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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飞逝,凌非和龙儿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触目所及,琉璃的金黄色瓦盖熠熠生辉,屋檐接壤处勾心斗角,雕梁画栋,陈列其中。殿堂高耸入云,巍峨如虹。屋檐两角飞龙蜿蜒盘桓,雄姿英发,锐利的目光盯着苍穹似是想腾云驾雾而起。
……飞龙殿。
原来到了灵人的地盘吗?而且还是原本专属于摄政王龙寒暝的宫殿。
搂着怀里的龙儿,凌非轻轻地叹了口气。
又回到了这里。
这次没有人能将她囚禁束缚……
“当——”
悠远而浑厚的钟鼓声远远的传来。
凌非注意到,怀里娇憨无邪的龙儿,在钟声响起之后,气息便陡然改变。
淡蓝色的雾气从龙儿幼小的身体里弥漫出来,萦绕着他升腾变幻。片刻后,龙儿身上出现了一件宝蓝色的缕金华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戏珠的图案。于此同时,金光闪过,九毓蟠龙冠耀眼夺目,将那本来稚嫩的小脸衬托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来。
“朕要去上朝了,君父。”
稚嫩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脆生生的童音,说出来的话却有模有样,气势十足。
凌非淡淡地扬眉,半蹲下来,将龙儿放到地上。
龙儿挺直了小身板,昂起了小下巴,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凛然威势。
凌非却注意到龙儿的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不经意间露出些许的紧张。
“要我陪你去吗?”
“可以吗?”
龙儿眼睛一亮,喜上眉梢。
“……如果你喜欢,可以叫我‘娘亲’。嗯,‘妈妈’也行……”
吻了吻龙儿的额头,凌非淡淡地开口。
“龙儿喜欢,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娘亲’,你的家。”
凌非淡淡的笑,笑容温润清和,仿佛暖到心里。
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龙儿的小小身子扑到凌非怀里,把头埋在凌非的胸前。
“朕是皇帝,不需要亲人和家。”
在她柔软的胸前磨蹭,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口飘出,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赌气。
……嗯,她的胸脯软软的,好舒服。
额头青筋跳了几跳。凌非还没来得及生气,龙儿已经抬起头。
“君父……您讨厌龙儿了?”
龙儿哽咽着,眼睛里水气氤氲,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明知道龙儿是在做戏,明知道龙儿的身世诡谲,明知道是龙寒暝设的局,但是,对着那张和自己颇有几分相像的小脸,凌非的心就硬不起来。
按了按额角,嘴角抽搐了几下,凌非努力让自己忽视这小鬼在她胸前作怪的小爪子。
“当——”
又一声钟鼓声传来。
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小手收回来,背到身后,龙儿仰头望着凌非。
“我们该走了,君父。”
虽然龙儿是在仰着头,却是很理所当然的俯视的感觉。那份张狂的尊荣,果然是家学渊源。
流着龙寒暝的血脉,继承了天罡的印记,这个孩子果然不凡。
如此不凡的龙儿会紧张胆怯?
凌非感觉自己的额头青筋再次狂跳了几下。
“君父会陪着龙儿的,是不是?”
龙儿的眼睛又开始积蓄水珠。
对会哭的孝子最是没辙的凌非,立刻妥协。
“龙儿希望我用身份陪你去?还是我直接隐身相随就可以了?”
“您是朕的君父,天启王朝的君上。还需要身份别的身份?”
龙儿小手一扬,淡蓝色的雾气笼罩了凌非的身子,却刹那消散。
扁扁嘴,龙儿知道,自己的灵力比起凌非来差太远,所以根本无法影响她的气场,不能将她的衣着变幻成朝服。
……君上么?
凌非淡淡扬眉,没有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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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金钟敲响了九次之后,一列金甲金盔的军士手持剑戈,一个个面无表情肃立,布满了大殿四周,守护着这煌煌天朝最高的议政场所。然后,手持五彩羽扇的宫女分列在御座的后方。四个手持拂尘的内侍在御座所在高台的四方站定。
“上朝——”
伺候了四五代皇帝的大内总管王承恩中气十足地大喊。
官员们分为文武两列鱼贯进入这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殿宇。
御座右侧的侧门开启,凌非牵着惺帝龙儿,缓步进入大殿。
“参见吾皇!”
