,但高宇负责辅助顾臻的工作,统筹协调他交代的大小事,
相当于秘书。
刚才顾臻要他单独处理这个问题,现在却来了这么些人,高调地道歉。
顾臻对下属要求很高,高宇平时聪敏妥善,今天事发突然,才出了纰漏。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高宇还是悬着心,解释道:“我上来的时候,隽恒的工作人员已经到
了门口......”
顾臻截断高宇的话,对经理道:“算了。”
麦茫茫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她揉了揉道:“你们先出去,我也出去,不打扰顾书记
了。”
顾臻抬腕看表:“我只是休息会,到时间回去了,多谢招待。”
他离开后,其他人跟着退出,房间剩下麦茫茫,她换了身衣服,也不想多待,经理差酒店
的专车送她回公寓。
公寓楼下唯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开着,麦茫茫推门进入,“叮”的清脆一声,店员抑扬欢
迎光临四字,生活化,烟火气。
麦茫茫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家里又没有存货,在便利店泡了一杯面,坐在挑高的木质桌椅
前,面朝外面的街道,玻璃壁漆黑地映照出她,卸了妆,衣着简单,脸色苍白,眼下微青,像
个熬完夜的女大学生。
等面熟的过程,她拨了个电话给麦诚,是后母陈敏接的,温温然道:“茫茫,你爸爸睡
了,什么事明天说好吗?”
“他今晚有事情没完成,应该睡不着吧。”麦茫茫冷笑,“敏姨,不管他是真睡了,还是
不想听我的电话。你就帮我和他说,不要再把我和顾臻,或者其他任何人,搅在一起,他是我
爸,我给他留一份尊重,希望他也尊重我。”
挂断,掀开纸盖,水雾上腾,麦茫茫心神不属,历历地回想起她和顾臻第一次见面。
那天是昳中高一新生报道。
盛夏,晴光炽盛,热气难当。
新生们围在中心圆廊看分班情况,所以教学楼前的展示栏无人问津,上面张贴的是中考成
绩的前一百名,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谁又不认识谁。
麦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