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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消失了大半。此刻,他走在赌场中央,仿佛是人群的焦点。
那一刹那,许初薏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这一秒,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压力之下,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的。
她看见那人,戴着半框的眼镜。
一双锐利的眸子,躲在镜片后头,冷静地观察着一切。
贴合的格纹衬衫,衣袖从手肘下折起,原该是刻板的一身打扮,在他这儿却多了几分从容冷静。
自他进门的那秒起,庞大的气场,快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另一边,荷官带着骄傲的口气,还在喋喋不休。
“我跟你说,全场就我一个人知道他叫什么。”
“我捡到过他的钱包,他叫”
“周柯为。”
最后这三个字,是许初薏替她叫出来的。
那张见了十年的脸,许初薏哪能忘得掉。
脑海里的橡皮擦,即使擦了百遍,也还是有印记的。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才让他碰上。
她也想,再见是体面的啊。
37、037 ...
037
荷官飞快地跑回了赌桌, 开始发牌。
周柯为取代了张家桓的位置, 坐在了主位之上。他撑着下巴, 稀松平常地将目光落在赌桌上,千万的资金已被换成了等额的筹码, 服务生把筹码送来,他随手一推, 那小山似的筹码就全都倒在了桌上。
“买大。”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倒有点不敢下手。
但面对周柯为全部下注的豪气,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几人纷纷效仿,以所有筹码相赌。
荷官开牌。
买大为胜。
满桌的筹码流进了周柯为的口袋,桌上口袋输空的对手,被新一轮的人换上。
趁换人的功夫, 张家桓立马热络地凑了上去,给周柯为递了张名片, “K先生, 久仰大名。”
周柯为瞄了眼上头的名字:“建威集团的太子爷, 有点印象。”
“太荣幸了。”
面对只在父亲口中听过的,投资金手K先生, 张家桓还有点紧张,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严厉的父亲从他有记忆来就没夸过人, 但前两年,光是在美国见了K先生一回,嘴里就念叨个没完。张家桓是见过世面的, 大大小小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可此刻,面对气场庞大的K先生,他顿时有点气短。
他挠挠后脑勺:“听说您每半年会到这赌场一次,我每个月都会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回真给我碰上了。”
周柯为没音。
张家桓见他没回应的意思,也不气馁,继续努力跟他找话题。
思来想去,男人的话题不过也就是工作和女人两样。可他一个刚留学回来的新人,工作上显然与K先生是不匹配的。至于女人,场合似乎不对。
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起过K先生的经历,转念又想起刚才似乎有人给他提了一句。
张家桓立马凑过去,“K先生是在许创工作过吧?”
周柯为摸牌的手一顿。
张家桓察觉了这一细小的动作,得意地继续:“说来也巧,我刚碰上一女的,跟我说她是许创的继承人。”
“许创的继承人?”周柯为玩味地拿捏着这几个字。
“是啊。”张家桓机敏起来,指着角落:“指不定跟您还认识,我这就把她带过来!”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
自打刚才瞥见周柯为的那一眼之后,许初薏就愣在了当场,躲在廊柱后头,再也没敢动弹,生怕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被他发现了自己。
身体像被抽离了力气,整个人顺着廊柱一点点地滑下去,直到坐在了地上。
她来回审视着自己,V领的连衣裙开口深得快见沟,裙子短得快走光,花哨的妆容除了性感妖娆再看不见其他,如果说她是这个场子里的坐/台女,应该也会有人信吧。
要是让周柯为看见,这是两年后的许初薏,他该会怎么想?
许初薏不敢想。
两年来,她从不联系他,也不去打听他的消息。
为得也只是,希望借此保留他心里,曾经清纯皎洁的许初薏。
现下,许初薏只想躲在这廊柱后,没人看得见的角落,当个空气人。
可偏这时候,张家桓的皮鞋落在了她跟前。
许初薏没来得及抬头,他就拎着她的臂弯,将她拽了起来。
“跟我走。”
她躲在廊柱后头,显然没见着赌桌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