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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蓉儿焦急地哭喊着,顾不上脱鞋,就跑到婉池身边,抱起婉池。“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蓉儿哭喊着,扯下一块布,给婉池包起头来。
“蓉……儿……”婉池虚弱地说着,每说一字,都是那么地吃力,但她坚持说着,声音极低:“蓉……儿……,姐姐……姐姐……要……走……了,蓉……儿……要好……好好……活下去……,找……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好……好好……地……生活……”婉池吃力地说着,但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
“姐姐!不!姐姐!不要啊!姐姐!不要!”蓉儿哭着,轻轻地摇着怀中的婉池,但婉池却没有醒过来。
“姐姐!不要离开蓉儿!不要!”蓉儿哭着,抓起一件厚棉衣,给婉池穿上,然后吃力地把婉池背起来。蓉儿扯上一件毛毯,披在婉池身上,将婉池裹住,然后背着婉池走出茅屋,向着城里而去。
寒风凛凛,漫天飘着滚滚而落的雪花。蓉儿疲惫的身躯,吃力地背着婉池。婉池虽然身体虚弱,但蓉儿也很虚弱,背着婉池蓉儿还是感到劳累。她吃力地走着,一步一步地,背着婉池压弯了蓉儿的腰,蓉儿的腰都快要碰到膝盖了。
虽然很寒冷,背起婉池走路很吃力,但蓉儿坚持地走着。
“姐姐!你要等着!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要等着,我很快就把你背到城里,我很快的!”蓉儿吃力地边走边说着,坚定的信念令她变得非常坚强,就算风雪也不惧。
“姐姐!你要忍着!你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希望!姐姐!我会带你去找大夫!”
“姐姐!看在蓉儿这么努力的份上,姐姐你不可以放弃!绝对不可以!蓉儿要姐姐好好地活着,一定不可以放弃!……”蓉儿一遍一遍地说着。泪水弥漫过她的眼睛,恶劣的环境让她感到心痛。她努力地走着,努力地说着,说着话会让她心里感到好过一点!
“蓉……儿……”凛冽的寒风,还有漫天的飞雪冷醒了婉池。她看着背着自己在雪地里吃力地走着的蓉儿,心疼地低声呼喊着:“蓉儿……快……快回去……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姐姐!我们很快就到了!姐姐!你要坚持下去!你不要放弃!”蓉儿哭道。
“蓉……儿!你……不要……不要这样……苏州……多远啊……多远啊……不要……这么……辛……辛苦……我们……回……回去吧……”
“不!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不管有多远!蓉儿一定要把你背到苏州城!姐姐,你不要放弃!这么多年来,这么多的磨难我们都挺过来了,姐姐,你不可以放弃!不要放弃!蓉儿一定要带你到苏州城,一定要……”
蓉儿背着婉池,在风雪中挣扎行走着。踩着冰雪的脚冻得生硬,但她一刻也不愿停下来休息过。
“快点!再快点!要快点到城里去!一定要快点到城里去!……”她忘记了冰冷,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所有的痛苦与辛劳,在她脑海里唯一转着的是坚强的信念。信念催人奋进,信念使她突破了身体与灵魂承受的局限……
蓉儿背着婉池,在风雪中走了整整一夜。
她终于走到了……
远远地看见了苏州城的影子,她抑制不住悲喜交加的眼泪,她兴奋地喊着:“姐姐!我们到了!我们到了!我们有救了!姐姐……”
看见了城市就等于看见了希望,蓉儿忘记了所有的辛劳,她更加快了脚步。这回!真的到了!终于,到了!……
“大夫!开开门!开开门啊!大夫!……”蓉儿看见一家医药铺子,便上门捶打着门锁。
“大夫!开开门!开开门啊!大夫!……”许久,见门还没有开,她又敲了几次!
她敲了很久,差点没把门锁给敲烂,但门依然还是紧关着。无奈,蓉儿只好背着婉池再去找另一家。
走了几条街,她终于又找到了一家。
“大夫!开开门!求你开开门!救救我姐姐!大夫!求你开开门!……”蓉儿敲了好多次!
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老头子随便披着一件衣服,一脸的睡态,有点不耐烦,看来刚刚从热被窝里起来。老头斜眼看了门前弯腰站着的蓉儿,一脸的厌恶:“敲什么门?敲什么门!天还没亮呢,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家睡个好觉!……”
“大夫!快救救我姐姐吧!……”蓉儿指了指在她旁边躺在地上的婉池。
老头不耐烦地走过来,瞧了瞧婉池的伤。他又不耐烦地给婉池把了把脉。然后,他不耐烦地道:“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蓉儿握住老头子的手臂摇了摇,哭道:“快救救我姐姐吧!求你了!”
“你有钱吗?”老头子看着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蓉儿,不屑地问着。
“钱!钱!……”蓉儿无奈地胡乱摸着自己衣服的全部口袋,最后终于掏出三吊凌乱的碎银子!
“就这点钱你就让我大黑天的从暖烘烘的被窝里起来给这样的死活人(指婉池,因为婉池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了)医治?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老头一脸的厌恶,鄙夷地看着蓉儿。
“求求你行行好!”她太累了,太辛苦了!蓉儿此刻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她跪了下来,努力地哀求着别人能给一点施舍。“大夫!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姐姐!看在我冒着风雪走了一夜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
“走吧!走吧!请你去找别人去!”老头摆摆手,示意让蓉儿离开。见蓉儿仍然不肯离开,他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舍得救人!要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看你姐姐这个样子,已经是半死的人了!要想救活她,得花一大把一大把的银子!不是我是个贪财奴,而是要救她就要用最上等的人参,上等的灵芝和上等的丹药,这些药材可不是下跪磕头就来的!我也是半百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需要我一个老头养活,所以我没有那个好心钱来救你姐姐!”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在风雪中走了一夜,她都不觉得辛苦,但现在在大夫跟前,她却觉得是那么地艰辛。她悲痛得哭着,柔弱无助地哭着!多年的磨难,仿佛此刻都变成了汩汩而流的眼泪。如此伤心绝望的眼泪,就是石头也大概会被触动。
蓉儿的绝望无助的眼泪,终于感动了老头子顽固不化的私心!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似的。他羞愧地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道:“哎!倒霉的事让我给撞上了!平生还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亏本生意!你背她进来吧”说着,老头走进了屋子。
蓉儿听了老头子的话,不敢确定老头子的意思,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可以救她姐姐了,因此她仍然呆呆地跪在那里,愣愣的!
“还愣着干什么?想救她的性命就快点背她进来!迟一点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老头子看了还发愣的蓉儿,说到。
蓉儿听了老头子的话,终于转悲为喜!脸上露出绝望中的微笑!她连连磕了磕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再不进来我就关门了!”老头又开始了不耐烦。
“是!”蓉儿笑着,背起婉池走进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