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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走那只叫jake的德国牧羊犬,它像拖把一样的尾巴消失在视野内,她才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入眼便是干净整洁的咨询台。
梁安很快地折返,他领着阮灵芝到沙发电视等等一应俱全的休息室,她看见这里竟然有酒水吧台,上楼的阶梯旁立着一台空气净化器,到处摆放的杂物堆积如山,充满生活气息。
阮灵芝坐在磨砂皮的沙发里,发现有许多似乎与宠物医院四个字格格不入的东西。
比如,复古的彩玻璃罩台灯,香樟木雕花五斗柜,还有这一张古筝大小的红木茶盘,木色深厚,上面摆放着青花瓷的茶道用具,只是不论茶盘或茶具,似乎都落了一层灰,所以她就多瞧了两眼。
梁安立刻会错意,“你要喝茶吗?”
阮灵芝忙说,“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梁安说着,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瓶绿茶饮料,递到她面前,“给。”
阮灵芝愣一下,才接过,“谢谢。”
梁安恍然地‘哦’一声,指着茶具问她,“你是以为我要用这个?”
他很是懊恼的说,“我也想啊,但是我不会,买回来我也没用过。”
阮灵芝眨眼,“那你买来做什么?”
梁安露出一排白牙笑,“好看。”
他忽然想到什么,眼里冒着光,“你不是会泡茶吗?”
阮灵芝大一那年赶好学校庆周年的汇演,李碧珠拦下一个传统文化类节目。
本来安排在一旁泡茶的女同学,在这个节骨眼中暑实在赶不上表演,抓壮丁似得找来阮灵芝,她临时抱佛脚学点皮毛就提枪上阵,李碧珠对此言辞凿凿,反正美人微提裙裾已是赏心悦目,谁还管她专不专业。
后来因为这事儿,她确实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茶道,可惜火候未够,先失了兴趣,便也搁置一边。
现在阮灵芝感到讶异的是,连她自己都忘了的事,梁安竟然记得。
阮灵芝轻轻皱眉,“会一点,但是……”
她说着抬眼,看见梁安的表情,勉强改口,“好吧,我泡。”
他立刻又笑如春风。
阮灵芝移坐到茶案前,将清洗过的茶杯摆好,打开小电磁炉烧水,抽空问他,“你一直住这儿,你的老板不会有意见吗?”
梁安漫不经心的摇摇头,“不会。”
阮灵芝拎起烧开的水壶,把瓷器浇烫了一遍,垂眸说着,“那他对你还挺好的。”
梁安从盯着她落到脸上的一缕碎发中回过神,想了想,“我就是老板啊。”
阮灵芝一愣抬头,取着茶叶的夹子顿在壶口。
这时,突兀传来一句调侃,“嚯,梁少爷可以啊,你哪儿请的泡茶小姐,长得还挺标致。”
他们闻声皆望去,见到的是一位阮灵芝素未谋面的男人,他将羽绒服脱下搭在衣架上,随后便向他们走来。
比起介绍,梁安皱眉,“标致不是一辆车吗?”
唐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阮灵芝站起身,先自报家门朝他伸出手,“你好,阮灵芝。”
唐昊听到她的名字眉毛一挑,笑中含着意味深长的情绪,“是你啊。”
不留给她疑惑的时间,他就握住阮灵芝的手,“幸会幸会,我叫唐昊,常听梁安提起你。”
等唐昊落座后,梁安拍着他的肩,对阮灵芝说道,“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好朋友。”
“我应该是你不辞辛苦的劳模员工。”唐昊故作悲戚的说。
梁安点头,“也对。”
唐昊鼻子一皱,“你还当真啊,下个月再不涨工资,老子马上拎包走人。”
梁安只管眉开眼笑,“我知道你是开玩笑。”
唐昊:“谁他娘跟你开玩笑了。”
阮灵芝无奈的笑了,不准备插话,低眸折腾茶叶。
在她不徐不疾的泡茶过程中,他二人拌嘴就没间断,阮灵芝作为旁听者顿然发现,唐昊虽言语犀利反观梁安居然都能轻松应对,恰是利用不懂其理躲过一些尖锐的问题,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思。
没一会儿,徐徐滚入杯中的色如淡墨书竹枝,溢出茶香迭迭。
阮灵芝放下茶盅,抬眼与梁安视线相碰,他眼睛里有迢遥的光,对她明朗一笑,或许是她的错觉,也不该妄自怀疑他心有狡黠。
梁安兴冲冲地捏起茶杯,她还来不及提醒,就看他仰头一饮而尽后,被烫到整张脸痛苦的皱起来,阮灵芝不忍的问,“没事吧?”
梁安一边朝她摆手,一边拿起地上那瓶绿茶饮料,拧开盖往嘴里倒,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
这厢唐昊执起茶杯从鼻尖嗅过,再细细从口中渡过,连连称赞道,“好茶,味如甘霖,清香怡人,这才叫物尽其用。”
听他如此评价,阮灵芝不好意思的说,“不要这么夸,我和别人正经会茶道的一比,都上不了台面。”
阮灵芝和唐昊你一言我一语,梁安放下饮料瓶,很不开心,“能不能说点我可以听懂的?”
“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搁你手里就是一堆没用的垃……摆设,到人家手里才体现它们的价值。”唐昊举杯说着。
半惑半解的梁安看向她,豪爽道,“那你全部拿走吧。”
唐昊就差没喷出这口茶水,抹抹嘴但笑不语。
阮灵芝也是一愣,慌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要给我看猫的吗?”
经她提醒,梁安豁然记起这件事,他起身抬手示意阮灵芝稍作等待,自己则快步走出休息室,阮灵芝回过神,视线从梁安举步生风的背影移开,又迎上唐昊的盈盈笑脸。
不多时,梁安抱来一只体型瘦小的狸花猫,唐昊已趁刚才的空当将阮灵芝的近况打探个遍,只剩一个至关重要的感情问题。
然而,她见到梁安怀里缩成一团的毛球,就不由得站起来靠近他们,完全把唐昊抛去脑后。
阮灵芝半弯腰仔细端量,它的圆脑袋上竖着两只尖耳朵,毛发是奶茶般的颜色,眼睛介乎于鹅黄与柳绿之间,像两颗小孩儿玩的玻璃弹珠,正警惕的看着她。
梁安眼睑微垂,挠挠小猫的下巴,说着,“它叫pasta,我是在排水管里找到它。”
阮灵芝疑惑,“排水管?”
梁安重新看向她,“工地上的排水管。”
是一个雨夜,他拎着印有某间超市logo的塑料袋,行走在看不见的雨中,沿街的路灯总有几盏不亮,雨水簌簌地砸在深黑的雨衣和帽檐上。
走过因骤雨而暂停施工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