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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沉声道。
半夏回到宫邸内,她叫人把之前那个前来传递消息的人给带下去,自己径直来到许姜门前。
她看到许姜母亲,唇角一弯,“还请许氏女君先避让一二,我有话要和许姜说。”
许姜一听就要发怒,她柳眉倒竖,正要开口。许姜母亲抢在女儿发怒之前,起身离开。
“苏己好大颜面,现在都能赶我母亲离开了。”许姜阴阳怪气。
半夏根本不在意,她肃起面孔,“有消息传来,说是大军前线败了。现在父亲和伯昭是如何情况,暂时还不知道。”
“那就是下落不明?”许姜惊道。
许姜呆呆坐在那里,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半夏看许姜哭成泪人,出声提醒。但许姜不管她,哭的满脸涕泪,一面哭,一面要把母亲找回来,“左尹之前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可好。见不到了。”
许姜哭的撕心裂肺,完全不管半夏在说什么。
半夏亲自来告诉她,是对她作为屈襄正妻的尊重。谁知许姜哭闹不停。
她安抚了几句,见许姜还是如此,干脆抽身离去。让许姜母亲来。
许姜还是半点都靠不住,她回去亲笔写了书信,让家臣送过去。
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败了。楚王在那里,总是要回来的。只要回来,那么就还是沿着那一条路。
家臣去了,半夏忧心忡忡,谁知道许姜在这个时候,竟然还给她弄幺蛾子。
许姜第二日,让人把自己抬到堂上。然后把家老给召来,令家老把所有权柄都交给她。俨然一副要当家做主的样子。
家老见许姜这幅作态,自己来应付她,另外叫人去请半夏过来。
家老年岁是许姜的两倍还多,圆滑的厉害,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顺着许姜的意思。许姜被家老那一番长篇大论给绕晕了头,等缓了好会,才反应过来面前这老家伙,根本就不让她如愿。
“大胆!”许姜怒拍了一下案面。
“是何人大胆?”半夏直接从长廊的另一头走过来。家老看到她来了,立刻对她行礼。
半夏对家老屈膝,回头看许姜,许姜接触到半夏的目光,很是不悦,“你来的正好,家老说夫主走之前,曾经说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你。但是现在可和以往不同,夫主和伯昭下落不明,理应由主母持家。苏己以为呢?”
“……”半夏看了一眼家老,家老对她弯腰下来。
她回头看着许姜,“现在消息不明,前线战事变化相当快,不到人回来,根本就不知情况怎样。许姜这么说,实在是太早了。”
半夏年岁比许姜大,还曾经经历过戎事。话语淡淡,甚至面上半点多余的神情都没有,但是浑身上下的气势,绝非许姜能比。
许姜压的呼吸一窒,“苏己想要作甚么?”
半夏人站在下首,但面对有主母身份的许姜,没有半点谦卑之色,她下巴微抬,“不是我想要作甚么,是你想要作甚么。父亲在前线,下落不明,正是要派人仔细打探的时候,许姜却急着抓住权柄,敢问许姜心中想的甚么呢?”
家老和家臣们面上纷纷露出赞同之色。
许姜脸红气短,她此刻已经被半夏重重的压了一头,她“你”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从嘴里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最后她近乎是耍赖的道,“我是左尹的正妻,现在左尹生死不明,就应该是我来掌控大局!”说着,她似乎想到甚么,“伯昭也不知现在如何,难道我所出之子,不也是嫡子吗?!”
她此言一出,半夏的眉眼里流露出浓厚的讥讽。
许姜竟然和她说宗法?
“许姜说此事,实在是为时过早。”半夏沉声道,她往许姜上首的位置走了几步。
她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没有向许姜行礼,她现在被许姜激怒,面上似笑非笑,气势比放在更重。
她居高临下,看着许姜在那里维持着自己所谓主母的尊严。
许姜望着半夏越来越近,她喉咙发紧,只看到那张樱唇开合,“家老等人都是服侍屈氏几代的人,现在局势未明,就说父亲伯昭生死不明,想要抢夺权柄,合适不合适,问他们就清楚了。”
说罢,半夏看向家老。
家老立即高声道,“臣认为不可!”
“臣认为不可!”家老之后的那些家臣,还有其他的侍奉屈氏的士人立即大声道,“不可!”
家老早就对之前许姜那一番言论积了一肚子的怒气,现在主君和少主还没有实实在在的消息,她就想着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去,这怎么能行。
“主君临走之际,已经向臣等道明,一切事务皆问过伯己,既然有主君之命,臣等只听命伯己一人!”
家老说完,冲半夏跪拜下来。
有家老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俯身。
半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些家臣和士人,抬起手来,广袖徐徐展开,上面凤鸟的秀纹越发栩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