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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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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音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她习惯性的没有睁眼睛,翻了个身,蒙上辈子,继续睡觉,这份安逸却没有多久,紧接着,她被一个外力强行的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seven那一双桃花眼,他趾高气昂的看着九音,然后说道:“你还不起床?”

也才八点而已,要知道她是天亮了才睡下的。无奈与seven强大的杀伤力,九音只好起床,头还是晕的,哈欠连天。他们是一起回来的,也不知道seven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类,不用睡觉的?

是要带九音去大使馆,所以才这么早叫九音起来。

只是这一趟徒劳了,她的证件哪里有那么容易就不办,连身份证都没有带在身上,人家尽管受理了,但是要他们等一段时间。

至于这段时间是多长,具体没有说。就算九音可以等,seven也等不了,他堂哥也许明天就回来,到时候他怎么交代?

将车开得很快,他心情不大好,有些烦躁的,九音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这男人比以前更精致了,年轻的脸上,多了分沧桑的美好,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成熟男人。而不再是那个春光明媚里,对她梨涡乍现的少年。“栖墨……”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他的名字,完全没有预警的,甚至九音自己都不知道,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他的名字。

呆愣了一下,抓着方向盘的手僵硬了,他整个人都僵硬着,惊愕的扭转过来,看着九音,“你叫我什么?”

九音淡淡的笑了,恬静的如同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的一个笑容,她眸子一转,眼角扫到了公路,突然惊呼了一声,抓住了seven的胳膊,“看路啊!”

猛地回过身来,一辆轿车正向他们驶来,刺耳的鸣笛声,seven急忙的转动了方向盘,两辆车擦身而过。seven猛的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在地上留下一段很长的痕迹,然后停在了石壁前。

九音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的手还抓住seven的胳膊,她的心中怦怦直跳,seven盯着九音,脸上像是打翻了调料盒,酸甜苦辣都展现在他的脸上,他有迷惘,有镇静……九音注意到他在看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胳膊,于是讪讪的送了手,“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情急。”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九音不明所以,以为他在生气,现在的他,九音并不了解,于是又道歉,“你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证件我会很快搬好,然后不打扰你了。”已经决定了,她不会在打扰他,现在的栖墨有很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呢?就算让他想起来一切,也没什么用。于是就这样,很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九音被他这突入的话语给震慑住,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错综复杂的看着他,长久的对望,却是一阵的呆愣。

身后突然又是刺耳的鸣笛,他们的车子挡了别人的路。

有司机过来敲车窗,跟seven交涉了几句,seven木讷的道歉,然后挂档倒车,再然后默默无言的开车。

而九音因为他的那一句话,已经心如潮水般的波涛汹涌。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想起了你吗?他想起了你,你也不过是他的妹妹而已。九音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头几下,这是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果然被撞傻了吗?

庄园里依旧寂寞,seven默默地将九音送回来,一路无言的。

九音转了一圈,决定上楼去在休息一会儿,让这脑子好好地安静一会儿。

“我上楼去收拾下房间。”九音说道。“你是去睡觉吧!”seven突然出声叫住了九音。“啊?”九音诧异,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上面有点乱,是想收拾一下,然后再……”“你先别上去,坐下。”seven打断她道,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九音更加的迷茫了,但是也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没说话,甚至连看她都没有,有时候闭着眼睛依靠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什么,偶尔的睁开眼睛扫她一眼。寂静的,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九音讷讷,但是也没问他,坐在那里,昏昏欲睡的。

长久之后,seven突然开口说道:“我出去下,你等我回来!”九音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突然出声,一下子惊醒,整个人彻底的清醒了,“啊?”

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退回来说道:“你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吃饭。就这样……”九音还是呆愣,他方才脸上的那个表情,是脸红吗?

再怎么也没睡着,九音想笑,很欠抽的笑。于是她开始打扫房间,她很久没做过家务,手有些生了,不过也还好,除了打碎了一些花瓶之外,也没有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

栖墨做饭,这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吗?

于是,开始期待晚上了吗?

九音并没有想过,seven出去是做什么,一门心思的喜上眉梢去了。不过现在似乎关系缓和了?不管怎样,都比对着seven那张冰块脸要好。

等了很晚,seven一直没有回来。九音肚子饿的咕咕叫了,硬是勒紧了皮带等着。一来是厨艺不好,二来世,她要等seven回来。

二十二点过了以后,九音就开始忐忑不安了。站在窗前,一直盯着大门口,寻觅着seven的身影。

突然有车辆驶来,车灯亮着,九音也没看清楚是谁,不过心里觉得就是seven回来了。她欢快的跑到门口,将门打开迎接着seven的到来。

这次缓缓地停下,车灯熄了,车上的人下车来。

九音登时愣住,看着那人竟然下意识的后退。

那人对她笑了笑,说了句,“好久不见。”脸上的笑容瞬间的僵硬了,只因为等到的不是自己要等的人。“黄哥,好久不见。”九音勉强扯了个微笑出来,不过怎么都觉得虚假了。“先进去吧!我有话跟你说。”黄哥淡淡的微笑了起来,不似他们最初见面时的亲切,是出于礼貌的微笑,疏离的。

这个让九音措手不及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黄哥,也就是田栖墨的堂哥。他为什么会跟栖墨住在英国,这个是谜题,栖墨为什么不回田家,这也是个谜题,栖墨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还是个谜题。这些谜题组成了一个谜团,将九音笼罩在里面。

黄哥是接到消息之后,火速赶回来的,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昨天他就已经知道了九音来了他们家里,所以赶回来了。这消息,自然是涯告诉他的,这也就是seven一直担心的,让涯知道了九音的存在,黄哥也就不会被瞒着了。

黄哥端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叠加着,他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随意的放在一旁,他向九音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九音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他要说的,一定不是自己想要听的。

果然黄哥开口了,“我希望你可以立刻离开这里。”没有任何的铺垫陈词,说的干脆,说的绝情。

不过,也说的在理,这是他的家,他有权利要求她离开不是么?九音只好点头,“好的,我去收拾东西。等seven回来了,跟他说一声我就走。”“我想没有那个必要了。”黄哥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用刻意的在我面前叫他seven,你猜的没错,他就是栖墨。我觉得他现在过得很好,所以不想以前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再来打扰他。你明白吗?”

九音突然有些气愤,“我是无关紧要,可田家的其他人呢?也是无关紧要?

黄哥我斗胆问您一句,栖墨现在是不是失忆了?而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他的过去?

田家的人是不是到处找不到栖墨?”

黄哥笑了起来,“你电视剧看多了。”九音厉声重复道:“请回答我,是还是不是。田家的人不会放人栖墨不管的,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黄哥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来,他说,“你是在逼问我?”

九音摇了摇头,“不敢。”黄哥唇边复又有了笑意,“没什么不敢的。你这性子,跟栖墨小时候很像。问那么多也没用,你所要知道的就是,他现在过得很好,他需要静养,我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所以请你离开。”他说到最后,笑容已经冷却,透着丝丝的凌冽,不容置疑的回答。

九音张了张口,竟是哑口无言,的确,她是打扰了栖墨的静养,也许这种打扰对栖墨来说,真的不怎么好。

黄哥再次开口,“需要我送你吗?”

九音微微的一愣,有些祈求的说道:“能不能再让我待一会儿?等栖墨回来?”

黄哥答非所问,“你的证件我可以帮你补办。”这明显的拒绝了,可九音还是再一次的尝试着问道:“真的不行吗?就再等一会儿,我跟他告个别就好。”

黄哥叹了口气,“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吗?”“没有吗……”九音喃喃的说着,声音轻飘飘的。

黄哥拍了拍九音的肩膀,“九音,又不是一辈子看不到了,等栖墨完全好了,还是会回国的。”九音想笑,这人变化果然够快,红脸是他,白脸也是他。九音只好无声叹息,“那么……我走了。”“我开车送你。”“不用了,谢谢。”

“你这傻丫头,这里是郊区呢,你一个人要走着离开吗?”“真的不用了。谢谢。”

“不然车子给你,你自己开吧。会开车吗?”“嗯,但是我没有驾照。”九音想了想说道,张西亚教过她开车,驾照一直没考。就算考了,在英国的话,她也不敢随便开车。

黄哥摆了摆手,“还是我送你吧!”没有再执拗,黄哥开车将九音送回市区。

他的车速很快,在英国这样的公路上也能开出这样的速度来,可见他有多么心急的要送九音走了。

车上也是沉默着的,九音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问他关于栖墨的一切,但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想必,哪怕她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吧,那么不如不问。

恍惚间听到有警车的声音,九音迷茫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事情,警车这样的急促,看来这天下,就没有安分的地方。

忽然听到警车里的警察在喊话,说的是英文,九音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在说前面的车停下之类的。

九音看了一眼黄哥,然后问道:“黄哥你听到了吗?有警察,是在说我们。”

警察念了车牌号码,九音竖着耳朵听了,果然是说他们。

黄哥愣了片刻,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心里一阵的纳闷,警察为什么跟着他们?

“黄哥你做了什么,被警察给抓了把柄了?”九音突然说道。“胡说!”黄哥呵斥了一声。

九音笑了笑,就是要惹怒他,让他生气。

他们的车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开越快。九音恍然觉得,他们现在就是犯罪分子,在躲避警察的追赶。这场面,有点像《男儿本色》里面的场景。

正在一阵的窃笑中,九音忽然听到,后面穷追不舍的警车,有人拿了扩音器,大声的嘶吼着:“田九音,你再不停车,老子弄死你!”九音顿时呆愣住,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那一声不雅的咒骂,竟然是张西亚。

黄哥一颗悬着的心,在听到身后的人喊了田九音之后,就放了下来,瞥了一眼九音,问道:“你认识?”

何止认识啊!他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了!九音就算把全世界都给忘了,也不敢忘了张西亚啊,他可是九音的头号债主!

九音一脸的郑重,点了点头说道:“麻烦你停车吧!”黄哥二话没说,将车泊在路边,后面的警车一下子包围上来,那架势,大有抓土匪强盗的气势。

九音下车的时候,脸上竟然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的黄哥都呆愣住了,这是要去赴死吗?直到黄哥看到警车上下来的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是张西亚的时候,黄哥就完全明了了。

张西亚从警车上下来,奋力的摔了下车门,他穿了厚重的外套,让他显得有些臃肿,于这样的季节,穿这个的确是不合适的。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不过不影响他的贵族气质。他那一双眼睛血红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成了精的兔子。脸好像是消瘦了一些,颧骨都凸起来了,眼眶深陷,十分明显的黑眼圈。

九音慢吞吞的走到张西亚的面前,本不想理睬他,他生气,她难道不气吗?

