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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天鹅变成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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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抛下一个冰冷的近乎于残酷的眼神,他竟有些不寒而栗。两步上去追到了卧室门口:“站住!”

走到楼梯中央的骆雨薇没有回头,只定定听着。

“有的事情,这辈子只能止于你我,若让我知道你乱说话……你不会有好下场!”说罢,卧室门重重合上。

骆雨薇双肩跟着震动了下,呼吸更加起伏不稳。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和林霄凡的同父关系,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和他知道,他怕她因为愤恨,而给林霄凡捅出来。

呵呵……如果,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那么,她或许真的会那么做。让他痛苦,再让林霄凡痛苦,让他们两个人去受折磨吧!

可是,这并不是真相!她不可能去给林霄凡这样搬弄。这样一来,只能暴露了自己。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的长辈任何一个人知道,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了吧。

她以为,失去林霄凡的欧克宇,完全有理由归属自己。可是,当一切都做完之后,竟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这,让她无法接受!

自己跟随他这么久,竟连一句温暖的话都得不到!他可以为了林霄凡,为了这么一段见不得光的“不~伦”恋情,而对她做出威胁!就连两家人的世交关系,也不放在眼里。这个林霄凡,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得到那么多!即使已经要嫁人了,还要带走欧克宇的全部心思!她凭什么走到哪里,都有幸福守候!而自己,竟一无所有!

这,不公平!不公平!

“就算林霄凡嫁人了,就算她死了,就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这个人……我也不可能要你!”

欧克宇!你就真的绝情至此吗?

没有林霄凡,你也不可能要我?难道,你不知道,骆雨薇的所有,都是为了欧克宇而生的吗?可是,你竟连最后一个眼神都不屑给我!你对我的傲慢和绝情,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要让你痛苦一生!让你和你心里的那个女人,痛苦一生!

骆雨薇发红的眼睛盯着从龙沛公寓出门的林霄凡,看着她上了一辆的士。她死死地看着,启动引擎,跟上去。

********

“欧克宇,你真的爱她吗?”

欧克宇本不想接起这个电话,可是响了良久之后,他突然有点隐隐的不安。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恍然间让他觉得危险。他只接起来,没有说话,对方就冷冷地传来这么一句问话。

“你没必要知道。”他不想和她多纠~缠。

“就算你知道,她是你的妹妹,你也爱她吗?”

“骆雨薇,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你是这个天底下最肮脏的魔鬼!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报复的乐趣,将自己的妹妹带上~床!明知道是亲妹妹,还要爱着!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你该一辈子被噩梦纠缠!你该受一辈子的良心谴责!你该痛苦得永世不得翻身!”

鬼魅般的声音透过听筒几乎刺穿他的耳膜,欧克宇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他分明听得出对面传来的车流声,这个疯子,想要干什么?

他克制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心,沉沉开口:“我再次警告你,要是你敢将这件事告诉林霄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会。”冷冷的笑声传来:“克宇,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所以,这件肮脏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一辈子的。而且,我还会替你做一件事,一件你本该做的事。”

“骆雨薇,你要干什么?”

“你原本就是要报复不是吗?你要让她和她妈妈痛苦不是吗?那么,怎么可以让她风风光光地去结婚啊……你不会忘了,你妈妈是怎么被汽车撞飞到天上去了吧……那么,你就该让她也试一试……这种滋味。”

“骆雨薇!”欧克宇弹跳起身,直向大门冲去。即使对着电话怒吼着,却已经盲音。

回拨时,再也拨不通。欧克宇按通了林霄凡的号码……可是,始终无人接听。没有第二个想法,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奔向车库。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林霄凡身边,必须要阻止未可知的灾难,必须!

他已经启动了汽车,飞飚而出,却不知道该驶向哪里。

骆雨薇真的让他感到恐惧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眼里,她一直像一只姿态高贵的天鹅,冷冷的,静静的。即使,他一直不屑于理会她自以为是的守望,却根本没有关注过,天鹅也有变成蛇蝎的一天!

她以为,自己无法从这罪恶的感情里解脱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林霄凡的存在吗?她以为将事情回归到最初的样子,就能拔除自己的心魔?

自以为是的女人!如果,敢动她一分一毫,一定让你死得很惨!

欧克宇的手中再次按下电话键:“龙沛!”

龙沛对他的来电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是正中下怀。听得出他不平稳的喘息,他意识到欧克宇的慌张和焦急,想必是媒体的报道发挥了作用,如果他这时候醒悟,一切都来得及。因此龙沛刻意放平稳了语气,偏偏想要他更着急:“有事吗?我这里还正在忙,如果没什么急事,就改天说。”

“你在哪?霄凡在哪?”

