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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品阶二人皆是一品王爵,论尊贵自己还要高他几分。可她近日扮的可是乖巧儿媳妇,扯了扯郑明轩的衣袖,加快了脚步,先迎上了郑桢,也不待他开口,便松开郑明轩的手,上前一步,娇娇柔柔地道:“许久不见阿耶,是欢颜罪过了。”
郑桢立时回她个亲近又不失恭敬地笑容:“殿下这说哪里话?你二人自己开府,本就事务繁杂,我一个老人独身居于王府,倒是比你们过日子还容易些。”
郑明轩的母亲在他八岁时便过世了,之后郑桢虽有几个侧妃,可正妃的位子却一直空着,说是独身倒也并无问题。
“阿耶这更是在臊我了。”宋昭阳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您独身一人,才更叫我和哥哥挂念。若是阿耶不嫌弃,我们俩也巴望着搬回王府,也好照料于您。”
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都知道这是客套话。公主自来独自开府,即便是赵欢颜这种不在京城的公主,也是京中和富阳各有一处府邸,规格等同,只为了昭示她的身份,便是前世进了寺庙,公主府却也没人收回。至于郑桢,即便先前有让他们俩同住的念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都不可能有。长公主身边有自己独立的公主府令,一众宫人皆来自皇室,若是这么一群人住进王府,那他如今在做的事,便等同于放在她眼皮子底下,难保瞧不出来什么。
于是郑桢只是笑笑,却是偏头对身后半步处的那人道:“裴大人,这便是昭阳长公主与本王的儿子。这驸马您先前见过,公主倒是没见过吧。”
于是那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给宋昭阳行了个臣子半礼,缓缓道:“臣裴玄,见过长公主。”
宋昭阳这才注意到他。他抬起头时,容貌之清隽倒是叫见惯了美色的她都有些惊异。他五官拆开看并不十分夺目,甚至不如郑明轩,可合在一处却是惊人的和谐,便似笔墨寥寥勾勒,却绘得一幅意境辽远的山水图景。
可就是这样惊艳的一个男人,却在方才她与郑桢说话的时候,仿佛并不存在一般。她相信若非他刻意敛藏,自己是不可能忽略的。而此时,他气场全开,便是一处极强烈的存在,周身并无凌厉锋芒,却叫人有种此人行在云端的错觉。
这个男人,名不虚传,甚至有些可怕。这是宋昭阳对他的第一印象。
“裴总督才名盛极一时,本宫亦是有所耳闻,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宋昭阳笑的滴水不漏,将皇室公主的骄矜与高贵拿捏的恰到好处。
“殿下谬赞了。”裴玄身材亦是高大,方才与她姓李,略压着脖颈,眼帘半遮,此时与她说话,她才发现他生了一副极好的桃花眼,眼角略浅,泛着淡淡的红,瞧着你的时候,便盈了一池碧水,日光洒落其中,荡漾着波光粼粼。
他仍在说着话:“臣亦久闻长公主,虽为南直隶总督,竟是从未拜会于您,今日承蒙靖江王不弃,才得以拜见于您,实在罪过。”
裴玄说话的时候虽是笑着,可宋昭阳却分明觉着他眼中藏着些什么,生出这个念头,他这句话听在她耳中也有了些别的意思。朝廷命官拜见王室,礼法上是天经地义。若真是殷勤之人,从南直隶特意跑到富阳来拜见她,旁人也只能说他一句守规矩。不过,闲散宗室没这个面子劳动封疆大吏也是正常。因此他不来拜见本没什么,今日通行特来拜见也是必须,可偏说蒙靖江王不弃。
她不信这句话是无意说的,也不信自己是过度解读。毕竟王室中人心肠何等曲折,她懂裴玄也懂,以这种身份地位,若是没有此意,这话根本就不会出口。
那么,基于前世剧情的走向,裴玄此时的立场,她也有些了解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原主的念头先入为主,她竟是在见到裴玄的第一面就确信他值得信任。
于是,她也是盈盈一笑:“本宫不过一介女流,大人才是朝廷柱石,怎能怪罪您不来拜会。倒是居靖江日久,不见京国故土,见了大人,竟生出同乡的亲切。”
此时皇都正在东京河洛,赵欢颜与裴玄皆是京中长大,可此时说同乡,却是有些刻意亲近了,倒叫郑桢都有些诧异,他虽然不会想到宋昭阳知道他意欲谋反,可到底觉得有些奇怪。
郑明轩一直没有机会插话,此时倒是颇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时辰不早,这上山的士子也是越发的多了,咱们的仪仗立在这里,倒有些不妥。不如,这便上山如何?若有旁的话要讲,也不迟。”
这话虽是说的有三分失礼,可在这的两个人是他亲眷,另一人又不及他尊贵,自然也就无人在意,便也都是点点头,由郑桢邀了宋昭阳先行,宋昭阳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就迈动步子,往山上的阶石而去。
可她的衣袖,却被人拉住,不出所料,正是郑明轩。后者露出个笑容,道:“山路难行,你着裙衫更是不易,我担心你,便叫我牵着你一道也好护你几分,可好?”
郑明轩都这么说了,宋昭阳与他恩爱夫妻,更没法拒绝。
裴玄露出个极浅的笑容,对着郑桢拱了拱手道:“二位殿下鹣鲽情深,王爷佳儿佳妇,真是令人赞叹。”
郑桢也笑了笑,便对他道:“那裴大人,也请。”
第十章 裴玄
宋昭阳与郑明轩手挽着手,当先拾阶而上,郑桢则与裴玄并行,落后几步,由着一众侍卫簇拥而上。
裴玄与郑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二人都是极聪明的人物,句句只是闲谈风月,却偏又你来我往的试探着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