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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桑如陌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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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桑如陌自述】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

然而,在我十五岁生辰的那天下午,父王突然醉醺醺的跑到了我的房中。

轻抚我的脸,父王的鹰眸里蓄满了强烈得欲望:“我已经等不到你成年了…在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一直忍着。说实话,你长得……比你母妃…还要漂亮啊!”

听到此话,我脸色霎时苍白:“父王,你醉了!”说着,我拨开他那双不老实的手。

“我没醉……离儿,父王这三年待你不薄吧!所以你要好好报答报答父王啊!!”说着,又向我扑来。

身子一闪,我避了过去:“父王,还请您自重!”

“什么自重不自重的,你母妃…因你已经去了。所以…你要代替她……好好服侍我!明白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紫芸、紫夙不可置信的声音:“父王,您在说什么啊?!”

身子一僵,父王一脸阴郁的转过身:“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是给若离哥哥送礼物的,倒是父王,您怎么能跟若离哥哥那样说话!”紫芸瞪着眼睛。

“就是!”紫夙不悦的附和。

“都听到了?你们…”扬着眉,父王危险的眯起了双眼。

被他可怕的眼神盯着,紫芸、紫夙都害怕得向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令我终身难忘。

父王他——————竟当着我的面,将紫芸、紫夙给杀了。

怔怔的望着他疯狂的举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在看到弟弟们被杀害时,我竟连动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是酒醒了,在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时,父王眼底蓄满了浓浓的恐惧。

自地上捡起一柄刀,他用力的插向自己的肚子。

捂着肚子,他大声的喊叫:“快…来人…呐!紫若离…这孽障杀了紫芸、紫夙……快来人呐~~~~~”

天堂与地狱,果然只是一步之遥。

冷冷得望着架在自己脖子的刀剑,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笑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抵抗胸口存在着不安及惶恐,我不断的听到痛苦的声音在内心怒吼。

清楚那种被亲人欺骗、背叛、伤害的感觉吗?

那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觉。

徒手抓住架在脖上的刀,我第一次杀了人。

杀了那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护卫。

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手了。

见我杀红了眼,那个所谓的“父王”开始害怕了。

“你们这些废物,给我狠狠的砍…狠狠的砍!!”

寡不敌众,最终,我还是被打败了。

“这样…也好…”冷笑着看着插在肚子上的长刀,我缓慢地将模糊的视线转向那个令我伤透心的“父亲”:“…如果可以…我真得…好想亲手杀掉你…我做…鬼也……”话没说完,我就感觉眼前一黑,晕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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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而,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多得数不清的死尸压在身上。

咬着牙,我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去想。

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在走到一家农舍旁,我没用的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满含关心的望着我。

“这…是哪…里?”我吃力的开口。

“这是宜国边界!”端着一盆子水,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从门外走了进来:“孩子,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脸色一变,我强忍着疼痛,转过了身。

见我不开口,老人家也没有追问下去。

在呆在宜国的这些日子里,我听说了云国近日的消息:王子紫若离谋权篡位,杀兄弑父,残暴无比。堪称恶魔之子。好在已被杀掉,扔入了乱葬岗中。

乱葬岗?呵呵,原来那个地方就是野兽经常出没的乱葬岗啊……

是…想让我尸骨无存吗?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二个月后,我的刀伤逐渐愈合。

为了报答二老的救命之恩,我拼命得为他们做工打杂。

相处得时间久了,我让他们管我叫若鈭。而我在他们的应许下,叫他们陈阿娘,陈阿爹。

因为这里是宜国边界,住在这里的人也只有他们二老。

虽然这里的条件不如以前,但生活…还是过得很安逸。

然而,这份安逸的生活未过一年,又被打乱了!!

背着自山上砍来的柴,还未走近那间令我逐渐熟悉的茅草房时,我就听到了陈阿爹的声音:“我说老婆子,若鈭那小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赶紧的把他卖到小倌馆吧!等他年纪在大点,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啊………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你不会舍不得他吧!”

顿了半晌,就在我以为阿娘会拒绝时,却听到她在说:“什么舍不得啊!当初若不是因为他长得漂亮,我才懒得救他呢!今天晚上等他睡着时,我们……………呵呵!!以后我们也不用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生了…………”

又是欺骗,又是欺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都要骗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底下的话,我没有去听。

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痛得没有知觉。

我想,我已经明白母妃为什么会划花自己的脸了。

我已经放弃了所有想要哭的理由,因为,我早已习惯冷漠活在无情的现实里头。

如行尸走肉般,我走到了经常砍柴的山上,站在山崖边,我举起镰刀预往自己脸上划去:“就这样满脸伤痕的死去吧!”

可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暗哑的声音:“值得吗?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冷冷的转过身,我看到了一位脸戴面具,满头银发的老人。在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满身缠着毒蛇的少女。

无视少女眼底的惊艳,我冷哼一声,继续做着未完的动作。

“就那么不想看到自己的脸吗?”不知用什么暗器打掉我手中的镰刀,老人将一个紫色的面具扔到了我的手中:“如果不想,那就戴上这个吧!”