之前把她一个人丢下,他去了哪里?现在突然冒出来算什么。

张西亚也不说话,一直盯着九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是在生气。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就这么耗着,旁边的人也跟着耗着。警察是张西亚找来的,九音离开他们住的酒店不久以后,张西亚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叫人找过她,他知道九音身上没有证件,可那傻子还买了机票要回国,回得去吗?他一直寻找着她,可这丫头跟钻到地缝里面去了一样,怎么都找不见。若不是大使馆那边今天给了消息,他也还是找不到她。

张西亚报了警,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也并不熟悉,好在有钱好办事。

警车一直开着寻找,直到发现了黄哥他们的那辆车。是他叫警车先生不要声张的,等走进了以后,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九音。车距近了以后,望远镜看了,那不就是那死丫头田九音么!这才让警察鸣笛,然后喊话。没想到,那车一听到了他们喊话,直接开的更快了。张西亚不得已,一把夺过了警察的扩音器,自己吼了起来。

其实,黄哥之前不停车是有原因的。先前说过,他是犯了什么事情,才来的英国,见到警察,自然是能跑就跑,完全不像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就是那传说中的条件反射一般。黄哥的庄园一般的人是进不去的,私家的地方,也并不好找,弯弯曲曲的山路跑上一个多小时,真跟隐居一样的生活。

这也就是,张西亚这几天一直没能找到九音的原因。

黄哥又跟警察交涉了几句,但是警察硬是不让他走,黄哥十分无奈,对待警察,他向来是无奈的。

九音瞥了一眼黄哥,用那不怎么灵光的英文,结结巴巴的跟警察说道::“这人是我朋友,他还有事,让他先走吧。”当事人开了口,警察也不能强行的留人,不过笔录还是要做的,警察刚想要委婉的跟九音说明,突然听到一直沉默的张西亚说了句,“这人绑架我老婆,还不应该抓起来吗?!”九音连忙站出来说,“没有!他没绑架我!”张西亚阴阳怪气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哦,不是绑架,那么是拐卖?拐卖也该抓起来。”九音急了,瞪了眼睛,“怎么会是拐卖呢!张西亚,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人贩子。”张西亚嗤之以鼻,“既然不是拐卖,那么是你心甘情愿跟他做的?那就更要抓起来了,你这是红杏出墙!被我抓个睁着吧,你也很懊恼对吧!怎么就没跑的快一点,让我一辈子都找不见你呢?田九音,你敢给我戴绿帽子?!你活腻了你!”九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说:“你这人,不可理喻!”张西亚还步步紧逼的戏谑到:“哦呀!现在都学会用不可理喻这个词了?谁教你的?

是这个人,还是其他人?”

九音瞪着他,心里一阵阵泛酸,鼻子也跟着一酸,“总好过有人一声不响的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张西亚也瞪着她,“我?我一声不响的走了?我走的时候,门摔的那么响,你没听见啊!”“我没听见!我是聋子好了吧!我就是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九音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她委屈,以前的种种委屈她都忍了,她在田家受的委屈,她可以斗隐忍着不说。可自从跟了张西亚以后,她就变了,受了委屈,也会难过,也会表露出来了。

人就是如此吗?当有人护着你,当有人对你好了之后,你知道有了依靠,所以会越来越软弱,承受不起委屈了。有了委屈,会想要跟他哭诉了。

她这一哭张西亚就慌了神,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道:“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不要你了。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可不是我赶你走,你哭什么?我这几天找你都找疯了,你居然还哭,该哭的是我好不好。”九音毫不留情的将眼泪和鼻涕抹在了张西亚的衣服上,她哭一来是因为张西亚丢下她,二来是找到了栖墨,却不能认。“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张西亚颇为无奈的说道。

黄哥自然也给放行了,警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因为张西亚那边发话了,还是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不管在什么地方,没人不爱钱财这东西,估计也只有圣人不爱,可惜圣人都已经仙逝成为了过去。

张西亚没有开车出来,所以回去的时候他们叫了的士,在交谈之中,九音听到了医院,于是问道:“我们去医院做什么?”

张西亚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身上,显然很疲倦了,他方才要不是盛怒,也不会这么精神,他走的时候就在生病,离开了酒店病就更加严重了,他已经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周了,一直半死不活的样子。

张西亚没有说话,九音打量着他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叹了口气,“你瘦了。”张西亚心头一喜,嘴上却还是强硬的口气,刚想开口说,你还知道关心我啊!我瘦了也不关你的事!

就听到九音紧接着又说道:“你吸毒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张西亚蹭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怒视着九音吼道:“你才吸毒!你们全家都吸毒!”九音撇撇嘴,他们全家,貌似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在世了。

长久的沉默了,张西亚复又靠在九音的怀里睡了,他确实不舒服,不然不会这么没精打采,九音也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脑袋不听使唤的开始胡思乱想,栖墨回家之后,没看到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呢?他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张西亚闷闷地说了句,“以后不要再去见seven了,我不管他是谁,都不要再见他了。”九音微微一怔,他知道了?

张西亚抬起头来看着九音,郑重的说道:“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太太。”

张太太这个名分,他给得起,她却不知道能不能要的起。尽管明知道这婚姻不会持续多久,九音还是心里忌惮着。

最后只能淡淡的笑了,点了点头。好似头上压着千金重担,她那头点的十分困难。

张西亚果然是病了,在医院里又住了几天,九音陪着他吊水,忙前忙后的照顾着,总算是缓和了关系。

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张西亚吵着要出院回国,他们来英国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九音想着他公司也该很忙,肯定是着急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于是两个人回国,这一次,九音没有晕机了,反而是张西亚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下了飞机,张西亚就将九音一脚给踹去了学校,然后自己窝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一切又像是恢复了他们出国之前,那份惬意,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们谁都没有说明。

一眨眼的工夫,夏天已经来临,热的毫无预警,让人烦躁不安的。

要让人烦躁的是即将到来的高考,九音是身心俱疲,每天活在题海之中,张西亚还总在她耳边唠叨,说着一些好好学习的话。她这段日子压力大,火气自然也大,好几次,被张西亚说的烦躁了,都是直接扔了笔,猛的拍了拍桌子说道:“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去做家务,别来烦我,看不见我正学习呢吗?!”张西亚也不生气,一直隐忍着,将她扔了的笔捡回来,放到桌子上,然后默默的退出去,然后通常这时候,九音都会听到张西亚打电话,在电话里一顿的狂吼,“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多看看报表,别什么事情都来问我,你是助理,不是猪头!

看不见我正忙着呢吗?!”九音已经来这学校半年多,但是班上的人基本都不熟悉,她不是那种会主动去与人交际的人,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只有孙惠子一个朋友,而就连这唯一的朋友,如今也失去了联络,惠子好像一瞬间蒸发掉了,她试图去找孙惠子,可吃了无数次的闭门羹。擎威临走时拜托她的事情,她到现在都没有去办。

没人能告诉她惠子去了哪里,她的身边也没有个能帮助她寻找的人。也许张西亚是能通天,但是事事求他,未免不好。而就在有一次,她旁敲侧击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张西亚板着脸说了,不希望她在跟过去有任何的联系了。

也只能就此作罢。

午饭是在学校里吃的,为了节省时间,她就没有像以前那样去张西亚的公司跟他一起吃饭,张西亚也说过要来陪她吃饭,不过九音拒绝了,他们现在都忙。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来的很早,发了卷子下来,说是要模拟考,一片的怨声载道,不过被老师一个恶毒的眼神给镇压住了。就在这个时候,九音的电话突然就响了,陌生的号码,本来不想接听的,不过实在受不了数学老师的仇视,她只好飞快的跑出去接电话。“你好,哪位?”“田九音你终于接电话了!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我说你这人,你到底要不要帮午伊照顾家啊?物业公司找过我n次了,你到底有没有帮忙啊?”

九音听着电话里的这声音,觉得陌生得很,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的,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哪位啊?”“我晕了!你这么快都不记得我了?你难道忘了我吗?”“你不会是夏雨荷吧?”九音随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流行还珠格格里面各种让人发囧的台词了。“田九音,你怎么总是这样?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名人了,你怎么总不记得我?我是千洛!”“千洛?”

九音一声疑惑,已经让电话那边的人再次抓狂了。“你真的把我给忘记了?”

九音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想起来了。千洛你找我有事吗?”

千洛直想从电话里钻出来,狠狠地敲几下九音的脑袋,这人长了个什么脑子?

千洛无奈只好重复了一遍,“你五哥让你帮他看家照顾狗和金鱼,你这么久没去,物业公司一直在投诉呢,说家里的狗已经严重扰民了。”九音猛的想起来,千洛是曾经来跟自己说过这件事的,不过她前阵子出国,回来之后,忘得干干净净了。

算算时间,也有快两个月了,那狗还没饿死?真是个奇迹。

大概千洛也想到了这一点,旋即答疑道:“物业公司的人员,一直在帮忙照顾狗,可那狗闹的厉害,所以他们希望尽快领回去。”九音哦了一声,“那你尽快吧!”“拜托!是你尽快啊!姐姐我求你了,快点去把那狗给弄回去吧!钥匙可在你的手上啊!”“可我现在上课呢,过几天我就去。”“过几天不知道那狗还要搞大多少条母狗的肚子!您就行行好吧!快点去!你学校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先前还是恳求的语气,一转眼就成了命令,九音姬极其的不适应,这是在求她吗?不过九音还是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田午伊怎么说也对她好过,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呢,现在想想,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曾有多少真心。

不过,听千洛这语气,该是着急了的,不然依照他自己说的,他一个偶像明星,怎么会爆粗口呢?

田午伊住的地方,距离九音的学习还不算是太远,乘车也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老远就看以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站在小区的大门口,好似在等什么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死命打电话催促九音的千洛。

千洛在跟小区的物业经理交涉着什么,千洛完全抛下了那偶像明星的架子,一副要吵架的气势,经理十分无奈的哀求着,千洛脖子一更就是不点头。还听到了犬吠,九音再看过去,看到不远处保安牵着一只狗,通体雪白,是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它,它都像是在微笑的萨摩耶。

那是田午伊的狗?他竟然养这么可爱的狗?“九音!你怎么才来啊!快点给我过来,还磨蹭什么!”千洛朝九音招手,示意她快些过去。

九音还愣了一下,看着千洛的这一身装扮,严严实实的,全身上下露出来的,只怕也就是那一双耳朵了,这是为了防止别人认出来他吧。不过,他也喊她九音,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吗?

不过九音还是走了过去,跟千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问那物业公司的经理,“怎么了?”

经理像是倒豆子一样的说了一大通,说一个月之前,他们接到了业主的投诉,是因为田午伊的这条狗,他们试图联系田午伊,可是找不到本人,后来得知了,田午伊将家里的钥匙交给千洛,让他代为照顾,所以也试图联系千洛,但是这位爷,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都找不到。swisen.最后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将田午伊的带回来养在办公室里。但是一直没有放弃联络业主。前几天终于找到了千洛,让千洛来领回这只狗,千洛却一口的拒绝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竟然还是拒绝领狗回去。

九音再次瞥了一眼千洛,“你人都来了,怎么不领狗?”

千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这不是来了么,任务本来就已经交给你了,你不来领走,我怎么敢领走?”

这还成了她的不是了?九音也懒得理他,她六点半放血,张西亚会来接她回家的,所以她必须在六点半之前赶回学校,没时间跟他浪费。跟物业经理寒暄了一会儿,一番的感谢之后才将狗牵过来,又扭头跟千洛说道:“你带钱了吗?”

千洛愣了下,“干嘛?”

九音向前走了一步,千洛连忙向后退了三步,一脸的惊恐,直摆手说道:“你别过来!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你干什么啊?”九音疑惑不已的,又向前走了几步,“你借点钱给我。”千洛迅速的跑开,直接将钱包扔给九音,“要多少你自己拿!”九音看着千洛那惊慌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牵着的这条狗,突然明白过来,“你怕狗?”

