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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儿眯起眼睛:惺子是男孩子,自然喜欢打雪仗啊,只可惜他还太小,方才奴婢去给惺子的房间添炭盆,惺子睡得可香了!仿佛又比昨天长大了一些!
我甜蜜的笑着。豆儿从外面进来,微微抖抖身上的衣服,笑道:这雪说来就来,外面都飘起小雪花了!
小米儿也有些惊讶:这么快?
我坐起来:咱们出去看看!
两个丫头忙为我穿鞋,我们走到庭院的回廊里,阴暗的天空微微透着一种灰蓝的颜色,小小的密密的雪花就从那高高的天空中飘洒下来,豆儿为我披上披风,我道:去湖边看看,前阵子那湖水还碧波荡漾呢,不知道这一下雪,会不会结冰!
小米儿忙提上灯笼,引我到湖水边,湖水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荡漾在水面上,仿佛是水中薄纱一般,看不出一点冰天雪地的韵味。湖边的芦苇上已经挂了些许小冰粒子,倒比绿油油的时候更加好看。我坐在湖边的木头椅子上,仰头看着雪花从天而降,不禁有些怀念去年装哑巴时的情景,那时的日子着实艰苦,整个德秀宫还没有这样的设置,简陋得如同一个白色的桎梏,到如今我依然不知道更换绿头牌的人是谁,说起来我也怪窝囊的,从来都是被别人谋害,却始终还是按兵不动,想到这里,我探了口气,豆儿笑问:娘娘怎么了?何故叹气?是感慨这初冬雪花吗?
我摇头:是觉得雪花很妙,无论地面上是什么样的物体,都能给染上一层白色,仿佛把过往的一切都给抹去了,等到来年,一切就又可以重新开始了!不知道这雪能不能洗涤人的心灵!
豆儿笑说:娘娘是又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我靠在栏杆上,仰望着天空,细碎的雪花砸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我闭上眼睛:哪怕雪花能让我忘却回忆也行啊!
小米儿把一件衣服盖在我的腿上,与我一起坐在椅子上,豆儿也伸出手掌去接雪花,雪花一接触到掌心,就化成小小的一滴水。
宫外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赶来,扑通跪在宫门之外,大声地喊: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豆儿忙出去询问,另一个小丫头回道:宫外跪着的是广安宫的太监总管,听说徐充容被打发到离元宫去了!
我一听,呼的站起来:为何被打发到离元宫去,我却不知道?是谁的命令,所为何事?
那小太监忙道:来抓我们娘娘的公公说是娘娘您下的旨!娘娘饶命啊!
我不禁震惊,豆儿惊骇的看向我,小米儿道:胡说,德贵妃娘娘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公公,你且带上咱们过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假传娘娘旨意!
那小太监忙站起来,我们一行人忙走去离元宫,离元宫是审问妃嫔的地方,徐充容已经被押解到离元宫,说不定此刻正在用刑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加快脚步,豆儿已经吩咐文督卫先行去阻拦办事的太监,天空中的雪下的更急了!
离元宫位于后宫的东南角,是个四面漏风的小屋子,四周景物萧条,屋内燃着火把,间或传来徐充容的惨叫声,豆儿一溜小跑过去:德贵妃娘娘到!
走进屋子,徐充容正在被几个壮汉夹手指,两只嫩葱似的手已经鲜血淋淋,一旁的徐太医被捆绑着,面前的炭火中正烤着一根铁条,文督卫跪在一边,角落的阴暗处坐着一个人,那人笑说:德贵妃妹妹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不是说看不了这血腥的场面,让我代劳吗!
我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宸贵妃,我何时下过旨意,要徐充容来离元宫!
宸贵妃从阴暗处走出来,火光和外面的雪光映射在她阴险的脸上,她说:咦,是你亲口对我说徐充容与陈太医有染,此事要尽快处理,而且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无需让皇上知道,免得皇上劳心伤神,莫非德贵妃你要不认账?哼,我算明白了,敢情是陈太医知道了你太多事情,你要杀人灭口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陈太医愤恨的看向我,那目光仿佛要射穿我一般。宸贵妃继续说:如今,你倒来个不认账,把我也牵扯进来,你好狠毒的心!
我大吼:够了!我步步逼近宸贵妃:你口口声声说我狠毒,你自己呢,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谋略,你真是好啊!
宸贵妃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才说: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我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的,这两个人大逆不道,我明天就要回明太后处置他们!她走近我,在我耳边说:嗬嗬,你能怎样?
说罢,她扬长而去,那几个壮汉还要上刑,我忙道:谁敢动他们一根指头!
壮汉忙停住!徐充容已经昏死过去,陈太医死死的盯着我,我走过去,自嘲的问道:你信她的话?
陈太医摇头,目光却依然凛冽:娘娘的为人奴才清楚,奴才对娘娘的心娘娘也清楚,奴才遭奸人暗算,死不足惜,只可惜徐充容她――――我们之间并无私情!
我自然知道陈太医对兰若的情谊,即便徐充容落花有意,也难改流水无情。豆儿扶起徐充容,在她干裂的嘴唇上滴了几滴水,徐充容悠然醒来,我忙走过去,为她擦拭嘴角的血痕,她却忽然死死的咬住我!眼神恶毒的恨不得吃了我!豆儿和小米儿惊呼着过来,我虽然吃痛却没有躲闪,她以为她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她以为是我要借用这件事情杀陈太医灭口!她的牙齿深深的嵌在我的指头上,无论两个丫头怎么拉扯都无法松开!文督卫在她的后颈处敲了一下,她才昏死过去,豆儿忙为我包扎,淋漓的鲜血透过纱布流出来,我道:别包了,你们把徐充容和陈太医送回自己的寝宫,让御医过去好生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