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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又会不想再离开这里?
颜一鸣从来不敢小看时间的力量,在时间的消磨下,一切都存在着可能。
她当然要回去,就算真的无法回去只能等许多年后,她也会选择一个人,这样也许在多年后再次回到现世,她依旧是多年前的那个她。
而在此之前,亏欠江逸的,她会尽力去还给他,一如当年江逸对她的看顾。
十五那天,整条水街挂满了火红的灯笼,两人猜了花灯玩了一路,不懂事的小孩子放着烟花不小心扔进了人群,江逸一把将颜一鸣拉开,手背却被火星不下心烫伤。
颜一鸣拉着江逸回了家,小心的蘸了药酒抹在烫伤的地方,江逸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道,“阿鸣,再替我编条罗缨吧。”
“嗯”,颜一鸣应了一声,半晌又道,“还是多编几条吧。”
她等着江逸问她为什么,江逸却没问,只是笑了笑道,“这样更好。”
转眼过了年又到了一年的春天,江南的春天比起其他地方似乎更早一些,两岸的柳梢已经有了嫩芽,而三年一次初春进京赶考的秀才们也开始准备进京。
颜一鸣听到不远处那户人家说要去拜拜文曲星,好让家中孩子考的如同当年的江状元一样,颜一鸣唇边扬起一抹笑容,回头瞧着坐在院中看着书的江状元。
白衣似雪,颜一鸣的心头划过一丝涟漪,当年的青衣少年,如今的翩翩公子。
颜一鸣缓缓收起笑容,望着天边的云朵,皇帝大限将至,她终是该逼他回去了。
他们又如多年前一样度过了一段安逸而又恬静的日子,离开了周庄又辗转去了洛阳。四月的洛阳,牡丹遍地美的让人心醉,两人走过洛阳的街道,有贵家公子小姐谈论着牡丹的品种,有早已看惯如今心思全在京城孙儿身上的长者,一遍又一遍的说不知远方的孩子有没有考中。
颜一鸣抚过嫩白的花蕊,瞧了江逸一眼。
人人都望着家中孩儿高中,却不想那连中三元的天才状元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所有。
江逸当做没有听见似的,拉着她继续去看其他的花种。
熙熙攘攘中颜一鸣似乎听见他说了什么,可是又像是幻觉,没有听清,亦或者是听错。
颜一鸣终于编好了罗缨,晚上回到府上时颜一鸣准备替他换上,却被江逸按住了手道,“以后再换也不迟。”
颜一鸣抬起头看着他,许久后突然道,“如果没有以后呢。”
江逸眸光一颤,冰凉的指尖按在在的唇上,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不要说”,江逸道,“我不喜欢。”
颜一鸣定定的注视了他很久,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那夜,江逸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半睡半醒间耳边似乎有江逸问她阿鸣你还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颜一鸣想不起,江逸的生辰已经过去,还能有什么日子。
“不记得就算了”,江逸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颜一鸣又闭上了眼睛,不曾知道江逸一夜没有合眼。
并非睡不着,而是舍不得去睡。
颜一鸣醒来时就对上江逸的眼睛,颜一鸣愣了愣手指摸了摸他眼瞎的痕迹,蹙眉道,“没有睡好吗?”
“没有”,江逸别开了视线,“睡得很好。”
颜一鸣没有多问,“我们今天去哪儿?”
“今天”,江逸想了想,“今天就待在府里吧。”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事情,就这样待在一起吧,江逸说。
颜一鸣有些莫名,但连续多日的外出确实有些累,休息休息也好,两人一起在书房画画,下棋,江逸看住烛火下认真描摹的颜一鸣,脸上依旧笑着,可是心头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
颜一鸣眼睛有些痛,放下笔道我不画了。
“画完吧”,江逸说,画中女子身形已经勾勒完毕,“至少画完五官吧。”
平日的江逸总是劝她不要再灯下看书画画,今日倒是头一次,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拒绝,一笔一笔将女子熟悉的五官填好时已是子时过去。
颜一鸣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剩下的明日再画吧。”
江逸站了起来,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拉着她将她圈进怀里,许久后慢慢道,“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颜一鸣笑了,拍了拍江逸肩膀,“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江逸应了一声,“你先去吧。”
一整天没有休息,又是熬到现在,颜一鸣很累,梳洗罢了便早早窝起来,没能等到江逸过来已是入睡。
那夜夜晚,她又梦见江逸,梦见自己还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棺材里,只是不知为何,棺材却突然打开了。
江逸看着她说你走吧,我不会再圈着你了,颜一鸣想问他为何,江逸却已经转身离开。
颜一鸣陡然从梦中惊醒,床幔遮着黎明些许的阳光还暗沉沉的看不清,江逸的面容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