怔怔的望着手中的面具,我准备扔掉。

然而,当看到老人摘掉自己脸上的面具时,我…停下了手。

他的脸——————很丑,丑得令人不敢直视。

“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年少的自己。呵呵,你是因美而愁,而我是因丑而愁啊!”轻笑一声,老人戴上了面具:“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会有在乎你和你在乎的人出现。试着,在去相信一回吧!”

试着再去相信?

可以吗?

还会有在乎自己的人出现吗?

似猜重了我的心思般,老人笑着说:“会的!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没有做声,我戴上了那张面具。

满意的冲我点了点头,他背过了身子:“随我去花谷吧!!从今以后,你就叫…桑如陌——我药王潘晟睿的徒弟,以后…你将会以新的身份来面对这个世界。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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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一挥,10年过去了。

在这10年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

师傅的病逝:

重病时,他将自己未完成的遗憾————紫晶手链送给了我。

期间,他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告诉我:总有一天……会有在乎我和我在乎的人出现。

其实我很想问他:这句话到底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成为新一任的药王:只是,我不明白江湖中人为何把我比喻得那么恐惧无情。【某心:………他们比喻的很贴切。】

师妹嫣然的离开: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所以只能看她任性的离开。

救人:凌家堡二少主凌熠,那个被自家大哥追杀的少年。也许觉得跟自己有那么一点相像,(被亲所伤)我才…将他收留。

自己被人所救:在返回花谷的路上,因被人暗算,不慎中了未知的花毒。就在以为自己已经没救时,被月浊国官员多书郧救下。事后,我便许了他一个诺言,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却不知,这个诺言竟是让我娶他的女儿————多温馨。

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女人……竟不顾女子的矜持,大胆的朝我扑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奇怪的话:“偶像!偶像!”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令人讨厌、又无比聒噪的蠢女人。

多年来维持的沉稳与镇定,全部被她一一攻破。

记得刚来的那几天,她一直在我身后跟着。

无论我在做什么,她都会出现。就像只讨厌的粘虫般,甩也甩不掉。

甚至…有次洗澡,她门都不敲,就呆头呆脑的闯了进来。

最令我生气的是,她莫名其妙的将师傅送给我的紫晶手链扔到了池塘中。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跳入了池塘中,将手链从里面捞了出来。

挂着傻傻的憨笑,她游上了岸。拉着我的手,她告诉我:“我以为你看不到这条手链就不会难过。”

就是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害得我半夜未睡。

在得知她得了风寒时,我竟担心的跑去偷看。

该死的女人,凭什么左右我的情绪,若不是因为恩公,我早就将她赶走了。

因得病的原因,她那几日没来烦我。

心不在焉的将毛笔扔到桌上,我打算出去透透气。【某心斜眼暧昧道:你是出去透气啊,还是去见某人呐!】

沿着池塘我转了足足三遍,在转到最后一遍时,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呆女人。【某心:咳咳咳,大家都懂的。】

迎面走来,她竟连招呼没打就与我擦肩而过。

气及之下,我将那条紫晶手链扔到了地上。

听到声音,她这才与我说话。之后的日子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想到了师傅的那句话:总有一天……会有在乎你和你在乎的人出现。

她…会是在乎我的那个人吗?

可,失望总比希望快了一步。

欺骗,我生平最憎恨的就是————欺骗。

原来,她…真正喜欢的是她的表哥————楚郁尘。甚至…还不惜为他殉过情。

当从楚郁尘口中听到那些话时,我嫉妒得差点没将他杀掉。

也许是被嫉妒蒙住了双眼,也许是曾经的背叛令我无法释怀。

所以,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就算她说喜欢我时,我也没有心情去听。

我恨她未经允许就闯入了我的世界,更恨自己依旧那么脆弱。

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本以为她不会在出现了,然而———在那个下着暴雨的下午,她回来了。

没有丝毫畏惧的对着我的眼睛,她对我傻笑着说:“我不是骗子!我不会离开这里。”

暗压心底的酸楚,我故作平静的开口:“随便你!”

我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熠也喜欢上了她。

当看到她为熠煎药时,我在一次的用语言刺伤了她。

我想,我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自信跟她走在一起。

她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温暖。而我…是这么的阴暗,这么的不堪。

在她的身边,围绕着很多可以保护她的人,没有我,也许她过得更好。

结束吧!这一切的一切。从此以后,她遇到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然而,在得知她被凌家堡主凌若寒掳去时,我又乱了心神。

经历了重重阻碍与伤害,我终于可以真正的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可,她却向泡沫般在天际消失,不带一丝留恋。

我…早就猜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曾经暗示过她:问她有没有骗我,可是这个呆女人就是不肯说。

我不怨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现在只想见到她,无论她是谁,无论她属于哪个世界?

只要……能让我呆在她身边,我就已心满意足。

值得庆幸的是,那日跟她一起消失的女人————鲨吟,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她告诉我们:“你们别伤心啦,布平凡那个傻丫头已经想通了。再过几天,她就过来了,对了,她过来时,你们几个要装作没看到她,知道吗?不然啊,她…还会像那天一样消失不见滴~~~~嘿嘿嘿嘿嘿,晾她几天,她就死赖着不走啦!相信我,没错的~~~”

终于……又看到了她。控制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我转过了身。

事后,我们才发现自己被那个可恶的鲨吟给耍了。

我好害怕,害怕她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当听到门外的声音时,心底的不安,即刻被狂喜所代替。

这次,我不会在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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