千洛瞪了她一眼,闭口不言,显然就是懒得理她。

这狗九音不能带回家去,只好再带回田午伊的房子里去,两个人商量过,九音会抽空过来照顾狗的,平时的话,请个保姆吧,自然这钱是千洛出的。到了田午伊家门口,他们才发现一个很乌龙的问题,九音没带钥匙。

只好找了开锁公司,由物业出面证明他们的户主,这才进去。

房子跟九音想的有些不一样,公寓式的房间,不过东西是满满当当的,不似田家那栋大宅里,田午伊空旷的房间,这房子里,装潢的细致,甚至每一个小细节都能够看得出匠心独具,这才是他的家吧,田家那栋大宅,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千洛还是站的远远的,拿东西丢了下九音,“你想什么呢?打扫房间啊!”

九音就直接拨了电话,叫了钟点工过来,瞥了千洛一眼说,“你付钱!”千洛就笑了起来,“你们兄妹两个轮流敲诈我。”九音松了手里的链子,幽幽的说了句,“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一直被束缚着的萨摩耶,突然之间得到了释放,撒欢似的跑了起来,直奔着千洛就去了,千洛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在屋里里到处跑,狗狗还以为这是跟它做游戏,于是也追着。“田九音!你快点把这死狗给我拿走!”

九音正在对着浴缸里的死鱼发呆,忽然听到千洛尖叫着喊她。九音摇头叹息,真不像个男人,连狗都害怕。九音当然没有管他,拿了渔网就飘在鱼缸里的死鱼都装在一个塑料袋里,耳边自然伴随着千洛的惨叫声。

等到都弄好了,九音才去找他,通体雪白的萨摩耶,正压在千洛的身上,咬着他脸上的口罩。

九音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千洛,你拿着这些,照着买一批新的回来,要一模一样的,不然田午伊会发现的。”“你赶快把这狗给我弄走!不然什么都免谈!”九音想了想又说道:“饱满也不用找了,肯定不安全。这样吧,一三五我来这里,二四六你过来,我们轮流照顾狗狗和鱼。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言罢,九音转身去了厨房,将死了的金鱼放进了冰箱里,以免腐烂,她今天是没时间去买了,只能等过几天。“喂!你别走啊!九音!田姐姐,田阿姨!

你别走啊!田九音你给我回来!”千洛一个人在那边大吵大闹的,九音丝毫都没理会,将大门关上,安静了。

九音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田午伊将照顾他一家老小的任务,交给了千洛以后,千洛要不辞劳苦的来找自己,感情这人怕狗跟怕死一样。

田午伊也奇怪,明知道千洛怕狗,还要将自己的狗托付给千洛,这不是没事儿找抽吗?

反正不管是谁找抽,九音都答应了这件事,自己也就得跟着抽风。

跟千洛约好了日期来,他们分工明细的。也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无伤大雅的。

多数都是千洛搞出来的笑话,九音常常笑话他,这人哪里有偶像明星的气质,再混几年,就是典型的实力派。千洛一听就急了,跟九音争吵不休,最后还是田午伊的那条狗出来调节了。

不知道为什么,千洛特别讨厌那只狗,可是那只狗却喜欢千洛的很,只要一看见千洛,就开始摇尾乞怜的,完全丧失了它高傲的个性。大概这狗跟人一样,都喜欢不待见自己的人吧。

千洛给那只通体雪白的狗起了个新名字,叫做傻妈。九音听了以后,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个什么辈分?依照千洛的话来说就是,这狗整天都笑,傻的可以了,只有傻妈这个词才能够形容。

不过这也只是最初,再到后来,千洛已经不是特别害怕傻妈了,但依旧是不喜欢。鱼缸里的鱼又死了一批,九音依样画葫芦,再买一批放进去。

千洛盯着浴缸,久久没动,后来才疑惑的问道:“你说这些鱼跟原来的一样吗?”

九音当时正在喂狗,懒得理他,随口应付了一句,“鱼还不都长一个样子。”

千洛摇了摇头,“田午伊他要是看不出来,他就是傻妈!他对这些东西宝贝着呢。”

九音瞪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吗?你看出哪里不一样了吗?”

千洛微微一怔,九音旋即笑道,“傻妈!”千洛竟然没跟九音争执,难得的正经了起来,“我跟你说真的,要不咱们跟午伊坦白吧,争取宽大处理。不然他回来了要是知道,我们把他的鱼弄没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别一口一个我们的。是你自己。他可没让我帮他看家,是你硬拉我来的。再说了,谁把他的鱼弄没了?那不是还在冰箱里冻着呢么!”“喂!你这人,能不能正经点啊?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也没跟你假正经啊!”千洛翻了翻白眼,他对九音一直都很无奈,他说一句,她总是十几句在那里等着,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哑巴,所以这辈子这么多话来对付他。千洛无意之间瞥了一眼那只被他叫做傻妈的狗,瞬间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只狗惊呼道:“田九音!你喂了这条狗多少狗粮?

你看看它还像是狗吗?这个分明是一头猪!你就等着田午伊回来杀了你吧!”九音也执行的打量了下傻妈,确实是比以前胖了,不过胖点不好吗?

正在争吵之际,九音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千洛是无意的瞥了一眼,九音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千洛耸耸肩,回到鱼缸处喂鱼。

九音拿了电话,去卧室接听,电话是张西亚打过来的,她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她是上课的,张西亚怎么会打电话过来?要知道,张西亚比九音自己还在乎她的学业。

九音故意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还在上课的样子。

张西亚倒是冷静的很,问她:“在上课吗?”

九音自然而然的说是,她其实也不想撒谎,只是这件事情,她没有跟张西亚提过,本来以为也就是几天的事情,没想到拖了这么长时间。一开始就没说,显然是形成了欺骗,现在说的话,也晚了,更何况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的,只能撒谎,她不是不知道,撒谎就是滚雪球,会把谎言越滚越大,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西亚只是哦了一声,旋即又问道:“什么课?”

九音想了想,按理说这节课是语文,她语文很好,所以才逃课出来的。于是告诉张西亚,“语文课。我在上课呢,有事吗?”

九音想要快点结束这童话,对着张西亚说谎,她浑身都不自在,时刻谨慎着,张西亚比她精明,她要考虑的太多,包括如何才能让他相信,她还在学校。

张西亚还是淡淡的口气,接着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认真听课吗?”

九音微微一愣,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忽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张西亚今天异常的冷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张西亚见九音不回答,又问了一遍,声音更为的轻柔淡然,“模拟考考的怎么样?”

九音咬了咬嘴唇,“西亚,其实我不在……”学校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到千洛一声尖叫,“啊!滚开!不要舔我的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舔我的脸!”九音登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依照张西亚那性子,这事儿是没完了。

九音赶紧说道:“西亚你听我解释,我现在确实不在学校,我现在……”张西亚冷冷地打断她道:“立刻回家!”然后他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九音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果决的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觉告诉九音,这一次张西亚的生气跟以前不一样,他以前会跟自己吵嘴,现在他为何如此的冷漠?

从卧室里出来,千洛还被傻妈压在地上,傻妈一直舔着千洛的脸,跟千洛玩耍着。千洛看到九音求救似的大喊她的名字。

可九音一脸的沉重,恍惚的样子,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千洛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刚才谁打给你的?怎么脸色这么差,跟见鬼了一样。”九音没理他,拿了自己的书包就走,千洛看她走了,喊的更大声,“喂!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你先帮帮我啊!你这女人,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回家的路上,九音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猜想着,张西亚会生多大的气,这件事情会有多严重的后果。无奈,张西亚行事一向是不安套路出牌。

回到家时,时间还早,不是以往她放学,他下班的时间。

钟点工还在家里打扫,看见九音突然回来,有些诧异的,“太太回来了。”

九音微微的发愣,太太,哦对了,是在叫她,她已经是张太太了。九音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问道:“先生呢?”

工人摇了摇头,“先生还没有回来。”“哦。”九音淡淡的应了一声,看来她想的没错,张西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在她的学校。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去了她的学校呢?老师打电话叫他去的?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理由合理,她最近的确是缺课比较严重,找家长也是老师惯用的手段。只不过,张西亚算是她的家长了?怎么听起来,那么好笑呢?

不过,九音现在笑不出来。她发呆的这会儿,大门响了,是张西亚回来了,他随手将钥匙丢在桌子上,鞋子脱的东一只西一只的,领带一扯,西装扔在了门口,他平常不是这样邋遢的人,向来整整齐齐的,这会儿想必是在气头上。

九音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

张西亚原本在公司开会,突然秘书闯进来,他有些不悦,那会议还是比较重要的,不过秘书跟了他好几年,不会没有分寸,接了秘书拿来的电话才知道,是九音的班主任打过来的,抱怨了一大堆,什么逃课,什么迟到早退,什么成绩下滑,之类种种,他是越听越火大,会也没有再开,直接去了九音的学校,到了学校之后,他打电话给九音,没想到,她竟然撒谎了,还堂而皇之的跟一个男人再一起,把他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吗?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听到什么,关于九音的闲言闲语,可他没放在心上,想想算了吧,日子得过且过,她还越来越放肆了,还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他将手里的一叠照片攥紧了,是方才有人交给他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仿佛手里的不是照片,而是一个人脆弱的脖子,如果可以,或许就是九音的脖子。

是的,他想要掐死她。

张西亚直接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想点支烟,手却抖得厉害,好几西都是差一点就就点着了,可最终只让他越来越烦躁不安。

九音听到他打火机的响声,也看见他的焦躁,于是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说道:“我来吧。”张西亚冷眼看她,九音从他手里,接过了打火机,为他点燃了香烟。张西亚吸了一口香烟,将烟雾喷洒在九音的脸上。九音十分不喜欢烟味,甚至可以说是敏感,张西亚也很久不在她面前抽烟了,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心的,这个样子轻佻的很。

九音皱了眉头,张西亚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不冷不热的问道:“今天去那里了?”“逃课了。对不起。”“理由呢?”

九音咬了咬唇,她不能说是去给田午伊看家,张西亚曾经说过,让她不要再跟过去有联系,尤其是那些哥哥们,他不希望看到她与谁纠缠不清的。第一次是跟田艺馨,他撞见了,他原谅了,第二次是田栖墨,他知道了,也原谅了。而这一次,就算她说,她跟田午伊没有特殊的关系,不过是去帮他看房子,张西亚会相信吗?

显然是不会的,他本就是多疑的人,对她如此已经算是好的了。

张西亚冷笑了一声,“说不出来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张西亚松开了她的下巴,将方才一直捏的紧紧地照片,扔在了九音的脸上,飞飞扬扬的,五颜六色,一霎时像是被胶片渲染过的雪花,飘落在九音的眼前,钻进眼睛里,生生的刺痛。

照片里,一个男人,妩媚动人,他清浅的微笑着,他明眸皓齿,若是生了个女儿身,定然是倾国倾城的,不过这男儿身也让人移不开目光去,这是一张绝对的偶像明星的脸,他看着离他不远的女孩。照片里的女孩,张扬放肆的笑,风将长发浮起。

无论是什么背景,照片里总有一男一女的笑容,亲密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对热恋中的请人,照片连起来看,就是一部短剧,拍摄的是两个人一起遛狗的场面。

九音顿时发懵,这不是别人,正是她和千洛,是他们一起出去买东西遛狗的场面,被抓拍下来了吗?九音惊愕,看着那些照片,哑口无言的,她第一个念头竟然问了张西亚,“你派人跟踪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来质问他,有什么权利来质问他,明明就是她的不是,怎么还有脸来质问他?可看到这些之后,她就是想要问一问,张西亚你是不是就没相信过我,你就没把我当你的人来看。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恰巧的,被他撞见了?难不成,他当真是有神通,可以预感到什么?除了他找人查他,找人跟踪她,还会有其他的原因吗?

