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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前掀开暗红帽檐,灯光刺入他的眼睛,一瞬间的强光令朝灯瞳孔微缩,他听见一声惊叹,随即压制他的男人便急匆匆想解开他的斗篷。
朝灯蹙眉,一脚用力踹向对方,他听见后者兴奋至极的呼声。
“按住他按住他!把他绑起来!”
“疯了吧你……”
“你他妈才疯了,过来看看他的脸——”
“唔!”
腰上多了一条手臂,有谁用力将他压向树干,见他想要踢人却被一左一右拽住双腿捆死在树上,阵阵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头好痛……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迅速奔驰,朝灯咬住唇,强行压下快要脱口而出的叫喊。
“很嫩啊,才成年不久吧,”男人冲他笑笑,大拇指抵在朝灯唇边:“被抱过吗?斗篷下什么都不穿,进来找日的吧……”
“正好嘛,难得遇上这种又美又骚的,小宝贝是不是想遇见罪犯就卖屁股求生啊?”又有人嘻嘻笑笑:“告诉你,哥哥还真就特别吃这套。”
另一个声音从他身侧传来,有人将朝灯的双臂越过头顶捆在树后,撩起斗篷的边缘舔过他肩膀的皮肤。
“棒呆了,”男人发出满意的赞叹:“触感好,还白。”
“快把他身上遮羞布扯了,老子要对着他操——”
好痛!
无法抑制的力量在识海里爆炸般迅速涌动,朝灯压着嗓子叫了一声,抱住他的男人呼吸一滞,只觉那声音黏糊得不行,伸手就要拽下他的斗篷。
“啊啊啊啊啊——!”
惨叫自丛林里传来,朝灯恍惚了片刻,回国神时,先前碰他的男人已经被削掉了双臂,月光之下,一个身形瘦弱的影子挡在他的身前。
女孩子。
黑色的长发和双眼,瓷白瓷白的皮肤,那女孩一半身子是正常人的模样,另一半却是一具白森森的骷髅,她甩掉骷髅五指上的血迹,伴随她的动作,昏暗中隐约能看见属于人类那半与白骨交界处鲜红的血肉。
想起先前识海里无法抑制的剧烈疼痛,朝灯近乎在瞬间明白了突然出现的女孩代表着什么。
这是他的意识兽。
他的……
浓厚的血腥蔓延于树林,在场人都为忽然出现出现的异况所惊,片秒过后,久经战场的罪犯们立即反应过来,虽然人形的意识兽实属罕见,却也并非从未有过,不过是这只的形态略有些骇人罢了,磅礴力量延展,接连有各类意识兽出现在森林,不等朝灯命令,他的意识兽已然冲向了最近的那只雄狮。
白骨刺入狮子的胸膛,撕裂似的细响在夜里格外明晰,女孩的枯掌捧起狮子水晶般的意识核,一把放进嘴里肆意吞咽,朝灯的身后又一次传来动静——
“诚信打劫,交出斗篷,饶您丫一命。”一个多小时前刚见过的脸出现在眼前,青年瞧见他似乎也有些怔愣,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身侧一动不动的头儿:“老大……?”
“你抢牌子,”灰蓝眼眸的男人声音平静:“我放人。”
“……”
凭啥?
捆绑他的树藤在对方靠近后自然垂落,那人伸手扯下了朝灯手腕紧绕的藤蔓,不远处青年已冲入了被骷髅女孩杀戮的罪犯堆,狼眸的男人向朝灯挑了挑眉:“那是你的意识兽?”
“……是。”
惨白月色攀升,死去的罪犯与意识兽接连倒落在地,在吃下了多只意识兽的结晶后,女孩的血肉渐渐多了起来,虽还是没能覆盖她的整个骨架,却已有了三分之二,在又一次杀死一只意识兽后,似乎是因能量耗尽,她一下跪在了原地,黑发女孩回过头,静静地凝望朝灯,她其实有一张很美的脸,清纯中透着股奇异的妩媚,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她的眼睛,并非常见的眼型,却显得说不出的勾人,被那双乌墨般的眸子注视,近乎让人无端端生出拥有全世界的错觉。
那是他的意识兽。
他的……黑暗阴影。
下一个瞬间,骷髅女孩化作一簇簇青灰消失殆尽,他知道这是意识兽能量耗完的象征,死人堆里的青年冲这边晃了晃手里的一大堆绣纹号码,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伙死掉的罪犯从普通异能者的斗篷上剪下了这么多号码,眼里不觉划过一丝喜悦。
“老大,好多好多——”
“激动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数字。”男人懒洋洋地开了口,见朝灯一直不说话,他道:“你的意识兽至少在三星,意识兽很大程度反应了主人的精神世界,你那只挺特别。”
许久不见朝灯回应,性格毛躁的青年有些地尴尬地看向灰蓝眸的头儿,后者的目光却完全没向着他的位置。
隔了许久,朝灯小声道。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意识兽是什么?”
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越界,除非亲密的同伴或爱侣,很少有异能者知道其他异能者的意识兽种类,但是——
“它的能力是言灵吗?”
虽然他跟这个人根本没有多少交集,可听见他说话时的声音、想起刚才看见的骷髅女孩,他头一次有些崩溃,他想要一个理由……一个,值得令他站在这里的理由。
“不是。”
朝灯张了张口,他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无力垂下:“抱歉。”
“你的意识兽才刚刚成形,还很不稳定,”灰蓝眸的男人忽然出声:“带你三天?”
“好,”朝灯应了声,脸上习惯性重新牵出笑意:“我是99999号,你们……?”
“比你多一个,十万号,”男人的手点过青年:“他十万零一。”
朝灯随口:“那我叫你万万?”
“……好。”
“……”
居然真的答应了。
意识兽成形需要消耗异能者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由于朝灯的意识兽是在他精神受刺激后被迫提前成形,当夜凌晨,他开始发烧,大脑里传来的昏沉感令他根本不想移动半分,他和那两名罪犯一起睡在一颗枝繁叶茂的绿树下,迷迷糊糊间,他听见了丝绒般动人的低沉嗓音。
“朝灯?”
是凯撒吗。
他勉强睁开眼,入目的那片冰蓝令他怔愣半晌,混血儿特有的英俊面貌映入眼帘,男人的大手覆上他的太阳穴。
“生病了捂太阳穴没用的……”
他呆呆道。
“你一直喊疼,”修长手指从他脸上滑下,薄薄的唇边带出略显恶意的微笑:“撸一把就不疼了,你压力太大,释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