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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怕对于金正阳的病早就摸得清楚。
甚至说,从见到对方的第一面起,天不怕便知道金正阳身体与他人有异。
金正阳身有寒症。寒症所分不过内寒、中寒与外寒,金正阳所患,便是这因肾元阳不足所导致的“内寒”,这并非他后天患染而成,而是先天时便带来的隐患,多年以来虽然在几位知情人的刻意隐瞒与关照下一直未出现太过于明显的迹象,虽然暗中也有想过根治,但是这种先天患染的病症控制易,去根难……
天不怕在离开念青城前,曾经应雨晴公主的请求专门为金正阳开了缓治的药物,这一件事花恨柳是知道的,实际上天不怕也确实是多半看在雨晴公主与花恨柳交好的面子上才答应为金正阳治疗的。
宫里的太医再怎么医术精湛,能够比得上天不怕吗?
花恨柳之所以口说粗话,便是心急之下的反应了,有此反应不过两处由来:第一,太医说方子用得太晚未免有“挑战”天不怕的权威之嫌;第二,他也不过是焦急雨晴公主方寸大乱,心中担心罢了。
“如果……如果这也是当初大先生的原话呢?”雨晴公主听完花恨柳的话并未因此好受些,反而脸色更加黯然,沉默良久,反问花恨柳道。
“原话?这怎么可……”花恨柳冷笑,正要出言反驳,话未说完他却忽然声止:天不怕极有可能会说这种话,大事上他不会说谎,当初若是知道这病不能根治,在开药方的时候也一定会明确说给对方听的。
因此,若是真有这种情况,那天不怕必然毫无隐瞒地说过这种原话,也必然真如天不怕所说,这种病治疗得稍晚了些。
“可是你的父亲……”花恨柳心念一动,忽然想到当初先任大君暴毙,虽然与遭人陷害关系不大,却也极有可能是因为寒症发作而亡。若是这样的话,莫忘了他可是留下了一双儿女在世的,并且推算他的岁数,至少也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才对。
既然他都能有儿女、获得长一些,为何金正阳却不能做得到呢?
“父亲年轻时候去过延州求学过一段时间……温大人应该与你说过这件事吧?”雨晴公主轻擦眼泪问道,花恨柳点头,心中却是想到这件事他最初还是从杨武那里得知的。
见花恨柳点头,雨晴公主继续道:“当时四愁斋的老祖宗虽然并没有直接教授我父王什么东西,可是却暗中在给我父王的吃食中下了治他病的药,若不是当时我父王急于归来,恐怕在延州时他便能将这病治好而不至于遗传给正阳了……”说到这里,她凄然一笑继续道:“这也是我父王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之后也曾经去求过老祖宗,可是老祖宗却也再不相见了,这件事也是他这辈子一直念念不忘、心生悔意的一件事。”
关于为何老祖宗第二次时便不见雨晴公主的父亲,花恨柳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世俗之中的帝王,不论是蜀朝的皇帝,还是西越、北狄的大君,老祖宗倒是并不排斥这些人在自己门下学习,不过这种机会不会多,一人也不过一次罢了,想学什么时候来学都行,但是一旦走出四愁斋,便再与四愁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更不要妄谈出去了再想进得来。
这一点既然是老祖宗做的决定,花恨柳自然无所多说,事实上若不是因为在感情上倾向于雨晴公主,花恨柳并不觉得老祖宗的做法有误。
至于为何金正阳这方面的病状表现得那么明显,而雨晴公主似乎并未多受影响,花恨柳不问也大抵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病在遗传时是有着内在规律的,只传男不传女。雨晴公主本来就受其影响很小,后来也是在这乡城,她与杨简帮花恨柳平衡气血时,天不怕就曾说她深具阴气,便是有,也差不多都给予花恨柳让他吸去平衡阴阳了,哪里还有这方面的问题呢?
