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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雾里看花难清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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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女子的眼神闪烁,萧若雨自是看在眼里的,他自然不会相信这女子所说的只是胡乱唱的罢了,只怕她是故意来此,唱的还都是真实的。她已然料定廉亲王的寿诞定会有不少官员来此为萧榐贺寿,虽然对萧榐怀恨在心,却也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官员之中有廉正之人,知其冤屈,为其伸冤。

蓝衣女子看着萧若雨,她看不透萧若雨那深邃的双眸之中的深意,她只觉得此人不简单,小小年纪竟能看出些端倪,她确实唱的是真情实切之事,所谋不过是想为其父伸冤,可叹这廉亲王势力太大,她所到之处,皆是无人敢受理这案子,皆是推脱不已,为了替父报仇,她只得冒险来此,一则当着百官的面诉冤,二则伺机杀了萧榐。

她已然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想到会失手被擒的可能,即使这样,她也要拼命一试,却不料到遇见了眼前这样的一个少年,一个虽年少,却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少年。

“你是萧榐的什么人?”蓝衣女子冷声问道。

“姑娘方才已经听见我称廉亲王为七叔了,应该想到我是什么人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萧若雨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姑娘是谁?跟那殷正廷又是什么关系?”

蓝衣女子一震,杏目圆瞪,他竟然说出了她父亲的名字,这个少年果然不简单,蓝衣女子在心中赞道。

见她这般神情,萧若雨料到自己猜想得不错,她果然与殷正廷有关系。“姑娘不说也没关系,若我猜得不错,姑娘乃是殷正廷的女儿殷莹,”萧若雨肯定的说道。

看着一脸惊讶的蓝衣女子,萧若雨笑道:“殷姑娘何需惊讶,你既然在台上演了那样的戏码,岂非就是想要人知道你的爹是殷正廷。”

殷正廷乃是郢县县令,此人饱读诗书,极有文采,是个高风亮节之人,为官两袖清风,深受百姓爱戴。殷正廷的妻子难产而死,之后殷正廷一直未娶妻,对其女儿殷莹亦是疼爱有加,呵护备至。一年前殷府变成了一片火海,化为灰烬,找到殷正廷的尸首之时,已经面目全非。殷正廷的死,百姓深感痛惜,官府查不出任何的线索,只当是一场意外处理了此案。

蓝衣女子虽然有这个要让众人知道她爹是殷正廷的事情的心思,底下究竟有多少人能够猜到却是难说了,台上的演戏,台下的看戏,有多少能被人当真,台下的那些人无非是找个乐子罢了,谁会真正将其放在心上,认真去体会个中的真正意义。

这少年能猜到实在诡异了些,殷莹依旧觉得费解,当日她侥幸逃离,她未曾想到还会有人识得她。

萧若雨看着殷莹的神色,笑意愈浓:“姑娘是否觉得奇怪,为何我能轻易的猜到姑娘的身份?”

殷莹眉头微皱,双眼紧盯着萧若雨,冷冷的笑意凝在脸上:“公子猜的不错,我确实是殷正廷的女儿,我也确实好奇你为何能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我更好奇的是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殷正廷不是因那场意外失火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萧若雨双眸如同星辰闪烁,眉宇间透着睿智的光芒。

殷莹一怔,看着萧若雨双眸之中闪烁的光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竟是双腿一曲,人已跪倒在地:“公子既然知道家父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公子为家父伸冤,将廉亲王绳之于法。”

“殷姑娘请起,”萧若雨起身上前,扶了殷莹起来,“殷姑娘为何说要杀了廉亲王为父报仇,这廉亲王向来放浪不羁,喜欢侍弄花草,朝中之事都不甚理会,又怎会是杀害你爹的凶手呢?”

殷正廷虽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他清正廉明之名传在外,他也得知,按理说这样德才兼备之人早该升官了,可这殷正廷在郢县一当县令就是六年。可这样的人,直到死才引起了萧若雨的注意,对于他的死难免深感惋惜。

那天与上官宣谈论这举贤纳才之策时提到了殷正廷,上官宣却道出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原来上官宣早已知晓殷正廷这人,殷正廷未能升官而一直留在郢县当县令,却也是上官宣所安排,萧若雨不明白上官宣这一举动到底为何,当即问了上官宣缘由,而上官宣只说了一句话:有人设了一个诛仙局,他便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破了这个诛仙局。

这话实在是说得莫名其妙,可细细想来,似乎想出了点什么似的。上官宣行事一向有些怪异,虽是如此,上官宣的智慧却是不能否认的,算无遗策,洞悉先机,于混沌之中看出一片清明。

有些时候,萧若雨当真觉得上官宣乃是天上神仙下凡,难怪先皇对上官宣赞不绝口,临死之前还将他托付于他,朝中之事也放心让他来处理,朝中有这样的人在实在是一种福气。

殷莹笑了起来,略带阴森诡异的笑容:“他原以为杀了我爹就没人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了,殊不知……”

“什么人?”谢祁瞄见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大喝一声,打断了殷莹的话语,破门而出,追了出去。

萧若雨一惊,几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刺客杀进了厅内,满是杀气的挥剑刺向萧若雨,萧若雨速度极快,刺客的剑还未至,他的剑已经洞穿了刺客的胸膛,泛着冷冷寒光的长剑染上了猩红夺目的光彩,猩红的血沿着剑尖缓缓的朝向滴落。

谢祁武功高强,连杀几个人,可这些刺客却丝毫没有退离的势头,一招比一招厉害,一招比一招狠毒,招招致命的刺向殷莹和萧若雨,殷莹武功不敌刺客,连连后退,直至退向宽阔的庭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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