张西亚冷冷的笑了起来,再次捏住九音的下巴,“你也配我跟踪你?”

他确实没找人跟踪九音,这些照片,是一个娱记拍的,千洛是明星,他的绯闻当然受关注,只是那报社的主编知道张西亚,也见过九音,看到照片之后,并没有发稿,而是给了张西亚看。

张西亚不相信,他不想相信这些,可他打电话去,她撒谎了,并且真的是跟千洛在一起,他还有不相信的余地吗?

九音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今天下午,确实是跟千洛在一起。但是不是照片里拍的那样。”张西亚忽然问道:“你是谁?”“什么?”九音有些疑惑的。

“你是谁?”他重复道。“田九音。”张西亚突然推了九音一把,她本就是蹲在他的面前,平衡感又十分的差,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张西亚紧接着压在了她的身上,大掌一挥,抓了她的衣服,狠狠的撕碎了。

九音尖叫了一声,迅速的用手遮掩住身体。

张西亚抓住了她的手,一只手钳制住,将松散的领带扯下来,绑住了九音的双手,狠绝的样子让人觉得陌生。然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子,将那小巧的布料扯下来,褪在小腿间。一条腿压住了她的下体,让她动弹不得。

九音懵了,也知道这是什么的前兆,她挣扎着,“你干什么?家里还有人呢。”

钟点工早就被吓得躲了起来,这一家的主人没见过几次,不过哪次见到,先生和太太都是很和睦的,斗斗嘴,说说情话,哪里有过这样的架势。

这像什么?九音不愿意想,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强坚。

有人?她还会害怕有人在吗?

张西亚冷冷地看着被他压在地上的九音,她赤裸着上身躺在地毯上,乌黑的秀发散落,有些在她的胸前,有些在地毯上散开着,像是一朵乌黑的云,而她是其中的一片纯白。

他没有跟她说什么,只是看着这具身体,依旧是白皙的,没有什么痕迹,他甚至仔细的找过了,真的没有别人侵犯过的痕迹,她的身体这样看起来很干净,而实际上呢?干净吗?

九音羞愤,挣扎着要起来,可他跨坐在她的身上,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张西亚完全不顾情面的,他在看完了九音的前面以后,粗鲁的将她反过来,扒掉了她的胸衣,那光洁的裸背呈现在眼前。

九音趴在地上,手头攥得紧紧的,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硬是忍着哽咽,她觉得屈辱,良久,她说道:“你检查完了吗?”

张西亚顿时一阵的恼火:“你以为这样就完了?这能检查出来什么?”

说着,他将她的底裤扯破,裸露出她白皙的臀部,他粗暴的将她的腰提起,迫使她的臀部翘起来,半跪着半趴着,他从后背抱住她的腰身,扣住了她的胸部,挺翘的酥胸被他揉捏在手里,他下手十分的重,让她觉得疼得厉害,他丝毫不松懈,一下一下的揉捏着她的胸部,让那两团软雪在他的掌心融化。

她不舒服了,一直皱着眉头,死咬着自己的嘴唇,那两瓣红唇,已经被她咬没了血色,再咬下去,只怕血色有了,并且还会带着血腥。他还就是要她不舒服,明明是可以温柔的对她,可他现在不想了,以前就是对她太好了,才让这丫头没了分寸,以为他是好欺侮的人。他就是要折磨她,看她难过的样子,谁让她也让他难受来着?

张西亚讥笑着,“你这样是欲拒还迎?对多少人用过了?”

九音不想跟他说话,一味的忍受着,她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她不是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以前他们也吵架,她哭过了,他就会温柔的来哄她,可她现在不会那么做,犯贱谁都会,她现在就是不想。

这爱答不理的样子,以前他是觉得有趣,才不断的接近,来戏弄她,看她气的跺脚的样子,可现在谁还喜欢看这张冷冰冰的脸?“你这是给我谁哭丧?!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他厉声的喊道,与此同时,重重的咬了她的肩膀一口,发泄着自己的愤恨。双手还覆盖在她的胸上,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啊!”她忍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惨叫了一声。可声音是沙哑的,她再怎么克制,也还是抵挡不住这男人的诱惑,他的下体一直贴着她的臀部,相互的摩擦着,他克制的很好,而她早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再叫一声,叫出来听听!”他不屑的说道,全是讥讽的口气。

他的大掌滑下来,顺着她的小腹,用力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固定住,让她的臀部更加挺翘,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他的大腿内侧,轻轻地掐了下,分开她的双腿,她静谧的花蕊含苞待放异样,因为双腿的分开,露出了一条缝隙,她的神秘地带完全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将手指探了进去。

并不长的指甲,轻轻地刮着她粉嫩的内壁,被温柔的柔软包裹住,她的花蕊霎时间变成了一张贪吃的嘴,将他的手指吸住,包含着。

他冷笑了一声,将手指从她的下体抽了出来,捻了捻湿漉漉的液体,放到了她的眼前,给她瞧着。“湿了。不过几分钟而已。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九音别过眼去,不肯看他,她就是湿了能怎么样?有几个女人,在这样的诱惑下,身体没有反应的?她不是纯洁的圣女,即便是有了反应,能证明什么?

张西亚恼了,她那样子着实是激怒了他。他口气不善的说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对吧?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你别仗着我现在喜欢你,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你说你算个什么?”

九音冷冷地说道:“我什么都不是。这样你满意了吗?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反正我说过了,会跟你三年,你就当这三年我卖给你了。”张西亚略微一惊,“三年?你从来都是这么想的?只跟我三年,三年一到,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然呢?张少觉得我该怎么样?原本就是一场交易,谁有那个闲心浪费力气!”

张西亚瞬间瞪大了眼睛,抓了她的臀部,将自己的裤子退下去一部分,猛的就撞进了她的身体里去,将她的柔嫩撞翻,将她的脆弱撞疼。

她先前的湿润,根本就不足以润滑他的粗暴,他几乎就是硬生生的闯进去的,丝毫没在乎她能不能够承受。他的男性迅速的在她的身体里膨胀,像是一块泡在水里的馒头,迅速的变大,不同的是,他坚硬着。

他将自己的硕大放在她狭窄的泳道里,感受到她的紧和涩。她被塞满了,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渗入,可她实在是太过狭窄,他挤进去一半旧不得不退出来。他有些恼火,腿压住了她的双腿,将她手腕上的领带解开了。将左手跟左脚绑在了一起,领带的另一头系在茶几上,牢牢地固定住她。

九音徒然的惊慌,“张西亚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快点放开!”她已经预感到,这个男人要疯了。

张西亚恍若未闻,又粗鲁的抓住了她的右手,去抓她右脚的时候,九音挣扎了起来,唯一能动的右腿用力的踹着他。“你疯了吗?张西亚,你疯了吗?”她开始咒骂,可只是徒增了那男人的疯狂。

终于,他抓住了她的右脚,将她的右手和右脚绑起来,栓在沙发上,她在地上呈现了一个大字。

他再次抬起她的腰,对着她的巢穴撞了进去,瞬间将她塞满。

九音疼的皱紧了眉头,她不是舞蹈演员出身,也从未练习过舞蹈,这样被他帮着,身体完全的打开,只觉得骨头都要断掉。她越是挣扎,绳索就越是牢靠了,由于这种捆绑,让她完全无计可施,没有任何办法挣脱。

他开始在她的身体里驰骋,奋力的进出着,将她撞的前仰后合的,手腕和脚腕被勒出了一道红印,她的小腹中央有一点点的凸起,是他在她身体里的证据,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撕碎,他是硬生生的将她分成了两半。

他干涩的律动着,有别样的快感,他伏在她的背上,紧紧地贴着她,下身不断的用力,热潮一波波的来袭,对她攻城略地。

纵然她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这身体也不听她的一直摆布了。在他这样的爱抚,这样的律动下,有了潮湿,她的身体里开始分泌汁水,润滑了他们身体连接的部位。

这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她不要,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欢爱,她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这屈辱的姿势,这屈辱的地点,这屈辱的方式。一切都只让她觉得屈辱,今天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他娴熟的技巧下,已经将他们带到高潮,尽管,在压抑之下还夹带着快感,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屈辱。

九音恍然觉得,她从未认得过张西亚,他是一个可以瞬息万变的男人,她也绝对惹不起的男人。

下体的火辣已经变成了疼痛,他无数次的齐根深入,又连根拔起,将她粉嫩的肉壁带的里外翻腾着,她起初还会咒骂他几句,后来就沉默寡言了。吭都不吭一声了,张西亚还是不满意这样的掠夺,更加的粗鲁和残暴。再到后来,她哭了,一点都不唯美的哭泣,她的眼泪和鼻涕将地毯弄脏,但是死活都没出声。

依旧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吟,不让自己求饶。

可她终究只是个女人,敌不过男人的粗鲁,她被他折磨的精疲力竭了。

他忽然站起来,手还抓着她的大腿,硬是将她的下体给抬了起来,她无奈只能是脸贴在地上,胳膊和腿被拉的生疼的。他几乎是让她倒立在地上,她的胸部挤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毫无预计的,他坐了下来,那坚硬的凶器,再次的插入了她的花蕊之中,更加的深入,像是要将她刺穿了一样,仿佛这一张嘴,都能看到他在她体内的硬物。

巨大的压力和疼痛终于让她崩溃,她开始呜呜的哭泣,小声的哀求着。

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他俨然变身成为了禽兽,可还是那么的高贵样子。他听到她嘴里的呢喃,听到她的求饶,张西亚冷笑了起来,“说什么呢?大声点!”“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她大声的喊了出来,像是小学生认错一样。

张西亚的下体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击,她的双腿早就酸了麻了,这会儿就是断了骨头一样的疼,她那里还能倔强的起来?所以她求饶了。“再说一遍!谁错了?

你是谁?”“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再问你,你是谁?!”“田……田九音。”“田九音是谁?你是我的什么人?”“太太……我是张太太。”“那么我呢?我是你什么人?”“你是……是我……我丈夫。”“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你丈夫!你永远都给我记住了!”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可否认的就是面子。

当他们觉得自己颜面尽失的时候,管你是谁,管这事什么场合,必然是要找回来的。

再疼爱你的男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大男子主义,也都必然会存在一些发怒的时候,完全取决于,你触及到的他的底线。

尤其还是张西亚这种人,先前就说过,他是无可厚非的天之骄子,爷爷那一辈给打下了江山,老子那一辈来守江山,他这一辈自然是要潇洒了。这种人怎么形容?贴切点,恶俗点就是太子党。你指望他去善解人意?痴人说梦也就是正解了。他能耐着心跟你过日子的时候,你还跟他玩花花肠子,这不是摆明了践踏他的尊严么,这怎么让他受得了?

