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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棠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外面晴空万里,金灿灿的阳光照进窗子,空气无比清新。几只麻雀落在晾衣绳上,叽叽喳喳叫着,院子里两只母鸡也咕咕咕地仿佛在回应。
贺暝从外面推门进来,就看见小人愣愣地望着窗外,头顶还翘着一撮呆毛。忽然想到昨晚的事,他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准备叫许棠。
许棠一听见声音就立马回头,在看见男人的瞬间惺忪的睡眼顿时变得亮晶晶,不用他唤,就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笑盈盈地望着他,张着手臂要抱。
许棠都不害羞,贺暝觉得己属实有点矫情了。不然的情绪烟消云散,他勾唇笑了,抱起小孩揉了揉他脸蛋上的压痕,问道:“饿不饿?我煮了鸡蛋。”
许棠摸着己的小肚子忙不迭地点头。
吃过早饭,贺暝开始打扫修整院子,许棠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发呆。从穿来这个世界,他总觉得有一层灰蒙蒙的膜包裹住了他,让他对于外界的感知始终不真切,脑子虽然是清醒的,却无法表达完整的意思,导致他渐渐也变得沉默和迟钝。
许棠消极地想,再这样去己不会变成真的傻子吧。
系统:“不会哦,宿主要多和世界之子接触,就会慢慢好转哦。”
“世界之子?”
系统:“就是贺暝,他是男主,身上有很强的气运,宿主只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吸收他的气运就会被治愈。”
“那对贺暝会有影响吗?”
系统:“不会,贺暝承载着整个小世界的最强气运,宿主就是吸一辈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许棠放心了,心情也豁然明亮,抱着小板凳暗搓搓地往贺暝身边靠近。
贺暝察觉到小孩的动作,正在搬箱子的手顿了顿,垂头看向挂在己腿后的“小尾”,嘴角向上弯,“是不是无聊?”
许棠摇摇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大眼睛处张望。
见小孩两只眼睛一直跟着母鸡转悠,贺暝不由得笑道:“那两只鸡是我昨天找村里的刘婶买的,以后就留着蛋给你吃,好不好?”
许棠点点头,半晌张了张嘴,慢吞吞挤个“好”。
贺暝观察着许棠的反应,微微叹了气,昨天趁着小孩睡觉,他找邻居换了些粮食和蔬菜,顺便打听了一许棠的情况,知道他是生来就痴痴傻傻,又不被家人喜爱,心底越发疼惜,发誓要对这孩子好一点。
还有一件事他没告诉许棠,昨天午许志民夫妻来闹了一通,他把他挡在院子外头没让进来,连唬带吓地赶走了。但是这家人不会就此甘休,他想要许棠,还得需要正经的手续才行。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把院子彻底拾掇干净,围了个简易鸡圈,把两只母鸡赶进去。又弄了个棚子用来放柴火,过一阵气温降来,就需要烧柴取暖了。
贺暝打量着这个小院,又看了看跟在身边的许棠,心情愉悦地想,这以后就是他和小孩的家了,虽然还有些破,但是以慢慢修缮,还要再添一些家具。
午正好有空闲,贺暝决定带许棠去镇上置办家用,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糖糖。”贺暝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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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听李桂霞这样叫许棠,觉得这个小名很好听,便也这样叫他。
“我要去办点事,你在家等我,不要乱跑。”见小孩乖乖点头,贺暝却怕他听不懂,再三叮嘱道:“我很快就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去炕上睡一觉,千万别去,知道吗?”
许棠踮脚摸了摸男人的脸,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像在说,我不乱跑,你别担心。
贺暝揉揉小孩细软的栗色头发,把大门从外面锁紧,提着一包东西快步朝大队走去。
男人走后,院子里便只剩许棠己,他坐在板凳上望着蔚蓝的天,心里问系统,“江渊和陈烬在哪里。”
系统:“宿主不要着急,很快就会见到的。”
许棠并没有被安慰到,他觉得系统说了跟没说一样。
在望着天数到第26朵云彩的时候,大门传来一阵响动,许棠以为是贺暝回来了,惊喜地看过去,一秒就转为了惊吓。
“小崽子在那呢!”