“那他……”想到金正阳,花恨柳心中未免不觉得有些遗憾,眼下的情况是搞清楚他现在的状况,若是危急那他自然要想一些帮助对方延命的法子来才行。
“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严重。”说到这里时,雨晴公主语气稍松,不过脸上蹙眉不缓,见花恨柳微愣,她微垂头轻声道:“我方才心中难过,是为正阳难过不假,却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危急,事实上,依据大先生给的方子,正阳想要平安活到普通人的岁数是没有问题的……”
“那……那你是说……”听到这里,花恨柳便明白了其中关键,寒症最主要的影响无非两条:第一,危及性命,第二,不能人事。
眼下既然性命无虞,那如今金正阳的情况必定是受这第二条的影响,再也不能行天伦、尽人事了!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尚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金正阳的身份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的大君,更为主要的是,他这大君还是目前金轮王朝唯一的一支血脉。
若是别有心思的人知道了这一点,只要稍加宣传利用,那对于金轮王朝来说也不啻于致命打击。一个没有后人的王朝,也便是一个没有继续存在必要的王朝了,这种时候便不是单纯的考虑金正阳一个人的问题,而是考虑他们金家在整个西越的处境问题了。
所以,金正阳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能像普通人面对这件事情选择无奈那样选择被动。
为了家族也好,或者说为了大越的稳定也好,他都必须思虑周全,不让外人知道身具寒症,更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已经深受荼毒,完全影响了王朝的延续了。
雨晴公主正羞于如何向花恨柳提这一件事,却听花恨柳的话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不由连连点头称是。不过,一边点头的同时,另外一边她似乎并没有接话的意思,直盯盯看着花恨柳,满脸的祈求——或者说是期待。
花恨柳初时不解,这件事情若是天不怕都没有办法,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说到之前他想到求助的裴谱与李凤岐两人,他却是想也没有想去求他两人,这不是说花恨柳觉得求他两人不划算,而是因为花恨柳对于这两人各有所长的能力都稍有些了解,歧黄之术决不在他们所擅长的方面之内。
所以说,不是不求,而是明明知道求了也是白求,那又何必去求呢?
若是独孤断或者是佘庆在这里,或许他二人还会对花恨柳的这一看法提出异议,这倒不是说关于裴谱的认识花恨柳有错,恰巧是在关于李凤岐的能力上,他二人却是会提当日花语迟、笛音性命垂危,有他指导利用独孤断的情人蛊一事,在这件事中,李凤岐表现的便是一派高人的模样啊,还没等独孤断说什么,便已经将他体内的母蛊异常情况说得清楚,难道这不能算是厉害吗?
若是说到蛊,又何止是李凤岐,裴谱在这一方面的能力也不低,之前的拨云大君身上所种的富贵蛊不就是裴谱所下吗?这么说来,两人其实是懂一些歧黄之术的吧?为何花恨柳却完全不考虑这两件事,反而想也不想就笃定认为他二人不擅长这些呢?
天不怕事后曾经与他探讨过此事,按照天不怕的分析,他二人之所以有此高人表现,大抵不过是一个“机缘巧合”罢了,只能说他们之前有遇到过或者得到了响应的蛊,所以才知道如何运用、有无异样,抛开这重原因再去想其他,恐怕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为何他两人都能‘机缘巧合’,我们就不能‘机缘巧合’呢?”当时花恨柳还心存不服气地追问过天不怕。
不过,天不怕只用一句话便将花恨柳说得心服口服:“你若是能活那么长时间,就知道我所说的‘机缘巧合’,是需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出现那么一次了。”
说白了,在旁人看来是“机缘”所得,或许在裴谱和李凤岐自己看来,这不过是作为他们耐心等了这么多年的回馈罢了,这是应得之物。
按照这个解释,也便能够解释当时花恨柳追问独孤断有无别的“情人蛊”弄来送他时对方无言以对了,这种东西有自然是好事,没有的话却也强求不得,否则的话大家只要多弄一些情人蛊来,这世道岂不是要乱了?
不过,等花恨柳联想起之前雨晴公主一本正经跟他所说的“要紧事”就看他一句话便能解决时,他当即恍然,震惊之余也不免觉得难以置信,惊声反问:“他……你……你们不是要来找我借……”
“正是。”不等花恨柳说完,雨晴公主便点头应下,见花恨柳一时惊愕,雨晴公主轻声道:“我也本以为这件事做不得,毕竟如果这么做了,那么便等同于是欺骗了大越数百万的百姓……”
“这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还是说有别人……”花恨柳却听不下去雨晴公主要说的那些天下大义,他打断话直接出言问道。
“这个……”雨晴公主皱眉,想了一下当即便明白花恨柳顾虑什么了,连忙摇头道:“你放心,这件事与大先生无关,是正阳自己想出来的办法,然后与母后、温大人商量了……”
“唔……”花恨柳轻点头,他现在就怕这“借种”的主意是天不怕所出,若是那样的话即便天不怕身为他的先生,这一事也必会惹得花恨柳反感……一听是金正阳自己所想,花恨柳心中不快虽有,却也不得不惊叹金正阳这样一个孩子能够想出这样的解决办法……
他金正阳,天生或许便是为了当金轮王朝的大君而来,对于在政治上表现出来的天分,便是花恨柳也不得不钦佩。
“他二人……什么反应?”听雨晴公主提到了越国国母和温明贤,花恨柳脱口便问出,只不过只问了一个开始后,他便忽然想到即便雨晴公主不说他也应该已经知道结果是怎样的了——若是不答应,雨晴公主关于金正阳的事情又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呢?必定是温明贤也觉得金正阳的法子可行,这才说动雨晴公主来当自己的说客来了。
果然,见花恨柳问出,雨晴公主点头道:“他们两人也觉得这件事情……或可一试。”
说完这句话,雨晴公主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说完这话本想静等着花恨柳做决定,答应与不答应,其实她还是要听花恨柳的意见的,若是花恨柳答应自然也好,若是不答应,她也会依言听了花恨柳的决定,心中也不会多有半分不快甚至是怨意。
却不料,她正垂头等着回复,却听来花恨柳的一句问话:“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嗯?”初闻这话,雨晴公主微愣,等反应过来花恨柳所问何意后,她脸色绯红垂头轻声道:“我……我自然是想着若是能帮便……”
“那好,我们帮。”花恨柳听到这里,便直接下了决心说道。
“帮?”雨晴公主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知道数息之后她忽然想起花恨柳这“帮”是循着自己的“能帮”说出来的,这不正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就是答应了金正阳的提议么?
