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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暴风雪突袭了永恒森林,犹如一只肆虐的魔鬼装牙舞爪的在森林中横行,被暴风雪肆虐断裂的枯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和风雪夹杂的咆哮声,仿佛化作魔鬼狠历的嘶叫。
白茫茫的雪地里,媚尔趴在签订好坐骑契约的高级凶兽雪獒身上,一手提着魔法灯替走在雪獒在前面探路的碎月照明,一手紧紧抓着雪獒身上的毛发,白色的斗篷在风中被扯得“啪啦啪啦”响,耳边除呼哨的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此时,到处都是萧瑟的风雪,一人一兽迎着暴风雪前行。碎月在朦胧灰暗的森林中,一方面要感知前方似否有凶兽或者凶险,另一方要探清前面的路,寻找躲避暴风雪的地方,明显感到有些吃力。若不是媚尔手上的魔法灯,两人估计这会已经迷失在变幻莫测的永恒森林中了。
经过对付雪獒和金发精灵的事情后,两人比预划中的时间晚到了这条通往布罗斯的必经之路,两边的高峰直插云霄,呼哨的北风被两座山峰凝聚挤压成强流,在强流的阻力下一人一兽在雪地里更是寸步难行。
看样子,如果还找不到躲避暴风雪的山洞,今晚两人就要被埋在这片雪野之中了。风帽下,碎月的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手指山右侧山峰的一个角落,张口刚说了句:“应该在那附近,以前……”夹杂着大雪的北风灌进嘴里,将后半段话给噎了进去,呛了一下,他连忙闭上嘴,用手示意媚尔跟着他走。
以前,弗罗斯应该带着碎月在这附近躲避过同样的暴风雪。只是很明显,这位灰发矮人少年虽然在永恒森林生活已久,却是第一次从被保护者转换成监护人,没有一点监护人该懂的保护与措施。
做出碎月后半段话推断的猜测,媚尔白了他一眼,拉了拉雪獒尖尖的耳朵,示意它跟着碎月走。然而,原本一直服从媚尔命令的雪獒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如红色水晶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的神色,绒白的前爪在雪地上抓了抓,接着对着山峰嗷叫了两声。
碎月疑惑的回身来媚尔面且,俯身在媚尔耳边大声问道:“它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媚尔的上耳朵,暖暖痒痒的感觉让媚尔脸上一阵绯红,连忙低头细细分析了雪獒的神色,发现雪獒的眼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山峰的顶处,媚尔顺着它的眼光抬头向山峰顶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碎月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墨蓝色的眼睛眨了眨,低下头露出一抹和媚尔一模一样的邪笑:“好像没什么啊?也许它还不肯服你?要不你再给它来几下?”
“嗷—嗷—”那雪獒马上抗议的朝碎月嗷叫了两声,全身白色的毛就像被电触了般全部炸了起来,一眼泪汪汪的回头望了望身上的媚尔。
“哈哈。”媚尔掩嘴笑了几声,想到再给这只可怜的雪獒扎几针,说不定高傲的雪獒就要以死来保证自己尊严了,连忙安慰的拍拍雪獒巨大的脑袋,表示自己不会真的再扎它的。
这时,雪白的山顶上,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咔嚓”,山壁上的大型雪层、雪板断裂,一大块雪板“轰隆”一声砸在他们不远处,冰雪四溅。
碎月率先朝那山峰顶望去,清秀脸顿时白得铁青,来不及向媚尔解释便一掌打在雪獒的臀部,大吼一声:“快跑!雪崩!”
雪獒痛得嗷叫一声,深知危险将至,求生的本能让它瞬间做出逃命的决定,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奔去。还没反应过来的媚尔差点被疾驰的雪獒甩下去,惊慌的惊叫了一声,连忙抓住雪獒的毛发,重新伏在那雪獒的毛发间。
身后的碎月在两峰之间,一边躲避砸下来的雪板,一边努力提速紧紧随在不远处,体力消耗的特别快,很快就被以速度着称的雪獒甩在了身后。
担心碎月的媚尔回头看到被甩在身后的白色影子,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没有注意到头顶上一块巨型的雪板正朝着她砸了下来。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碎月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绝,毫不犹豫的抬手在空中比划出复杂的图纹,墨蓝色的眸子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全身化作一道金色流星光束,向媚尔头顶上的雪板射去。这是弗罗斯爷爷教他的唯一一道用魔法的保命绝招,此刻竟然用来粉碎雪板,实在有些大才小用,但是一想到媚尔可能受伤,碎月就容不得自己想那么多了。
“嘭”,雪板被金色流星花为粉碎,金色的光芒流散而去,落在媚尔身后,随后一抹白色的影子被狠狠的砸进雪地里,迸溅出晶莹的雪花。顷刻之间,雪崩夹杂着滚石呼哨而至,淹没了媚尔身后的的一切,随即这场暴风雪及雪崩仿佛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善良的矮人而制造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永恒森林恢复了最初看似温和无害的模样。
媚尔瞳孔收缩了下,轻轻颤动着,淡白的双唇哆嗦了下,大声的唤了一句:“碎、碎月!!”
寂静的四周没有一点回应,更没一点灰发少年的踪迹,媚尔陷入了恐慌之中对雪獒命令道:“回到碎月掉落的地方!”
听话的雪獒低头在雪地上嗅了嗅,转身缓缓的走到碎月掉落的地方。媚尔提着魔法灯,踉踉跄跄的从雪獒身上跳了下来,两脚深深的扎进了雪地里,竟然怎么拔也不拔不出来。
下面的雪已经凝固成冰层,想到少年可能也被冰层给困住了,媚尔就慌乱不已,命令雪獒将自己救上来后,让它用爪子将眼前这片雪地刨开。
逐渐的,积雪被雪獒刨开了,露出光滑的冰层面,媚尔把魔法灯提到冰层上,看到冰层下面一抹模糊的影子,便心急如焚。
命令雪獒试图将那冰层刨开,但是无论雪獒爪子有多锋利无论怎么刨,也刨不开坚硬的冰层,只能在上面抓出几道浅浅的抓痕。
沉吟了一会,不得已的情况下,媚尔命令雪獒将她带到山峰底下,寻块了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头,便回来对着冰层凿了起来。
不过,媚尔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年龄,尽管媚尔用尽吃奶的力气,也只能在冰层上凿出几个浅浅的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媚尔喃喃的自问了几句,扔掉石头,一屁股坐在了光滑的冰层上,蜷缩着双腿,靠在雪獒的后腿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从未如此恨过自己的现在这副孝子的身躯,竟然连冰层也砸不碎。
那个善良的矮人就这么死了么?那个总是宠溺自己的矮人少年就要这么死了么?那个老是厚脸皮和自己赛跑的灰发少年真的就要被埋在这里了吗?
悲切、绝望、一旦侵入内心,悲伤就仿佛洪水汹涌而至。“碎月……对不起,对不起。”媚尔怔怔的望了会冰层下的模糊影子,将脸贴在冰冷的冰层上,泪水不住的流,眼前一暗,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