这个道理九音不是不明白,但是真的做起来的时候,就忘乎所以了。她忘了每个夜晚睡在她枕边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呢,是一头沉睡中的洪水猛兽。

那一天张西亚在九音的身上狠狠地发泄了,近乎残暴的索取,他知道她的身体受不了,但就是克制不住了,他无法接受欺骗,更无法忍受背叛,他也有其他男人都有的嫉妒,他自然也会有喜怒哀乐,也会表现出来,不过表现的手法极端一些。

她后来终于不再倔强,苦苦的哀求了,他一方面想听她求饶,另一方面,听到她的求饶以后,还来奚落她。这让九音无可奈何了,求也不是,嘴硬也不是。

最后她是昏睡过去,在他一波波的进攻下,身体里好几次都喷洒了他的液体,浓浓的浑浊的液体。

他会在稍事休息以后,再来折磨她,这人乐此不疲的。

再后来,她彻底的昏睡过去,而他也不再折磨她,抱着她就那么睡了,两个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地摊上,床都懒得上了,交合的部位盖着他的西装,他的男性还在她的身体里,并没有拿出来,已经软了下来,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是皱着眉头。

张西亚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她已经动都不会动了,连蜷缩都十分艰难了。

他叹了口气,亲吻了她的唇,接着是脸颊,上面还有她的眼泪,他慢慢的吮吸了,细致的问着她。

张西亚将就用抱在怀里,手抓了她的手腕,看着那被肋的发紫的痕迹,还有她一身的青紫吻痕,竟然是一夜无眠了。

九音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阵的清凉,源自于她的下体,原本那里是火辣辣的,像是着火一样的,现在好像有人拿了灭火器来急救。她稍稍的感觉到了一些缓解,让她没有那么的难受了,她开始渴望那清凉在深入一些。

果然,那片清凉深入了一些,触碰着她的内壁,减轻了灼热的感觉。有什么在抚摸着她的内壁,轻柔的给她按摩着。

那是什么?

九音猛的惊醒了,发现为她带来清凉的那物,竟然是张西亚的手指。她下意识的将双腿夹紧了,阻止着他深入。

张西亚的手被她夹住了,他也没恼怒,只叹了口气说道:“在涂药呢,腿分开点。”他在给她涂药?涂抹的地方,竟然还是她最私密的地方?想到这里,九音的脸一阵的火辣,也是下意识的就将双腿分开了一些。张西亚的手得到了解放,继续给她涂抹着药膏,轻轻浅浅的触碰,这份冰凉,让她觉得舒服了。“肿了。”

他言简意赅的陈述者,好似并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

他涂药膏的时候,很小心,指甲都没有刮到她,慢慢的按摩着,让她舒缓了不少。这过程漫长的很,九音的神经也一直紧绷着,怕一不小心,被他这样的动作给蛊惑了,身体再有了什么反应,那不就更要落他口实了?

而九音也不想跟他说话了,身心俱疲,被这男人弄怕了。

良久之后,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拿了一块湿毛巾,擦干净了手上的药膏,然后抚摸上了她的大腿,更确切的说是在按摩,他在给她按摩。

那一夜腿那样的岔开,该是很累的,他也知晓,这两天抱着她睡觉,她都是动也不动的,可见身体有多么的疼。

对了,九音昏睡了两天,这两天张西亚眼睛都没合上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熬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他能两天两夜盯着一个人目不转睛的,好像自己是一尊雕像了。他是在等待,等她醒过来,也等她解释。

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不难,难的是他想不想听,很显然,那天他是不想听的,事情过去了,他如今想要听听理由了。或许别人都觉得晚了,而张西亚觉得,就该如此。做错了事情,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要受到惩罚。

他在给九音按摩的时候,又让九音吃了一惊,他手劲儿不大,除了舒服没有其他。她浑身都在酸痛,尤其是四肢,更像是断掉了重新接起来的一样。

最终九音也没跟他讲一句话,张西亚给她揉完了大腿揉小腿,揉了小腿揉胳膊,揉完了胳膊发现,九音又睡着了。张西亚叹了口气,为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去了浴室,洗去了这一身的疲劳。

九音的身体早就被他洗干净,这两天没做什么,只顾着观察她去了。身体给她洗过,衣服帮她换过,她睡得床单都是他新换上去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了,可总还是觉得,他们缺了点什么。

张西亚又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儿,发觉她一直都睡着,自觉无趣,拿了衣服准备要出门,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一大堆的破事儿等着他呢。

在听到一声门响之后,九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松了一口气。她掀开被子,试图下床,脚刚碰到了地面,腿就软了,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了,这两条腿颤颤悠悠的,竟然就那么脆弱了。

门锁忽然又拧动了,张西亚开门进来,看见九音坐在地上,先是皱了眉头,然后又说道:“你装睡?就那么讨厌我?”

九音闷闷的不说话。

张西亚走了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接着装吧!装多久都没关系,我就喜欢看着你装模作样!”张西亚开始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就要看看她还能绷着多久。他原本是要走的,人走到大门口了,忽然不记得,他有没有给她掖好被角,回来就看见她醒了。说不上生气,但是绝对不痛快的。

九音沉默了良久,徒然说道:“你领带歪了。”紧接着她帮他打领带,慢条斯理的样子。

她低着头,专心的摆弄着他的领带,思量了许久,才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千洛是田午伊的朋友,田午伊你知道的,我五哥,曾经很照顾我的一个人。我梳妆台的抽屉里,有一张信用卡就是他以前给我的,说是零花钱。”九音顿了顿,将他的领带打好了,然后又帮他弄西装,继续说道:“田家的事情你也值得,田午伊这人我也不想多说了。田午伊他出国了,把他家交给千洛照顾,千洛这人怕狗,很不巧田午伊养了一条狗,千洛知道我是田午伊的妹妹以后,就让我帮忙一起照顾。你拍到的那些照片,的确存在,是我和千洛,但是我跟他没什么暧昧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他那人喜欢开玩笑,所以多聊了几句。就是这样,我都说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就是真相。”她咬着嘴唇,抓着他西装的一角,“西亚,咱们和好吧。我错了。”张西亚徒然抱住了她,封住了她的嘴唇,她能跟他说这么多话,着实让他吃惊了。本来以为这倔强的丫头不会解释什么的,她竟然低头了,显得那么诚恳,所以他想要吻她,狠狠地吻住她。

九音也没有反抗他的亲吻,这是她思前想后的结果,不可能跟他一直耗着,他要面子,自然只能她来低声下气。反正她这身份适合低声下气,反正她受过的苦已经不计其数,不在乎多一些,不过还有两年的时光而已,咬咬牙总实惠挺过去的。

她在心里叹息,他听不到,还沉浸在亲吻之中。

谁也没再解释什么,那件事情好像就那么过去了。

张西亚依旧忙碌,似乎比以前还要忙碌了,他应酬变得多了。男人么,事业有成总是需要应酬的。而九音更乖巧了,放了学就回家,饭一定要等张西亚回来了才吃。可他时常是半夜回来,要么干脆补回来。

看似平静了的生活,却总让人觉得波涛汹涌,是过惯了安逸日子的人的遐想吧。

下课铃响起,九音等着老师来收卷子。无休止的模拟考,让人疯狂了一样。

她像是一条鱼,被反复的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挺不住了,就变成焦的了。

是最后一堂课,考完了就放学。九音等了一会儿,张西亚没来接她,也习惯了,他说他忙,不来也罢。原本九音是说,自己可以回去的,不过张西亚安排了司机来接她,她也就不推辞了。倒不是怕别人说她矫情,而是怕张西亚疑神疑鬼。

司机来的晚了,九音站在校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踪影,猜想大概是路上堵车吧。校门口人多嘈杂,九音没有停留,而是往回走去了花园,在凉亭里坐下,司机找不到她,是会打电话过来的询问,所以她不急。

正是五月时节,比春天更让人悸动的时候。阳光透过梧桐的叶子,散落在地上的斑驳的光芒,轻快的步伐踩在上面,像是触碰了琴弦,音符在一个个的跳动着。“你倒是很开心么!田九音你太过分了!”突如其来的凄厉声音,让九音呆愣了片刻,她停下了脚上的步伐,抬起头来看着挡住她的阳光的人,看样子是个男人。

之所以这样模凌两可的说,是因为九音实在分辨不出来了。这人穿着不伦不类,里面穿了紧身的黑色热裤,外面套了件宽大的白色外套,衣摆一直蔓延到小腿,头顶上带了顶鸭舌帽,墨镜遮挡了他本就小巧的半张脸,剩下的那半张脸,也被他拿了一本杂志挡住。

这人一只手指着九音的鼻子,小手指还颤颤悠悠的,裸露出来的手看得出他皮肤白皙,这幅场景,让九音活脱脱的想起了林妹妹。“你是谁?”呆愣了长久之后,九音才问了出来。

谁曾想,那人更加的激动了,指着九音的手指颤抖的都快要断了,他颐指气使的,“田九音!你居然每次见到我,都要问一遍我是谁!你到底什么意思?!”

九音又是一愣,紧接着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翻了个白眼,“千洛你以为你打扮成奥特曼,走在大街上就没人认得出你了吗?你们做明星的,是不是都这么自以为是?”

千洛也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就没认出来我?”

九音摊摊手,“因为我不是娱记,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千洛再次翻白眼,十分妩媚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狐狸精转世,他说:“田九音,你这人有够过分的!明明说好了要照顾傻妈,怎么你一个人跑了?把傻妈丢给我,你好意思吗你?”

九音瞪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那是你傻妈,不是我傻妈。”千洛再次伸出那根脆弱的手指,指着九音的鼻子,另一只手拿了杂志挡住自己的脸,哀怨的开口道:“田九音,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负责任,你对得起我吗?!”此言犹如一个炸弹,雷的基因外焦里也焦的,她迅速的后退几步,与千洛保持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对周围路过的同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着头发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啊,这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花园又是个僻静的地方,平时学生们都把这里当成英语角,现在显然是没有多少人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千洛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发现那么多人在围观,好像一下子从石头缝隙里蹦跶出来的一样。

大家纷纷看向九音和千洛,等待着看一出好戏。

千洛在听到九音那句,她不认识自己的时候,就彻底的被九音给激怒了,当即就没管偶像这一说,将杂志扔在一旁,冲上前去抓住了九音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你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说啊你说啊!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变心了是不是?你不爱我了吗?你怎么对得起我?我卖艺供你读书,如今你有出息了,你就要抛弃我吗?!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一声比一声的凄厉,如泣如诉的,他的眼眶里含了泪光,眼睛也有些发红,俨然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

不过,九音到没有认为他是难过的哭红了眼睛,这人该是没睡好,那泪光,也应该是憨笑的产物。这人真不应该戴墨镜,都遮掩住了这绝妙的眼部表演。九音开始后悔了,刚才不应该以为他是林妹妹的,这就是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钗,和那遭人抛弃的秦香莲啊,完美的结合体啊!

真不愧是演员,惟妙惟肖的!九音还没等赞美他几句,就听到他们的身后,有人冷嘲热讽的说了句,“你怎么不说她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呢?”