“你不必在意我的……”她心中一阵高兴,可是紧接着却是担心花恨柳答应的如此干脆,是因为她的原因,或许是不舍得她伤心,又或者就是为了循着她的意思……他自己的心意又是如何呢?
“这自然是因为你的原因。”花恨柳并不否认这一点,他解释道:“先不说若是事情解决不了会让你挂念着这事情多长时间,我若是拒绝,你也必定会心中担忧,这样一直心不在焉的你,我是不忍心看到的……”
说到这里,花恨柳深情望着雨晴公主,却将她看得满面羞红,直低头轻声抗议:“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会觉得为难些……”
“那便不要为难。”花恨柳摇头道:“另外,你的脾性我知道得清楚,平日有事情若是能够不说便必然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而一旦说出来,那也必是紧要之事……”
再次提到“紧要事”,花恨柳与雨晴公主默契一笑,又继续道:“便如这次回念青城,我若是不说回来,你便要将这事藏在心中不说了吧?”
“你怎么知道……”听花恨柳此时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雨晴公主心中不免慌张,不过也不过是一瞬工夫她便明白这事必定是被花恨柳看出来端倪想办法打听出去了,至于是杨简、花语迟还是笛音她们三人中谁帮忙说出去的,她自己并没有头绪,可是知道了这一点后在心中她却是千万遍感激这些人的。
“我也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说出来……”她轻声解释着,不过听上去却似乎是花恨柳才是占理的那一个,而她的解释不过是寻求谅解的辩白罢了。
“第三点……”花恨柳抚了抚她的额头,开口道。
“还有?”雨晴公主皱眉问道,这花恨柳讲起道理来似乎很有一套,不过杨简和她却早就将花恨柳的伎俩看得清楚:他那里是擅长讲道理了?他不过是擅长糊弄人罢了,看似非常有条理的事情,实际逐句分析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漏洞百出、逻辑混乱的,只不过他向来善于利用一贯而底的气势,让人在没有察觉出被他糊弄的时候便听信了他的话,被他带到他自己的逻辑之中去了。
不过,此时她却希望一直便被花恨柳糊弄下去,因为她发现,被人这样“糊弄”,也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一件事情。
“最后一点了。”花恨柳却不恼,变轻笑为凝重,补充道:“这一点关乎我自己的态度,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总得听一听才是。”
“哦……那你说吧。”轻轻点头,她看着花恨柳说道。
“第三点……”花恨柳顿了顿声音道:“你们的办法都是最后的法子,一旦有机会说他还有机会,那么我之前的答应就不能算数了……更重要的是,我的儿子无论是到了哪里,都是我的儿子,这个不论是谁来说都无法改变,他们怎么去瞒得住我不管,这是我的坚持。”
后面的话才是花恨柳的真正态度,雨晴公主从花恨柳的话中分明听出一丝气恼的意味出来,她察觉到这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时并未不开心,相反,她觉得刚才听到花恨柳答应时是心存开心,但是更令她感觉到踏实的,却是后面花恨柳说出这话时的气恼——这才是他的真正态度,也是让雨晴公主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人、一个将自己骨肉转手送人的父亲应有的态度。
她心中一暖,低声说道:“都依你便是。”
“自然是都依我……”花恨柳郑重点头,不待雨晴公主反应过来,继续道:“你看你说的要紧事都已经说完,既然也已经说都依我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说着,他轻上前一步将雨晴公主轻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嬉笑声道。
“都……都依你……”雨晴公主面色绯红,几乎将头垂到了自己胸口处,双手紧紧拽专恨柳衣服的后襟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