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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诶哟我不行了!快笑不动了!”穆以安喘了两气,“炖鸡、烧鸡、卤鸡、水鸡!他把鸡的所有做法都快尝了个遍了!第三天终于吃吐了说不报仇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八哥回来了!见到他一桌的鸡骨头来了句:‘鬼火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穆以安!”
“章你说他幼不幼稚!一老头跟鸟置气!”
“……你说谁老头!”
“当然是我爹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章你的声音怎那粗?!是不是笑多了伤到嗓子了!”
穆以安终于在笑得肚子开始抽疼之后生些许觉,抹了把眼泪,只见戚章不知道什时候也跟着蹲到了地上,头埋进了双膝,就这蜷缩成一团,肩膀还在微微抖动着。
穆以安感觉己前面被一道影子笼罩了。
“穆!老!幺!”
穆以安猛地回头一看。
她爹的脸近在咫尺!
穆以安脱一句:“草!爹!”
那一天,穆老幺感受到了被亲爹支配的恐惧。
穆国公笑意盈盈,不知道什时候就现在她俩面前了。
好像、大概、也许、是“有多气”的时候吧……?
穆以安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慌里慌张转头看向戚章,戚章头依然埋着,只是伸一只手对着穆国公招了招,闷闷的声音传了来:“穆伯伯!”
“诶!章!”穆国公和蔼地笑道,“要让你见笑了!”
戚章又招了招手。
“爹我错了!”
“站住!”
“我傻还是你傻啊!站住挨打啊!”
“跑慢点!你个姑娘家!”
“我个姑娘家你还想着打我!”
“你个不孝的!背后笑你亲爹!”
“你己跟鸟置气又不是我!”
“死丫头!穆老幺!站住!”
“章救命啊!”
延和帝一身明黄色的骑装,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背上,也不着急跑马打猎,只是一颠一颠地歪头对着身旁样骑马跟着的穆国公打趣道:“伯远,老大不小了,竟还喜欢孩子置气。”
穆国公应道:“陛,莫要再取笑臣了。”
延和帝哈哈大笑:“这是难得你己给朕添的笑料,朕须得好好回味回味!”
穆国公无奈:“陛!”
“诶呀,方才朕才到马场,就见着堂堂国公爷,被家闺女气得追着人绕着马场跑!”
“……小女顽劣,在陛面前失了礼数。”
“还让朕的昭平公主在一旁跟着看,仔细昭平不学好,朕就上门找你的茬!”
穆国公故作惶恐,跟着笑道:“陛得恕罪!”
“不过朕没想到啊,伯远竟真让你家老幺从你手底骑着马跑了去!你这会老脸是丢大发了啊!哈哈哈哈!”
延和帝大笑几声,心情十分得好。
“说起来,”他摸了摸己蓄得不算长的胡子,“你家小丫头
年要行笄礼了吧?满十五了没?”
穆国公跟着叹了气,道:“年七月就该满了,这丫头晓得行了礼就要待嫁闺中,说什也不肯了。臣对老幺有愧啊!当年阿榛去了之后难抑悲痛,一大老爷的竟真的一个人逃到了边关,留着三个小子,己便没管过她。仔细一想,穆家虽算不得富庶,一个姑娘总还是养得起的,嫁不嫁的,倒也真没所谓,也就随她去了。”
延和帝安慰道:“待她想嫁的时候然而然也就嫁了,但也别拖得太晚,免得耽误了丫头。”
“说起这事,陛。”穆国公问道,“昭平公主与小女岁,行了笄礼了?”
延和帝皱起眉来:“这事向来是由嫡母做主。皇后未曾提过,朕也不好得问。”
“那陛,考虑过公主的婚事?臣回京的时候便听说了,已经有不朝臣上了折子说要请陛为公主择婿。”
“皇家女的婚事,她己做不了主。”延和帝叹了气,“再说,朕还想留昭平几年,好歹是朕唯一的姑娘,朕舍不得!”
“……陛,公主她……”
“朕也考虑过将她嫁进你老穆家。”延和帝突然打断了穆国公想说的话。
“陛!”穆国公连忙往周望了望,害怕有什人跟着。
“嗨!”延和帝摆摆手,道,“来围猎的好处就是,身边也就你跟着,想什说什也在。不必担忧,伯远。”
穆国公诚惶诚恐地露了笑意。
延和帝拿着马鞭在手上把玩:“你家老大年岁太大,心眼直,嗯……不要!老二,我看他那闷葫芦里包着的暴脾气,也就高家高羽琛那小子收得回来了,喔唷!也不要!老三啊……老三好,但老三是个做事的,朕暂时还未物尽其用,也不要!你看,”延和帝一摊手,“你老穆家挑来挑去,一个不剩!难不成把公主嫁给你家老幺啊?”
“陛说笑了!”
延和帝哈哈大笑,一扬马鞭,朗声道:“走!伯远!陪朕试试手!看看骑射功夫落了不曾!”
话音刚落,他就当先策马,往猎场的林子中而去。
“是!陛。”
穆国公也跟着扬鞭,追上了皇帝。
延和帝的帝位是实打实的军功累积来的,在先帝个子当中独占鳌头,拿了太子之位。先帝去得早,延和帝即位之初,方才不过十九岁。二皇子和三皇子联合北燕发动政变,将御驾亲征的新皇围困在淮水以北丰山的回风谷当中,足足困了七天七夜。
穆国公帅兵救驾,先绕去了丰山阴坡拿北燕十万兵马,又新皇里应外合,全歼北燕二十万人于回风谷。祁京中以岐南秦氏为首的世家共发难,压制住了两个皇子,囚禁于上阳宫,等待新皇归朝处决。期间,两位皇子皆尽谢罪。
那之后,大殷皇室便只剩一个刚生没多久的齐王。
延和帝皇帝生涯坐到现在,己御驾亲征也仅此一次。那一次回风谷围困,皇帝身受重伤,几经昏迷,军中人伤亡惨重,一时之间只就近调用郎中医女帮着照看,不周边的地方豪族也纷纷力,算是跟着蹭救驾之功。
延和帝向来也不是个小气的人,那次伤重痊愈之后封赏了不
力的世家大族,更有不平头百姓跟着得了好处。其中最著名的,也当是延和帝当年一见钟情领回来的当皇后。
那以后,皇帝到底落了病根,朝中也就没敢让他再度亲征了。
幼时一长大、时一生入死,即便身份地位悬殊,延和帝最信任的,也就只有这个虽几年见不到一面的穆伯远。
延和帝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年事,唇边勾起一丝笑容。
有动静!
皇帝立刻搭弓,从箭筒中缓缓抽一根羽箭,稳当当地握着一个“满月弦”,瞄准了前方的草丛。
是一只野兔!
他有些失望,但觉得当前先开个头也是好的!
延和帝确定目标,抓准时机,松开了勾紧弓弦的手——
“嗖——”
羽箭划破空气,发刺耳的声音,野兔中箭倒地!
延和帝一愣。
并不是他的剪射中了猎物。
“章!这!我射了只兔子!”
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从右手边传了过来,并着的还有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跑慢点!当心摔来!”
延和帝视线中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骑着一匹赤红色的宝马,鬓毛柔顺,目光神气,倒不是寻常姑娘家耍帅骑得柔顺的那类,当时一匹不多得的好战马!
这姑娘御马之术见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