九音顿时觉得后背一股冷气吹过来了,凉飕飕的。这不是别人,竟然是张西亚。

“西亚,我不是跟他约好了的,真的是碰巧遇上的,你要相……”“我知道。”

张西亚言简意赅的打断九音的话,这让九音有些惊愕了,毕竟之前他们的冷战也是因为千洛。

千洛笑了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九音瞪了千洛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可千洛完全把她给忽视掉了,看向了张西亚,“张总好!”“千洛这是在拍惊悚片吗?”张西亚淡笑着走进,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分开,揽住了九音的肩膀。

千洛的目光落在了张西亚的手上,他有些惊愕,旋即笑了起来,“张总谬赞了。”九音不经意的翻白眼,刚才张西亚有夸奖千洛吗?她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们华中有话,九音也懒得去听明白了,安静的站在一旁。“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我太太。”张西亚忽然将九音推了出来,说明了他们的关系。

千洛的眼睛弯了弯,“哦呀!九音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是张总的太太?要是知道你是这身份的话,我那里还敢跟你斗嘴。张总别见怪,我跟您太太认识的。”

张西亚点头,“不会。我听说你让我老婆帮你照顾狗?真是不巧,我老婆最近要高考,学业忙的很。我平时对她的要求又很严苛,也不能耽误了她的前途不是,所以照顾狗的这件事,交给我来吧。千洛要是觉得行,那么狗我带走。”千洛拿着杂志笑得像朵花儿似的,“不劳烦了!张总可是大忙人。实在不行,我就把那条狗给吃了。”“那好,我们先走了。”话音刚落,张西亚就搂着九音离开,千洛默默的看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九音始终都处在一个盲人的状态,对他们两个相处的样子茫然,对他们的话也茫然。

张西亚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他本来派了司机来接九音回家,因为公司今天的工作结束的早,他喝咖啡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九音,于是吩咐司机,说是要一起去。路上堵车了,来得晚一些,正好看见了千洛抓着九音肩膀,质问的样子。

这一次,还真的没有多想。这一点,正是九音狐疑的,他怎么变了呢?

张西亚一上车就开了电脑,随便的看点儿资料。气氛诡异到极点的时候,张西亚说了句,“千洛有打电话过来,我接了。”九音倒是一愣,她想起来,那天吵架的时候,她的手机被张西亚摔坏了,之后张西亚又买了个新的给她,连同电话号码都是崭新的。想来是不想让她跟以前的人联系吧,那么就如此吧。

她没想到的是,张西亚拿了她的电话用了。还接了电话,那么千洛说了什么,就更让九音忧心了。千洛那人,太爱开玩笑,他能跟你亲密的要死,把你们的关系说成是穿一条裤子的。那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甜蜜哟!实际上也就是个普通朋友,那人喜欢夸大其词。要是他真的说了什么脑残的话,自己就惨了。

不过看张西亚这平静的样子,也猜到,千洛应该是没说什么疯言疯语,当然除了抓她肩膀那会儿。

张西亚徒然抬头看了九音一眼,“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也不想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九音没说话,只是看着张西亚。没多久张西亚接着开口道:“我刚刚收购了一家游戏公司,他们原本开发的新游戏自然也成了我公司的产物,千洛是代言人,我跟他见过一次。”“哦。”九音反应淡淡的。

张西亚挑了挑眉,“知道那公司原本是谁的吗?”

九音显然没什么兴趣,他也是第一次跟她说生意上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谁的?”“田尔嘉!”张西亚说完,就盯着九音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她有什么反应。

这个名字确实已经快要让她忘记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与那人相处的并不愉快,曾经还咬牙切齿的发誓,要报复田尔嘉,现在想想着实可笑,她拿什么报复呢?没那个资本。

张西亚疑惑道:“怎么你不感兴趣?不问问我为什么收购你二哥的下属公司?”

九音愣了下,张西亚不喜欢她跟哥哥们有来往,她若是很感兴趣的话,张西亚会生气,不感兴趣吧,他说不下去了也生气,还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了。九音笑了笑,“你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张西亚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说的倒是滴水不漏!真的不好奇?”

九音摇摇头,“没什么好好奇的。田尔嘉那人向来人品不好。”张西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的确,人品不好!我看你二哥不顺眼,就收了他的公司。”

“果然是张少的风格,赚钱了?”“赔了!不过我喜欢!”“开心就好。”“你呢?开心吗?”“你指什么?”“田尔嘉现在走霉运呢!公司里出来很多的问题,不然也不会变卖下属公司了。他的游戏公司,可以说是最赚钱的一个。我买过来是花了大价格的!”“如果你能赚到钱,我更开心。”张西亚只是笑,手指在九音的脸上来回的摸索,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心里一针的发毛。良久他突然说:“田尔嘉的公司我交给你打理怎么样?”

九音惊讶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说,让我去给你管理游戏公司?”

张西亚理所当然的点头。

九音连忙摆手,“张少,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我会让你赔本的!真的会一毛钱都不剩下的!”张西亚笑了起来,“娶你回家本来就是赔本买卖!”九音嘟了嘟嘴,“你真的不怕我把你的钱都给败光了?”

张西亚用力的戳了九音的额头,“你这人,怎么还没去公司上班,就开始想关门大吉了?是你对中国的游戏市场没信心啊,还是对我的公司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啊!”九音一阵的唏嘘,这人胆子也够大的,把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交到她这个圈外人的手上,真的就不怕血本无归?

张西亚白了她一样:“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本来还想让你自食其力,赚一点学费生活费什么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就吃我的老本吧!”绕来绕去,他是在说这个?鬼才相信他!不过九音还是说了,“我可以打工!半工半读吧。”

张西亚眼波流转,又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让你半工半读。你入股吧!游戏公司赚了钱给你分红!保证够学费和生活费了!”九音啊了一声,“那要是赔了呢?”

张西亚板起脸来,“你这丫头!就那么不看好我的公司?一口一个赔钱的!

我看你最赔钱!”九音撅撅嘴,讪讪的说道:“可是我也没钱入股啊!”张西亚想了想说,“田午伊不是给过你一笔钱?拿来入股!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合着这人是在动这个心思?他根本就不稀罕她那点钱,但是肯定心里不舒服了,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来。九音只好点头答应了,入股就入股,反正她不吃亏,她那点钱,少的可怜,就算赔了,也没什么,赚了的话更好。

张西亚笑眯眯的看着她,“那好,回头合同签了吧!然后等你高考完,我们去找你二哥谈判!”“谈判?”“他在跟我求救。想不想帮他,你决定。”“好。”

没过多的去揣测他的意思,有一句话叫做,君心难测,纵然张西亚不是帝王,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就别去费劲儿,听他的安排就好。

临了张西亚说道:“九音你要是真的赔光了,我还是会养活你的!”九音直想笑,看来他对那游戏公司也没什么信心吧!

高考一下子就来了,说是扑面而来都不过分,好像就是万里碧空里的一个响雷,咔嚓一下子,来临了。

张西亚迎接高考的阵势,一点不比他迎接奥运的时候差。

考场外的街对面,停了两排的黑色轿车,最前面的是一辆迈巴赫,里面坐着的是张西亚和九音,张西亚抓着九音的手,一直念念叨叨的:“你别紧张,好好答卷,认真点儿做题知道吗?!千万别紧张啊!”九音重重的点头,“放心吧,只要你不紧张我肯定不紧张的。”“我哪里有紧张!”张西亚瞪了眼。

九音心里一阵的窃笑,这还不叫紧张?他抓着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湿漉漉的,他的手也有抖动的趣事,眼神飘忽不定的,心神不宁的,反复的重复一句话,这样还不叫紧张的话,那么新华字典需要重新印刷了。

看了看表,九音率为挣了挣被张西亚攥着的手,“我该进去考试了。”张西亚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呢,再等等吧!”于是九音只好接着让他攥着手。

张西亚徒然说了句,“九音,我给你看看高考卷子吧!”“你说作弊?”

“什么作弊!胡说!你看我带那么多人来是做什么的?你先看看,哪里不会,我让他们看看该怎么写。”张西亚一脸沉稳的样子,他带来的那些人是他公司里的精英骨干,还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有点用吗?

其实这卷子张西亚早就拿到手了,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九音看,一方面是原创问题,他在跟假正经打赌,他不能作弊。另一方面就是面子问题,原因也还是,他在跟假正经打赌,他不能输啊!

九音直想翻白眼,这还不叫作弊?看来新华字典又要重新编排了。

自然是被拒绝了,张少还一脸的担忧和委屈。眼巴巴的看着九音去了考场,没过多时,助理过来问:“董事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答题?”

张西亚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袋,“答你个大头鬼!作弊啊你!”似乎都有这样的情节,在紧张的高考过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基本上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睡觉,也没有时间限制的,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好似这一下子,就要把这一年来被高考倒计时压迫的怨气给发泄出来一样。

睡到自然醒,已经不是追求了,她要睡的昏天暗地,这才是王道。

可总有一些个人,不让人安生。你考试之前心里压力大失眠的时候,他让你睡觉,逼着你睡觉,甚至捂上你的眼睛,强迫你睡觉。

而现在呢,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他又不让你睡了!总是要来碰碰你,不是胳膊就是肩膀的,过分的时候就碰嘴巴。他看你睡觉他眼红了一样,就是要把你弄醒。

终于,在九音不分白昼的睡了七天六夜之后,张西亚终于爆发了,抱着九音,将她扔进了浴缸里去,水花飞溅,让站在旁边的张西亚也变成湿漉漉的。

九音被这突入其来给吓醒了,迷糊的在水里扑腾,挥舞着手臂,像是溺水了一样的喊,“救命啊……”张西亚坐在浴缸边上,拿了花洒对着九音的脸喷了水,“你别做梦了!站起来,看看水到哪里!”九音在听到张西亚的声音以后,顿时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张西亚那个超级豪华的浴缸,虽然类似游泳池,但确实是个浴缸。

她发懵的样子让张西亚笑的前仰后合,“你说你蠢不蠢?还喊救命,九音你能再囧一点吗?”

九音别过脸去,愤愤的说道:“你这人有病啊!把那个花洒给我拿开!你要是喜欢玩,对着你自己的脸玩去!”很早之前就说过,九音被张西亚给培养出起床气了,你吵醒她必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更何况吵醒她的方式还这么的激烈。

张西亚瞪了瞪眼睛,伸长了胳膊,开大了花洒的水流,仿佛他拿着的不是花洒,而是一把机关枪,他对准了九音的脸说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有病!”九音不理他,绕道而行,想要从浴缸里出来。她身上那件真丝的睡衣,在遇水之后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轮廓,她早就脱去了稚嫩,正在从一个青青少女,走向魅力女人,这是一个过程,这种过程能让人迷恋。

睡衣与身体结合的恰到好处,她动辄一下,衣服就要跟随者扭上一扭,着实吸引眼球,让人觉得妩媚妖娆。她胸口印染着的红色花纹,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血色浪漫的,牵引着动人心弦。

她在发现自己的春光乍泄的时候,迅速的钻进了水里去,紧接着又听到了张西亚的笑声,嘲笑的意味多了几分,“你这是自惭形愧了,还是在害羞?”

说着,张西亚的目光在九音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最终落在了她的胸口处,无奈的摇了摇头,“啧啧,你要是自惭形愧呢,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也都过了发育期了吧,怎么只看见你长个子,没看见长别的地方呢?都说胸大无脑,可你这胸小的怎么也无脑?”

九音整个人沉进水里,只留了个头出来,瞪着他气的口不择言,“你才胸小!”