“你问她还是问我?”他还想故意再磨磨他。

“霄凡在哪?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没有。”

“她在哪儿?龙沛,她可能有危险,快说她在哪儿!”

龙沛神经一紧:“朝阳大街。”说着,他也加大了油门。

按照龙沛说的地方,林霄凡下了车,看到了路边不远处的装修华美的婚纱店,也看到了另一侧的西餐厅。

她知道,如果她答应了龙沛的安排,那么,就该是走向那婚纱店了。可是……她不能。

谢谢你,龙沛。谢谢你,我孩子的守护者。你的担当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温暖着我,但这次,我不能答应你的好意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视为最亲的哥哥,要你为了我、为了别人的宝宝,放弃追寻自己的幸福,我做不到!

请相信,我仍是那个坚强的林霄凡,即使哭过,疯过,却未曾被打倒过。我的所有爱恨,不需要他的承担,我也将不再逃避。这是为爱做的选择,就算是错误而来的结晶,我还是无悔地承担宝宝未知的将来。我会学做个好母亲,或许宝宝就是我重生的力量,请祝福我勇敢面对将来!一切终将过去,相信有那么一天,林霄凡会牵着可爱的孩子,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她会是笑着……

鼻尖的酸楚,让她的眸中也泛上晶莹。朋友的关爱和呵护,让她无法不感动。努力地吸吸鼻端,她抬步往餐厅方向而去。

远远传来急速的引擎噪音,诡异得不同寻常,林霄凡不自觉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辆白色小车,加足马力,径直向这个方向而来,根本已经偏离道路,却还在拼命加速!

根本来不及躲闪,林霄凡眼睁睁看着那车已经冲上来,完全失控!

就在她已经感到了强大的气流几乎将她掀翻,她惊恐地闭上眼睛的刹那,一道黑色的闪电斜插而至,震耳的轰鸣,滚滚的气浪,将她远远冲击倒地。

林霄凡勉强地支撑起身体,定睛看到,那黑色的闪电竟是一辆车!将那就要冲过来的白色汽车,完全撞向了另一边。路边的电话亭被撞得崩塌破碎,车体更冒出浓黑的烟。

那黑色的车……黑色的宾利!竟是那么熟悉!

林霄凡不会认错,那,是欧克宇的车!

欧克宇!

“霄凡!”龙沛正在这时也赶了过来,冲出车门,跑下自己的车子,几步上来扶起林霄凡。

“霄凡,没事吧!”

“龙沛,是……是他……”林霄凡看着那滚滚浓烟,已经全无意识。她不知道那辆白色的车为什么会直向自己冲过来,可是……欧克宇竟自己撞了上去……

繁华的大街,已经涌来满满围观的人,却没有敢上去的,只怕两辆冒烟的车,会发生燃烧甚至爆炸的危险。

人群沸腾而嘈杂,被围在中心的却静得可怕。除了噼啪作响的金属和零落的玻璃破碎声,别无其他。

不!他……他会有事吗?他一定在里面没有办法出来!

林霄凡抬步就要跑过去,却被龙沛一把拉住。

“欧克宇在里面!快救救他啊!”她拼命挣扎着,龙沛只得将她的肩膀紧紧抱住。

“霄凡,危险!别去!”

“龙沛!放手!”

“待在这!我去,你待在这!”相撞的车辆已经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龙沛不敢耽搁,就朝黑色的车辆跑上去。

车门突然自己打开,果然是欧克宇,跌撞地由车厢里摔出来,被龙沛一把撑住。可以看到,车内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可因为破碎的挡风玻璃,他的头还是受伤了,汩汩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刚刚突然的撞击一定让他有了短暂的昏迷,直到现在,还是眩晕的。

龙沛连忙拖着他往外退开,扫视了一遍他的浑身上下,料定没有伤到其他,便也松了一口气。

林霄凡再顾不得一切地冲过去,看着他满脸的鲜血,她的视线刹那间模糊一片。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他是在救她。

龙沛拍着他的脸颊:“欧克宇!你还清醒吗?”

透过染红的眼睛,他的目光只重重地停留在林霄凡脸上一秒,就绝然离开。椅着站起身,一把甩开龙沛的支撑,可是刚走了两步,又踉跄地差点倒地。

“别逞能,跟我去医院!”龙沛拖住他,他却再甩开。

救护车消防车同时赶到,一边用消防栓熄灭着越燃越大的火,一边将白色车辆驾驶室撬开。那个被抬上救护车的昏迷的人——骆雨薇!