众口一声,声势近乎排山倒海。群臣高呼,依次而跪,乌纱官帽微微低垂。
惺帝还年幼,小短腿还有几分婴儿肥的圆滚滚,不过,他那一步步走的却是龙行虎步,施施然的皇家气象。
王承恩暗暗赞叹,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不愧是君上的儿子!
眼角的余光瞄到凌非的时候,王承恩愣了愣。
一身绣着银色飞龙的长袍。双龙戏珠的金冠,腰间悬挂蟠龙玉佩。
王承恩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女子能把这王袍玉冠穿的如此贴切。更难得的是,穿着刺绣云龙纹缀着明珠的王袍,还能如此清雅高远。
惺帝走到大殿高台正中央,在那盘亘五爪金龙的金色龙椅上端坐了。
那个一身王袍的女子,衣摆翩飞、步步生云地走到龙椅右侧,在那比龙椅稍小、紫檀镶金的御座坐下。
“众卿平身。”
惺帝的声音稚气,但是,毫不胆怯的举止,从容不迫的言谈,已经隐隐透出一股王者之气。
众臣工却全体怔忪呆楞地望着那个一手撑着头,歪着身子靠坐在华贵的雕龙御座上的女子。
是的,女子。
虽然一身男装打扮,但是,女子的表征没有分毫的遮掩。
那个女子的身姿慵懒而随意。她的表情淡淡的,沉静自如,只是静静地望着众臣工,也不见如何,在场的人却只觉一种沉重的无形压力漫延。
“……君上……参见君上!”
先反应过来的,是有“莽虎”之称的鲁伯侯、虎威将军朱成虎。他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死理倒是知道明白的很。
——能坐上那个紫檀镶金的御座的,只有君上。
——管他是男是女,安然地坐上了那个紫檀镶金的御座,就是君上。
朱成虎诚惶诚恐地对着凌非行了礼,心底还在嘀咕:怎地那个金银色眸子的君上消失了一段日子,居然成女人了?
武官之首的英国公、神威大将军龙震廷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左边的袖口。文官行列,也有人不着痕迹地悄然做了同样的举动。
很快,群臣齐声高呼。
“参见君上!”
那声音似乎比给惺帝行礼的时候,还要响亮,还要恭敬。
“免礼。”
低垂了眼帘,凌非的声音浅淡。
这独特的空灵的嗓音一出,王承恩、龙震廷等人,嘴角都露出一个“果然是她”的微笑。
当初,凌非被龙寒暝拘禁的时候,也不时带着她接见自己的心腹,甚至抱着她参加过朝会。虽然,由于龙寒暝的霸道占有欲,几乎没人见过凌非的面目,但是,听过凌非声音的人还是有些的。
——传闻中,摄政王龙寒暝唯一真爱的女人、惺帝的母亲。
精致无双的容颜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一身尊贵的气势。
天启王朝男尊女卑,女子是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议政场所的。
然而,凌非以一介女子之身坐在御座,上到皇帝,中到臣工,下到宫娥内侍,竟然人人觉得理所当然。
朝会如常的举行。
龙儿端坐御座上,凌空的双腿一动不动的垂着。他的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小脸严肃地绷着,全神贯注地倾听,偶尔询问一两句,也大多一针见血的犀利敏锐。
凌非心底骄傲莫名,却又隐隐的失落。
如此不凡的孩子,要当真是她掉的肉,那该多好……
退朝之后,王承恩、龙震廷等人跟随龙儿进了上书房伴驾。凌非被龙儿的“泪眼”胁迫,亦步亦趋地跟随陪伴。
“君上。”
“王妃。”
“主母。”
虽然称呼有异,王承恩、龙震廷等人却不约而同地对着凌非行了伏礼。
凌非微微颔首,算是还礼。
龙儿拉着凌非的衣角,对着悬浮在凌非头顶,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缥缈银龙吃吃地笑起来。
虽然“这个君父”更可亲,但是,“那个君父”却更可畏啊。
不管事实如何,千百年之后,“两个君父”的画像却是会被挨着偎着依着供在宗祠里呢。皇家族谱、史书记载、民间传闻里,那两个人都会是天造地设地乾坤一对、阴阳一双。
凌非怜爱地摸了摸龙儿的头,嘴角挂着淡雅的笑,眼眸却深不见底。
晚上的时候,龙儿用撒娇痴缠的手段,硬是让凌非搂着他一起睡。
枕着凌非的胳膊,小爪子按着凌非软软的胸,龙儿得意地冲着身体里潜藏的另一个灵体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