“哦呀!你在跟我比?你也好意思跟我比胸部?”张西亚呵呵的笑着,“也对,你也就能在男人的面前找找平衡感了。”“你……”“我什么我?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又或者是你刚才在害羞?老夫老妻的了,你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脸都没哄,可别告诉我你刚才害羞了。”张西亚看见九音那羞愤难当的样子,着实觉得好笑,就喜欢看她忍着有火不敢发的委屈样子。用张西亚自己的话来说,生活么,不吵吵架斗斗嘴,哪里有乐趣呢?你以为用美的了生活就可以更美好了?

做梦吧你!“行了!别用那怨妇的眼神看着我,你快点洗澡收拾一下你自己,我们一会儿要出去。”“去哪里?”“你不光没脑子,还没记性!”九音翻了个白眼,这人有语病,脑子都没了,还用什么来记忆?等九音再问他去哪里的时候,张西亚就一张臭脸摆出来,死活都没告诉她,九音也不问了,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她看着张西亚,寻思着他什么时候出去。张西亚也看着九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好不无聊。九音僵硬着,半天都没动作,长久之后九音才问道:“你不出去吗?”

张西亚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开始脱衣服,他睡衣湿漉的部分已经自然晾干了,有些褶皱,他将扣子解开,动作竟然优雅的极致。九音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西亚飞速的翻了个白眼,那叫一个销魂,“洗澡呗!你没见过啊!”九音登时脸红了,的确不是他们第一次共浴了,可每次她都不算主动,上床是一回事,洗澡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大多数欢爱的时候,她都闭着眼睛,并不怎么看他赤裸的身体,但是洗澡的话,总不能闭着眼睛洗吧!

又或者她不去看他吧。可是,有时候你旁边有个人的话,不管那人在做什么,你也会有意无意的瞥一眼,你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看,但还总是管不住眼睛,魔障了一般。

这被张西亚捕捉到了以后,头一次没有引来他的嘲笑。他看到九音那个扭捏的样子,她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大概也是怕他突然做出点什么吧。若是没事的话,他还真的会做点什么,毕竟从她进入高考冲刺阶段,到高考结束,他就没碰过她了,有什么反应也是应该的。可他今天确实是有事要办,只能忍着。“九音。”张西亚徒然喊她,九音正眼瞧了过来,张西亚又说道:“你的钱我拿去入股了,你现在有尔嘉科技2%的股份。”九音思虑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尔嘉科技就是被张西亚收购的那家游戏公司,不过竟然卖了2%的股份,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田午伊还真大方了。“尔嘉科技这个名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随便改成阿猫阿狗都好了。”这话让九音听的直想翻白眼,掐他脖子。他是有多无所谓那公司啊?看来赔钱是再所难免的了。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路上九音也是一伙的,不过也没问张西亚。

窗外飞逝的景物徒然静止,好不突然,九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去,她朝外看了一眼,惊讶道:“你公司?”“嗯,下车吧。”张西亚不紧不慢的解了安全带,发觉九音还呆呆的样子,不悦道:“你怎么还还坐着啊?

快点下车,耽误时间!还有人等着我们呢!”“谁?”九音接着问道。

张西亚无奈的笑了,拿手指戳了九音的额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公司?等待?这两个词在九音的脑子里练成了一条线,她猛地想起来,“今天要跟田尔嘉谈判是不是?”

张西亚十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想起来了?你那个脑子要来做什么?动作快点!”这还能怪她了?貌似她没说要跟着来吧?

一路去了张西亚的办公室,见到九音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九音有点放不开,显得小家子气了。她不是因为旁人对她关注而紧张,只是想到一会儿见到田尔嘉,心里有点不自在了。

张西亚说过,他的办公室很朴素,说的那叫一个简单啊!声行并貌的样子,简直让人觉得是贫民窟了!可九音真的看见了,就发觉,张西亚这人不进好莱坞真是可惜了。这也叫朴素的话,那么皇宫二字怎么写?他要是进了演艺圈,估计千洛这样的花瓶就没饭吃了。

张西亚不慌不忙的坐在老板椅上,敲了敲桌子,按下了电话键,“牛奶!”

九音眼睛扫了一圈,然后问道:“去哪里给你弄?”

张西亚想了想又说:“土司也要一点吧,这个点了,也没什么能吃的。”九音皱了眉头,这房间里有吃的吗?她仔细的找过了,连水都没有,正在为难之际,听到张西亚喊她,“你干什么呢?”“你不是要牛奶?”“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九音咬了咬嘴唇,秘书敲门进来,端了托盘,上面正是牛奶和土司。张西亚故意看向了九音,眼神里诉说了嘲讽,九音翻了个白眼,她就算理解错误,也不用笑话她吧!“过来吃了!”张西亚招招手,示意九音过去。

九音这才朦朦胧胧的想起,她今天还没吃早饭呢,这些日子,也没正经吃饭。

但是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根本就没觉得饿,迫于张西亚的威严,她还是扭捏的去吃了。“坐我身边。”张西亚如是说。

只一张椅子,她坐哪里?“快点做吧!让人等久了不好!”张西亚说说着就拉了九音坐在自己的腿上。

九音有些不习惯,靠的这样近吃饭,还是第一次。她咬着土司,慢慢的咀嚼着,在张西亚火辣辣的注视下,难以下咽了。九音终于忍受不住了,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看着我?”

张西亚眨了眨那双桃花眼,“我有看你吗?”

九音用力的吞下了土司,瞪着他说道:“你现在干吗呢?”

张西亚媚眼一飞,说了句气死人的话,他说,“睁眼睛!”九音顿时想要一拳打在张西亚那桃花眼上,愤愤的说道:“那麻烦你闭起来,或者看别的地方。”

张西亚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这眼睛是我的吧,你凭什么让我闭起来?”

一句话噎的九音哑口无言,他这样的人也能做老板,分明就是个无赖么,可见这两者可以画等号了。

正说着,秘书又打电话进来询问,“老板,田先生已经喝了第十七杯咖啡了。”

张西亚嗯了一声,“喝完这杯就让他进来吧,咖啡也要钱的!”九音愣了一会儿,十七杯咖啡,这么说田尔嘉来了很久了?并且很明显,张西亚是故意让田尔嘉等着的,那么刚才还璀璨她?

张西亚笑了笑说道:“不要这么惊讶的表情,现在他求我们,所以我们是大爷!”不多时,秘书引着田尔嘉进来。

那个男子如沐春风一般,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笑容,一副金丝眼镜,额前的发丝时不时的扫在镜框上。一身黑色的西装,中规中矩之中,也带了洒脱。他那样子,就好似从未经受过任何的打击,好似声音上不顺畅的人并非是他一般。“西亚,好久不见!”田尔嘉笑着打招呼,他瞥见了九音,眼睛里有不屑,若是随便换个场合,他绝对会嗤之以鼻,吃里爬外的东西,他根本不需要正眼瞧。

或者说,田尔嘉也从来没正眼看过九音,这样低贱的人,怎么配呢?他骨子里一直有一种优越感,在面对九音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的强烈。因为那个女孩,总是会为了生存,将卑微展现在你的面前,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践踏。

所谓的用鼻孔看人,瞧不起别人,谁又真正的瞧得起你呢?

张西亚拍了拍九音的臀部,示意她站起来,九音早就想起来了,若不是他手一直搂着,她也不会坐在他身上。张西亚站起身来,一边笑,一边想田尔嘉走过去,“你这大忙人,总算想起我来了!”田尔嘉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你就损我吧!我哪里有你忙。见你一面都需要跟秘书预约了!”张西亚歉意的说道:“跟哥哥抱怨呢?亏待你!”“哪里,我不是还喝了你那么多咖啡么。西亚你这咖啡哪里买的?真不错,我喝了十七杯呢!”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张西亚明了,田尔嘉是早上来的,现在是下午,让他等一个上午的时间,说起来过分了一些,再怎么说也是朋友,两家还有亲戚关系,不过谁让张西亚还是个商人呢,挫锐气这种事,不得不做。

张西亚含笑,“你喜欢我送你一些。”“好,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田尔嘉说道。“你还是客气一点吧,我也还在奔小康的路上挣扎着呢!”张西亚看似戏言,实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帮你可以,但是要客气一点,回报也是必须的。

“对了,瞧我这记性。九音,你二哥在这儿呢,怎么也不打招呼?”张西亚忽然说道。

九音只当做没听见,低头啃土司,显然是不待见田尔嘉的。

张西亚皱了眉,“小气了不是?你这丫头,让我给宠坏了。”的确是小家子气了,她今天出来就没大方过,大概是要见田家的人所以不适应了。

田尔嘉不经意的哼笑一声,那份温文尔雅立刻荡然无存。

九音无声的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满脸是笑容,跟张西亚一样的笑容,有着商业的味道,“田先生你好。”一句田先生,雷的田尔嘉外焦里嫩了。

那丫头居然叫自己田先生,还叫的那么疏离,那张做做的脸摆给谁看?以为谁都跟张西亚似的,喜欢那么虚假的人?

田尔嘉再次看向九音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张西亚看上她哪里了呢?脸蛋?身材?内在?错了,那丫头能有什么内在。除了虚情假意不会别的东西,笨的要死不说,还自以为是。

大千世界里,就数这样的人最讨厌,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厌烦。

她那个表情还真的是越看越不舒服了,鬼才相信,她真的如表面上那么淡定。

其他的姑且不说,让田尔嘉好奇的是,张西亚带她来做什么?带她来能做什么?

张西亚优哉游哉的回了自己的座椅前,竟然就悠闲地坐了下来,完全没有理会田尔嘉的差异。

九音跟田尔嘉打招呼,田尔嘉摆都没摆她,九音也没懊恼,只是回头对张西亚笑了笑说道:“你再说我小家子气,我就跟你急!我可是很大方的!”咦?言下之意是说他小气了?田尔嘉顿时一阵的恼火,她以为她是谁,以为爬上了张西亚的床,真的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山鸡永远都是山鸡!

张西亚听了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们兄妹两个,还真是有意思。难得见一面,也别谈公事了,叙叙旧吧!尔嘉你晚上没事儿吧,咱们聚聚吧!”用的是询问的口气,说的却是肯定的话语。

田尔嘉只好笑着应了,“本来有事,但是张少一声令下,哪里还敢啊!”

“贫吧你!”张西亚笑骂道。

九音也淡淡的笑着,大方得体的样子,加之这一身半正装半休闲的衣服,也衬得她像个成功人士了,身上没有半点的学生气质。除了最开始打招呼,在接下来的过程里,九音瞥都没瞥田尔嘉一眼,完全当他不存在似的,比空气还要轻的一个分量。

九音拉着张西亚说事情,说公事,说了张西亚的公司,也间接的说到了刚收购的田尔嘉的游戏公司。九音套用了一些上的话,来跟张西亚交流经验,谈论着公司的发展,有模有样的,还真像是个做生意的人。

田尔嘉被彻头彻尾的晾在一边了,他好几次想插话,都被他们给忽略掉。当他知道,他的游戏公司,现在是九音在管理的时候,差一点就发怒。

竟然把他的公司,交给一个乳臭味个的黄毛丫头?她的管理会比自己还好?

她还兴致勃勃的?她还对未来高谈阔论?她难道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她的一切还不是田家给的,吃里爬外的东西!