门站着一对男女,女的双手叉腰,指着许棠尖利地喊叫,正是李桂霞。而她身旁的男人穿着看不颜色的灰黑上衣,脊背微弯,长着一双阴沉的三角眼,眼皮耷拉着,嘴角也向撇,黝黑的面皮上都是常年劳作留的皱纹与沟壑,满脸的刻薄猥琐之相。
一看见他,许棠的身体就止不住地发抖,原主残留来的意识疯狂叫嚣着逃跑和恐惧。
许棠深吸一气,慢慢地向后挪,准备回屋子里躲着。
“小崽子你站住!你给我来!”李桂霞的嗓门几乎要穿透天际。
许志民皱了皱眉,“你小点声,喊啥喊。”
李桂霞满不在乎地冷哼,“怕啥,老贺家住得这偏,左邻右舍离得八十仗远,我喊再大声也没人听见。”
她像是怕许棠听不懂似的,把大门拍得哗哗作响:“你给我过来听见没有!告诉你我是看着贺小子走的,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现在麻利点赶紧跟我回家!别逼我打你!”
许棠又是条件反射地一抖,原主这具身子已经被打后遗症了。
“糖糖啊,把大门打开,让二叔进去。”许志民长得一副丑脸,偏偏还夹着嗓子说话,以为己这样很温柔,却叫许棠听得几欲作呕。
许棠天穿的是贺暝的衣服,因为过于宽大,领子歪歪斜斜露了白皙精致的锁骨。
许志民粘腻的目光在许棠纤瘦的身板上扫来扫去,眼底一闪而过淫邪之色。
“糖糖,穿了新衣服啊,跟二叔回家,二叔也给你买新衣服。”
许棠内心腹诽,你还把我当傻子呢,我才不上你的当。他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许志民,手里捏着小板凳,半步也不敢动。
一旁的李桂霞听了许志民的话,视线落在许棠身上。在这供需关系紧张的年代,寻常人家想买几尺布做衣服都要攒上一年的布票。
李桂霞一家已经几年没穿过新衣裳了,都是缝缝补补裁了又裁。她贪婪地望着许棠穿着的衣服,那是贺暝的旧外套,部队发的,属于上好的面料。要是给她,她裁一件衬衫,还给她上高中的闺女缝一个新挎包,军绿色的,穿去肯定人人羡慕。
现在她心里已经把这件衣服占为己有了,当然了,一个傻
子而已,傻子的房子都归他了,更别说一件衣服。她心底雀跃,急不耐,咣咣砸着大门,连威胁带哄骗。
“你把大门打开,乖乖跟我回家,婶子就不打你,回家婶子还给你炖鸡蛋吃。”呸!一个傻子也配吃鸡蛋!
见许棠不为所动,李桂霞的耐心彻底耗尽,一边破大骂一边爬上铁门,“小崽子,你真是长本事了,吃了别人一顿饭就忘了谁是你祖宗!我的话你敢不听?看我不进去抽死你!”
许志民没有阻拦,眯缝着眼睛毒蛇一样盯着许棠,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阴笑。
眼见着李桂霞就要爬进来了,许棠握着板凳的手不住地发抖,他不是不想跑进屋里躲起来,但房门是木头的,年久失修,一踹就开,根本拦不住身强体壮的李桂霞。而在院子里,万一外面有人路过,他还叫喊呼救。
许棠捏着板凳腿,大眼睛死死盯着李桂霞,手背上暴起青筋,心想,要是她敢过来伤害己,他一定先把板凳抡她脸上。
“李桂霞!你个老妖婆又在作妖!”
门外冷不丁响起一声娇喝,李桂霞吓得腿一抖,直接从大门上摔来,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活该!让你欺负人!”
许棠循声望去,姚夕月正指着李桂霞捧腹大笑,而她身边还站着一群年轻男女,都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一幕。
许棠的目光陡然停滞在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边眼镜的青年身上。
手掌忽地一松,板凳砸在地上激起粒粒灰尘。
许棠内心喃喃,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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