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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但不讨厌。
过片刻,陶枝又睁开眼,一脸平静地洗衣服,仿佛僧人入定,彻底把他无视在外,程漆心头忽地升起一股烦躁。
他转过身大步向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边走边脱衣服。
陶枝余光瞥见,吓了一跳:“你、你——”
她话没说完,眼前便陡然一黑——那混蛋居然把外袍兜头扔到了她身上,宽大的衣服顿时把她裹了个严实。
“这件也洗了。”声音冷淡,扔下便走了。
陶枝这才手忙脚乱地把袍子扒下来,气得脸色涨红,愤愤骂道:“程漆大混蛋!”
但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只有依稀在空中飘散的味道。
方才衣服盖下来的一瞬间,她鼻息间尽是程漆身上的味儿,苦而甘,兼有一丝凉意,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她闻过的熏香,但是很好闻。
“刚换上的衣服,洗什么洗……”陶枝把他的衣服团成个团儿,搂在怀里狠狠捶了几下,然后抖开,直接晾在衣绳上。
“……大混蛋,谁给你洗。”
—
过了一周,程漆定下的芙蓉花苗才送来。
陶枝赏花会参加过不少,还是第一次看别人种花。阿婆要上手,程漆不让,自己撸了袖子弯腰挨个松土。他的脊背绷紧,衣服下露出结实的肌肉,窄腰长腿,身形挺拔俊逸。
陶枝敛着裙裾,蹲在花圃旁边,小心地戳了戳松软的土地,清澈的瞳孔里满是期待。
刚好程实从屋里出来,看见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哼地嘲笑一声。
陶枝对他倒生不起气来,还觉得他模仿他哥的样子有点逗乐。所以等程实背着布兜趾高气昂地从她身边走过时,陶枝偷偷坏笑着推了他一个跟头。
“哥!她推我!”程实圆圆的屁股撅着,扑了几步才站稳,立刻告状。
程漆直起腰,锄头支着手心,没搭理他,却朝陶枝一扬下巴:“哎。”
陶枝抬起眼:“嗯?”
程漆勾勾嘴角:“过来把苗儿栽上。”
程实就当他哥给他出气了,冲陶枝“略”地做了个圆润的鬼脸,然后灵活地搬运着自己胖嘟嘟的身体,一溜烟跑了。
陶枝拍拍裙子站起身,拎起一株花苗看了看,花茎底下包裹着土球。她琢磨着,应该不难,就把苗苗放到土坑里,然后再填好土就是了。
她吸口气,一手托着花苗,一手拎着裙子,淌水似的踩到花圃的土上,小心地把花苗的土球放到程漆挖出的坑里,不偏不斜,挺直着立在坑中。
她用小铲子慢慢填土,最后干脆用手来归,填满花苗的坑之后,还用手压了压。陶枝好像已经看到它以后灼灼绽放的样子,扬起唇边的弧度,心中被期待和欢喜涨满。
这时,程漆冷淡又戏谑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传来:“错了。”
陶枝抬起头,才发现他早就停了动作,不知道看了多久。
“没把底下的土疙瘩松开,你那苗儿根烂没烂都不知道,”程漆眼睛半睁,像是要看她怎么办,“就是没烂,它也会闷死。”
陶枝哪知道这些,立刻有些急,也顾不上追究他为什么不提前说,连忙一铲子下去,把珍贵的小苗苗刨出来。
好不容易救了出来,她捧着那个土球手足无措。眼神一飘,程漆就站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帮忙的意思。
陶枝咬咬牙,伸出细白的手指一点点去抠,但一不小心就会揪断它脆弱的根须,额上急出了汗。
程漆没看见似的,百无聊赖地活动了下脖颈,却没有走开。
半天之后他才听见细细的声音,不甘不愿的:“程漆……”
程漆睁开眼,勾勾嘴角:“叫我干什么。”
陶枝满手泥,狼狈地跪在花圃里,裙裾开成了一朵花。她抿抿唇,最后垂头丧气地把花苗举给他:“帮帮我……”
声音小得像蚊蚋,带翅膀似的,扑棱着往人心里钻。
程漆摩挲几下锄头的木柄,然后随手扔到一边的空地上,大步向她走过去。
“早求我不就好了。”
第7章 珍珠
程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土球底下一抠,再轻轻一转,土球就自动剥落了,连手都没脏。
他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土球都卸了。
等阿婆回来时,满院的芙蓉花苗已经栽好,陶枝笑眯眯地给小苗浇水,程漆靠在一边屋檐下闭目养神,小院里静谧又温柔。
晚上阿婆动手烧了一只鸡,外皮焦焦的,满屋子都是肉的香气。陶枝吃东西秀气,干干净净的手指捏着肉也显得斯文。她捏住骨头把鸡腿撕下来,头一个放到阿婆碗里。
还剩另一只鸡腿,程实扒在桌子旁,瞪着圆眼睛把碗举起来。陶枝撕掉那只鸡腿,手顿一下,转了个方向放进程漆碗里。
陶枝又撕下一个鸡翅给程实,笑笑:“今天你哥辛苦了。”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