田尔嘉不淡定了,他没办法淡定下来,这一点也不符合他平常的作为。他是个什么人?也是在商场里面摸爬滚打过的人,虽然有家族关系摆着,他没吃过创业的苦,但也算个能人了。那尔嘉科技,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好歹也是他一砖一瓦打下来的,卖掉已经让他心疼了,这会儿更是抑郁了。

九音无意之中瞥了一眼田尔嘉,看他那霜打茄子似的里,强行镀上一层坦然自信的表,着实的觉得厌恶。不难看出,田尔嘉对他那公司还挺留恋的。九音忽然笑了起来,跟张西亚说道:“这公司我要是不喜欢了,运营不下去了,我能自己处理吗?”“你想怎么处理?”“变卖!卖电脑啊,卖软件啊,卖废物啊!卖什么都行。”九音说的眉飞色舞的,也有点小人得志了,看见田尔嘉那一阵的错愕,然后是一阵的痛恨,一阵的惋惜,心里有一种快感。她不是善人,没有那么多善良的心,欺负过她的人,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只要她有还手的力气,就必然会还手。

孔子那句话还真的说对了,她就是小人,她就是难养也。

到底也没把田尔嘉放在眼里,九音拉着张西亚说说笑笑的走了。张西亚也是无奈,走到门口了才看见田尔嘉,伸脖子说了一句,“尔嘉,晚上见啊!我先走了!”田尔嘉想叫他回来,可碍于面子也不好开口了。死皮赖脸的哀求,他还做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西亚走了,这一天算是白等。他一大清早来的,被放鸽子,是一肚子的怒气,幸好约了晚上再见面,不然今天亏死了!

他也知道,张西亚这么走了,是不想谈生意,也知道晚上的聚会能把他所想的事情办成的几率很小,可没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九音和张西亚上了车,车子发动了许久,按着他们来时的路返回了。张西亚忽然说了句,“你刚才是不是特得意?”

一句话说的就要发愣了,“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更何况,你今天这么粘我,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九音吐了吐舌头,并不否认。“说说吧,跟田尔嘉有什么过节。”“没什么。”九音扯了笑容出来,就算有什么,也不能说,如果没有肉体上的关系,她怎么都无所谓,可一旦与某个男人发生过肉上的关系,那就会让人难以启齿,觉得肮脏龌龊了。

“真的?”张西亚疑惑,没表现出来强烈的信任与怀疑。

九音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我看他不爽。”“你这丫头啊!”张西亚呵呵笑着来敲打九音的脑袋,“那要不要让你再得意点?”

九音来了兴致,“什么?”“今天晚上那聚会,咱们不去了!让他等着去吧!”

九音撇撇嘴,显然是不够满意,“就这个?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去。”张西亚再次敲打了九音的头,“还不够得意?你真的是要被我宠坏了。怎么对你哥哥那么坏?”

“我没哥哥。”“好吧,就让你继续得意。我们收购田尔嘉所有的公司,你觉得这样得意吗?”

张西亚无奈的笑着看九音,九音也笑,不过没有他笑的那么自然。他们闭起来,她还是稚嫩,那时候根本就没看出,张西亚的心思。

田尔嘉公司面临危机,他原本那辉煌的家族,如今是徒有其表,根本帮不上他任何。他们两个做的生意差不多,难道救火了他,自己去寻死吗?傻子也看得出,吃掉是最好的。

张西亚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手里抓着一支笔,地上摊开几本参考书,抓耳挠腮的样子。

撅屁股这个词的确不雅观,白白的浪费了张西亚那典型的小言外表和气质。

好吧,九音打量了一圈之后决定,说他是撅臀。

就是在这出神的打量之中,张西亚突然出声,吓了九音一跳。“报考什么大学?你想去哪里读?”张西亚埋头在资料里面,都是朋友找给他的各种好大学的资料,里面详细的说了,哪所大学的硬件设施好,软件设施好,周边环境好,以及学生的层次问题。他已经研究了很久了,九音读大学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是件顶大的事情了。

九音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忘记了,她在考试前已经报考过了,听到张西亚问她,就想了下,去华中好呢,还是去华北好。

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张西亚又说道:“英国就不要去了,其他的地方随便挑吧!美国的几所大学都还不错,实在不行,我读的那大学也还可以,你觉得呢?”

这是叫她选择?九音愣了好半天,给指出了几个地方,然后问她的意见,九音严重的怀疑,不管她说哪里,张西亚都会有各种的反对。可她是在是不想出国,在国内挺好的,出国做什么?

尽管,无论是国内国外,她都没什么牵挂,可那份心情不一样,啃着洋面包,她总觉得不踏实。九音咬了咬嘴唇,试探性的说道:“在国内不行吗?”“国内?”

张西亚挑了挑眉,“你舍不得我?”

这句话足够让九音吐血,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亏得他说得出口,张西亚那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张西亚煞有介事的说着:“你舍不得我就直说,谁也不会笑话你。我可以经常去看你么,你不用这么痛不欲生的,我们还是会见面的。不就是大学四年么,你要是争气的话,三年就给我毕业吧!努力进修!硕士就别考了,女孩子要那么高的学历做什么。”痛不欲生?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痛不欲生了?她那是白眼好不好,她那是无语好不好,张西亚这人自恋到一定程度了,显然已经把他自己给荼毒了。这就跟某些人每天对着镜子喊,我最漂亮一样,喊久了,就当真了,信心是找回来了,不过过剩了。

张西亚还要唠叨什么,估计就是你不用担心,相公我还好好过日子的,会吃好喝好的,妞儿也不会少,生活一定多姿多彩,你就在国外踏实读书吧,你相公我一定会活色生香的过下去的!

九音一看见他坐直了身子,盘腿坐在地板上,那个架势,就像是要大说特说了,九音连忙打断了他,“我实在是舍不得你,所以让我在国内读书吧。我高考前报了几所大学,都是财经系的,让我在国内读吧。”张西亚的眼睛弯了起来,那句舍不得你还是十分受用的,嘴角也咧开了,轻轻地说了声,“不行!”九音彻底被他打败了,怒气冲冲的,直接说了句,“那你笑的那门甜美干什么?!”

“哦呀!我这个人本来就长得甜美。”简直对他无语,要是可以的话,九音绝对会解剖了张西亚,看看他是个什么构造。她在脑内无数次的鞭打着张西亚,正虐待的过瘾,他们家那百年响一次的电话竟然响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吃惊的很。张西亚明文说过,找他的话,打他手机,不然找不到他。而九音也没有告诉外人他们家的电话号码,那么会是谁打过来的呢?

还是张西亚去接听了,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之后。

由于隔得比较远,张西亚的声音也不大,所以九音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张西亚一直傻笑着。待他回来以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了起来,说道:“知道是谁打来的吗?”

九音自然是摇头的,她哪里去猜测,就算是他的姘头,她也管不着。“跟你有关的。”他又说。

这次九音瞪大了眼睛,有些许的惊愕,“找我的?”

张西亚漫不经心的,重新坐在了地板上,继续埋头研究着哪所大学好一些。

听到九音这么问,随口答了句,“算是吧。你大伯母,说是想你了,数落了你一番,说你不也不回家看看,叫我们回家吃饭呢。”“你答应了?”“你刚才没看见我一直点头?”

张西亚瞥了九音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笔不停的转着,“晚上我们过去。”“真的要去?”“九音,好歹是你家,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张西亚说的风轻云淡的。

九音默默不言,田家算她的家吗?就算她这么想,又有几个人跟她想的一样呢?恐怕也没几个人,真的当她是田家的人吧。

出门的时间不早不晚,选在了夕阳西下的时分,这盛夏着实难耐。临近田家大门的时候,张西亚才提醒道:“少说话。”“知道。”九音心领神会。

为什么这个时候叫他们回来吃饭?不早不晚的,偏偏赶在了田尔嘉有困难了的时候?这显而易见了,有人要牵线搭桥,帮田尔嘉渡过难关呢。这个时候想起来,还有九音这么个人了。

九音只觉得好笑,她的存在,与田家来说,也就是个砝码,有用的时候,拿出来用一下,能起到赌博的效果,若是赢了彩头,会对你笑颜相待。若是没用,丢在一边也不觉得可惜。

大门口有人张望着,老远看到他们的车过来,一溜烟的跑了回去,该是通风报信去了。一时间,让人觉得,这是大宅门里的幽幽纠结。怎么搞得跟古时一样了?

不多时,门口聚集了一些人,看样子是等待许久了,这样匆忙的跑出来,也是衣着整齐的,仪表十分的得体。为首的自然是田艺馨的父亲和母亲,身后跟着的庞大队伍,都是田家的人。

张西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都是迎接你的。”九音无奈的摇头,“是你的面子大,我就是个陪衬。”张西亚凑过来,捏着她的鼻子,“这口气,听着幽怨啊!下次我陪衬你。”九音略微皱了眉头,他们的车子已经停下,也有人围了过来,他这亲密的动作,自然是让有心的人看了个真切。这厮绝对是故意的,是要证明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同想象之中的一样,当真是众星捧月一样,长辈们围上来,嘘寒问暖的,脸上堆的笑容可以用吨来计算,九音以前都不知道,他们可以笑得这样欢畅。

反倒是几个同辈,没什么不寻常的表情,就是平淡的样子,看见张西亚了,打个招呼,并无其他。对九音的态度就更是各有不同了。

让人惊奇的是,七位哥哥除了已经断了关系的田午伊,和在英国下落不明的田栖墨,其他的竟然都在,就连常年见不到面的田衫非也在,不禁让九音思索,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她正发呆,肩膀徒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张西亚,“怎么了?”

“大伯母叫你呢。”张西亚努努嘴,示意她别再走神了。

九音寻着望去,眼波一转,眸子里就闯入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是田思意。

他端着青花瓷的茶杯,茶盖撇着茶叶,押了一口茶,眼睛挑起来,看着九音,那笑容让人不舒服,好像是一个驯兽师,在逗弄着野兽一样,凶险,也刺激。

与田思意的目光触碰上,他略微的点了下头,唇边的笑意又浓上了几分,她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笑。

九音迅速的转过眼眸,看向大伯母,淡淡的笑了,“大伯母叫我?”“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常回来看看,家里人都惦记你呢,好像是瘦了点。”大伯母慈祥的说道,那份关切,还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九音含笑,客气了几句,心里嘀咕着。张西亚凑了过来,在九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是什么眼神,你明明就比去年丰韵了。她怎么瞎话都不会说?”

噗嗤一声,九音没忍住笑了出来,略带责备的瞥了张西亚一眼。

可这责备在旁人的眼里,就变成了打情骂俏,眉目传情,活生生的让一个人作呕了。那人是田陆晓。从九音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一直都在盯着她,看见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田陆晓就浑身的不舒服,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那恶心的调情做给谁看?

那丫头果然是厉害,别的见长,狐媚子功力倒是比以前厉害了,就应该把她那一双眼睛给戳瞎了,让她到处留情,让她在给旁人暗送秋波。看到她的笑容更是恶心,以为自己是谁呢?对待大伯母,还是那冷淡的态度,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鸡永远都是鸡!

他是在看不下去,想要先出去,还没等站起来,田思意就拉住了他的手,对田陆晓摇头笑笑,示意他不要急。

除了田衫非,最为淡然的就是田艺馨了,他没什么旁的心思,只透过人群,安静的看一眼九音,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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