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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小贩也萧条的很，只有几个摊子还依旧摆着东西罢了。没瞧见人头攒动的模样，清霄还颇有些失落，但很快注意力又转移到一旁一串串红溜溜的冰糖葫芦上了。两只猫眼瞪的圆圆的，他伸爪揪了揪男人的脖子，又吸了吸鼻子，“喵，猫可以吃那个吗？”
“嗯？”阑灭抬眸看向对面老妇正在贩卖的糖葫芦。
他低笑了一声，轻喃了一句“小馋猫”，随后又点了点头，“不过要你化作人形才好算了，我便助你显形吧。”
“诶？是要在他们面前——”清霄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却已经被抱着放到了地上。他如今化形也娴熟了不少，鲜少会出现猫耳朵猫尾巴收不回去的情况。魂体幻化做人形，些许灵力化作纯白色的外衣，将身躯完全裹住，只露出一点白嫩的脖颈来。阑灭呼吸一滞，但又很快控制住了奔涌的气血，转而平静的牵起了清霄的手，“来，你不要抵抗我给你些灵力。”
清霄原本微微透明的身躯逐渐显出形来，连带着一旁的阑灭都一并站立在市坊的角落。男人漆黑的面孔此时也恢复了洁白，半点不似地府阎王，反倒还像是当初的阑灭上仙一般。清霄已经许久没瞧见过对方白脸的模样，顿时就看的愣愣，被牵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缓缓的朝那老妇走去。
老妇拄着靶子站在市坊之中。
今日是鬼节，孩子都被关在了屋里，就怕被鬼神夺去了心智，因而生意也差得很，一早都没卖出去几个。她有些忧愁的瞧了一眼靶子上插得满满的山楂，忽而瞧见远处走来了一对似神仙般俊秀的男子。她有些不记得自己方才是否瞧见了这对，只觉得仿佛是从云雾中走来，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冷梅花香。
“拿一串糖葫芦。”阑灭从乾坤袋中取了一甸金锞子出来，交予了面前愣神的老妇，转头又对一旁的清霄柔声道，“你选一串吧。”
“嗯”当着外人的面，猫咪还是很矜持的，抬眸瞧了瞧，也没露出过多馋嘴的模样，只伸手取了一串串有山楂葡萄的糖葫芦下来。一金买下这一整把糖葫芦也绰绰有余，阑灭并无同老妇找零之意，直接就牵着猫儿的手缓步离开，又一次消散在了迷蒙的云雾之中。
那老妇还恍惚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生了幻觉。她刚想嗤笑这世上哪有这般神仙似的人物，抬手便见一块闪闪发亮的梅花金裸子正沉甸甸的呆在手心里。
清霄吃了好一会儿糖葫芦。
葡萄还好，一口就能咽下去了，但山楂却酸得很，里头又有核在，吃的还要吐籽，真是麻烦的不得了。他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半，瞧见底下还有几颗没动的山楂，便鼓起了腮帮子，不知道是该扔还是该吃。阑灭此时却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竹签。
“不想吃了？”
“嗯有点腻了。”清霄闪了闪眼眸，一边捏着他的衣袖一边小声祈求，“你帮我吃了吧？”
阑灭目光一顿，迟疑的在那吃的红糖都化了不少的糖葫芦上顿了顿，到底还是点头应下，微微张唇咬了一口。甜腻的糖水伴着酸涩的山楂，明明半点都比不过天上蟠桃，他却十分仔细的咀嚼咽下，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一般。清霄瞅见他吃了，便抿出一抹笑来，又睁着眼睛四处乱瞧乱看。
弄堂里正有一户人家再给逝去的亲人祭奠。
许是那鬼魂已经去投胎，此时虽法事做的漂亮，但边上一个鬼魂也没有。反倒是祭祀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案台上。清霄有些好奇的瞧了瞧，见他们都看不见自己，便伸手拿了一壶用来祭奠的酒在手里，随后打开了那瓶塞，嗅了嗅里面的味道——
是桂花酒。
酒味并不算很浓，但桂花的味道却很香，闻着还有股淡淡的甜味。清霄眼眸一亮，便转头冲阑灭露出一抹笑来。但他还记得这是别人家的酒，便也没有理直气壮的拿走，而是小声问道：“这个祭品我瞧他们家没有鬼回来，可以不可以拿呀？”
阑灭将手中的竹签收进了乾坤袋中，点头道：“喜欢的话拿便是了，我留一金与这户人家。”
原本放着酒的地方变成了一甸金子，但此时法事正在要紧关头，竟无人注意到这忽然的变化。清霄捧着酒壶被男人搂着腰走了，虽很想立刻尝尝，但还是忍住了馋嘴，乖乖的抱在怀里走着。
他同阑灭走了好些个乡镇。
小桥流水、乌巷人家全都一一看尽，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便相互依偎着坐在河边，看着日光给河水撒上一片金黄。清霄半眯着眼睛，捧着怀里的酒壶，忽然将脑袋靠在了阑灭的肩膀上。他光着脚在水面晃动，时而还踢出些许水波来。
“我们要回地府了吗？”他蹭了蹭男人宽厚的肩膀，“今天猫玩得很开心，谢谢你啊。”
“嗯你开心就好。”因为幻化而重新变得白皙的面颊上浮上了些许红晕，阑灭轻轻的揽住了猫儿的腰，又帮着理了理他的碎发，“想回去吗？若是不够再呆几日也是好的。”]
“唔还是回去吧。”清霄又蹭了蹭，“猫想回去喝这个桂花酒，最好再搭些糕点什么的你陪猫一起好不好？猫想要和你一起喝酒。”
他的目光单纯的很，此时还含着粼粼的波光，实在是漂亮的很。阑灭呼吸一滞，低声应下之后，忍不住缓缓的朝猫儿的面孔凑去。清霄仰着头眨了眨眼睛，便觉得一个柔软的唇瓣贴在了眉心上。他微微张开了唇，男人便已经缓缓离去，只残留些许被吻啄的触感在额头眉心。
他伸着手摸了一会儿，耳根子也莫名其妙的红了。
回到地府的时候，云焱还依旧站在院子的桃花树下，复杂的凝眸看着携手而归的两人。他许是想再喊一声师傅，然而又梗塞在了喉中，到底一个字都没有吐出，只继续僵硬的站在原地。清霄瞅了他一眼，颇有些失望被占去了院子，只能捧着酒坛回了里头的卧房。
他已经馋了这桂花酒许久，一坐下来便揪开了盖子，捧着整个坛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浓郁的桂花香带着清冽的酒气，光是这样闻闻似乎都要醉了。阑灭在一旁抿唇轻笑，去取了两盏小杯过来放在了他的面前。但猫儿却没有用酒杯，而是直接对着酒坛尝了一口。
甜甜的。
“不要喝的这么急，若是醉了可怎么办？”阑灭将酒坛从他手中拿去，给彼此分别倒上了一小盏，“你酒量不好，从前就容易醉，还是慢慢的喝一点。”
“唔醉就醉了，反正有你在。”清霄眨了眨眼，缓缓扬出一抹笑来。他又低头用舌尖舔了舔酒杯的边沿，轻声呢喃，“反正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阑灭本还想拦着他些许，此时却又猛的红了脸颊，紧盯着桌上的酒壶，低哑的“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是决计拿清霄没有办法了，抿了一口酒后便有些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
“你啊”
“喵”人形的清霄微微张唇冲他叫了一声。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