救护人员上前用止血棉捂住了欧克宇的头部,将他带上了救护车。林霄凡捂着嘴巴,忍着泛滥而至的汹涌情绪,忍着伤痛的热~潮已经布满眼眶……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可是,他再没有看她,一眼都没有。

“龙沛……”较弱的声线几乎只剩了喉间的哽咽,看着救护车鸣笛开启越走越远,似乎自己身体里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也在生生抽离着,痛,痛到极致而没了知觉,“龙沛……”

“走,我带你去医院。”

********

“怎么会这样?”龙沛看着已经包扎好头部的欧克宇。即使医生说有些脑震荡,可是他仍没有在病床上躺着,而是背身立在窗口,目光飘散,投向远方。

他没有说话,好久:“没事,回去吧。”

“你那个骆小姐,是想要谋杀吗?”

“她……是个疯子。”

龙沛看看他头上的白色绷带:“我看,你也疯了吧。”开车硬生生地去撞那个飞速行驶的车辆,没有引起车毁人亡,真的是万幸。那个还在抢救中的骆雨薇,似乎伤的很重。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林霄凡这么做,暂且放在一边不说。这个欧克宇,真的让他很头大。

思忖一下,龙沛还是朗朗开口:“我们,要结婚了。”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动作。

“我想说的是……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你清楚。”

“我清楚。”他终于转过身,眼神平静异常:“我现在受伤了,估计不能到场祝贺,不过,会送去贺礼的。”

“欧克宇!”每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欧克宇,龙沛稳定下来的好脾气就立刻被磨没了,他真想挖出他的脑子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你别说你连命都不要了,不是为了救霄凡?你不是赶走她了吗?不是没关系了吗?那你还要管她的死活吗?”

欧克宇依旧冷静:“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她。我只是……不想让骆雨薇担上法律责任,她最近神智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保护她而已。而且……你毕竟跟我这么多年,我不想你的婚事受到什么影响。”

“就是因为这样?欧克宇,到底是你的智商变低了,还是把我当白痴?”

“随你怎么想。只是,别把自己的婚姻当激将的筹码,那样,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龙沛盯着他雷打不动的表情,摆明他是表示自己看得出他想要用和林霄凡结婚的事,来刺激他。而他也绝不会为此而做出什么反应。

真的是这样吗?龙沛咬咬牙根:“好,真好!等她成了龙太太,你可别后悔!”

“你要结婚,是你自己的事情,要负什么责任,你很清楚。”

“是啊,我既然决定了,也就没有返还的可能,你也清楚吧。”

欧克宇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的女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又做了人家的太太,这很正常。只是你更大度一点,明明知道,也不介意。那就安心做你的新郎吧,不要在我这里费什么口舌,我要休息了。”

林霄凡的双手紧紧攥在身侧,靠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病房里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颗颗砸在心里,立刻犹如铅块一样被完全吞没。而那好像死水的心,麻木地不再有动荡,有的只是对自己的嘲笑。

自己真的很傻吧,所有的情绪,总会完全被这一个男人所牵引。即使万般绝望的心,也会因为他突然的出现,而难以自抑地再起波澜。她知道自己刚刚是多么想去紧紧抱着他,支撑起他歪斜的身体,多么想去质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残酷那么绝情,却让她一瞬间又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甚至可以付出以生命为代价的保护和呵疼。到底,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如果……如果真的无法解释得清楚……那么,只要他愿意再抱着她,她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追问了,只要,他没事,只要他能安然无恙地再抱着自己……

可是……林霄凡,你真的傻了吧。难道忍受竟可以这么没有底线吗?事实就在眼前,还要为他找着各种理由,难道还想要自己去重新接受?

自己满以为的坚强,却是这么不堪一击。此时此刻,竟虚软地想要倒下去。

龙沛正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了脸色苍白如纸的林霄凡,他担心地扶住她的肩膀,一种神奇的温暖源源不断地由他的掌心传遍她的身体。

“霄凡,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霄凡抬眼看着身侧的龙沛,整颗冰冷透彻的心,也变得柔软。难道……真的只有这样的温暖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死去?

“龙沛,如果,我真的会嫁给你,该是多自私啊。”

“怎么会,其实,有这个想法,我也是为自己着想。”

林霄凡别开的眼光,默默落在病房门前的一角,她咬咬唇:“那么……去试婚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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