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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终于看到了让耳击倒追了三年的“对象”陆封。
彼时她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戴着冒牌的学生证，跟程多多躲在操场后的大榕树后面，看着主席台上正意气风发的做着演讲
的挺拔少年。
程多多在一旁压着激动的声音，“嗷嗷嗷，我对象还是这么帅！”不一会儿又气着骂道：“卧槽，三班那个乔爽又那么直
勾勾的盯着陆封看！表情也太恶心了吧！还鼓掌！妈的真是够乔揉造作的！”
“那叫‘矫揉造作’。”
程多多嘟囔，“她姓乔嘛，故意给她改的。”
顾惜忍不住笑，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又有些羡慕她这样的光明正大。
初中的顾惜成绩一般般
楍章幯巳被隱藏 請菿яоǔsんǔωǔ，χγz查閲楍章内容（棢阯僞：яоǔsんǔωǔ｛яоǔ書楃拼音｝。ㄨㄚＺ），中下游，经过连临霄的临时恶补后才勉强开了窍，顺利考上高中，但高中课程多杂还难，她的理
解能力跟不上，怎么也学不进，高中三年学得异常艰难。
高三第一场模拟考失利，她竟然都不意外，只沮丧的想：啊，果然是这样。
但连临霄也不知道哪里得来消息，当她发了一条短信：只是发挥失常而已，惜惜已经很努力了，一定能考上的。
那条短信成了推着她前进的手。
为了不让连临霄失望，她开始疯一样的参加补习，不仅仅是周六日，连平时放学后都把行程排满了，她花钱，约了班上成
绩好的同学一起留校做作业。
那昏天暗地的半年多里，连临霄和他的那一句鼓励，是她漫长暗夜里唯一的一束光。
她不敢停下来，唯恐那束光离得越来越远。
哪怕她的努力她的前进，也只够与那束光保持远远的距离而已，她也不要停下来。
她不像程多多，可以跟喜欢的人同班三年，她一整个高中，见到连临霄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十次，那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一
个梦，而程多多多幸运……
“不行。”身边突然响起一句话，打断了顾惜的思维。
她看过去，“怎么了？”
程多多已经拉上她，气恼道：“这样下去不行，陆封太招蜂引蝶了，他已经无视了我三年，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
代价！”
“你……”顾惜正想问你要干嘛，就被她拉起来跑，“惜惜你跟我来！”
因为正是每周一的国旗下讲话时间，各个教室里空空荡荡，出入极其自由，谁也没注意到，主席台上陆封在一次状似不经
意的远瞥，没看到人后，表情有片刻的凝滞，后面的演讲的语气明显冷淡下来。
“你在这守着，有老师来了你就帮我拦着。”
顾惜本质上只是个学渣，完全不是程多多这种坏学生，很紧张，但对方都不说第二句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响起一阵小的动静，很快恢复，接着原本传出陆封字正腔圆演讲的广播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后传来“滋啦”的噪音，
再就是有人拍了拍话筒发出“喂喂”两声试音。
顾惜惊讶，是程多多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那个门牌上写着播音室。
——“陆封，你听好了，我喜欢你，如果这个学期还没有把你追到手，我就表演倒立拉屎！我说到做到，你听到没有，如
果你忍心让我吃屎，你她妈就继续拒绝我吧！还有，那些喜欢陆封的你们也给我听好了，陆封迟早是我男朋友……”
一个很胖的中年男人急喘着跑上楼，“程多多！”
半个小时后，教导主任办公室里。
顾惜无地自容的低着头，程多多却显然见多了这种场面，毫不知悔改、趾高气扬的抬着下巴，一旁的程瑾抬手打了她一
下，她才不服气的别开脑袋，有点怂了。
“……程瑾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妹妹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三天一小过七天一大过，跟你当年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也是王老师您细心栽培。”
程瑾当年可是学校拔尖儿的风云人物，他推掉几家名校的保送名额硬是考了个省理科状元，以七百十二分的高考成绩进了
QH，给学校带来了很大一波的名气，前两年他回母校捐了两栋图书馆，同时也把他妹妹送了进来。
原以为程多多跟程瑾好歹是亲兄妹，多少有些学霸基因，却不曾想一入学就打架，什么是校规不允许的她干什么，高一不
出半年已经成立了一个混混小团体，哪里有打架斗殴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让学校领导头痛不已！
现在好了，还想把他们学校明年高考的希望陆封给祸害了。
绝不可能！
程瑾又跟学校的教导主任作保证，说一定严加管教，让程多多剩下一年里不再犯错，教导主任给了他面子却也有自己底
线，说：“这样吧，程多多你今天就调去二班，学校禁止早恋，早恋非常影响学习知不知道！”
一听调班，程多多顿时就炸了，“怎么耽误学习了，我喜欢陆封三年了，我成绩也没变差啊！”
“我说的是影响陆封同学的学习！你年年成绩年级垫底，还差哪去？”
程瑾答应了王老师，程多多立刻不满，程瑾轻描淡写看她一眼，眼里却暗含警告，“你有意见？可以，打赢我，我说服王
老师不给你转班。”
程多多：“……”
靠。
欺负人。
程瑾又说了几句好话，终于得以把两个犯错的小同学带出办公室，顾惜简直羞愧到像钻地缝了，程瑾让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的程多多先回去，自己带顾惜回家。
听到这个安排，程多多忙给他哥挤眉弄眼，“哥，惜惜姐姐遇到渣男失恋了，心情不好，你带她到处玩会儿呗！堂堂一个
心理咨询师，开解开解她呗。”
程瑾没表态，只赶程多多回班级里去。
等顾惜上了课，他才说：“先带你去买双鞋子。”
顾惜“啊”了一声，低头看到自己脚上那双程多多的旧鞋，不能说旧，还很新，只是程多多这两年个头疯狂窜，最夸张的
时候前一个月买的新鞋第二个月就挤脚了，所以家里堆着很多不合尺寸的鞋。
顾惜早上牛奶不慎打翻，弄脏了板鞋，不好穿了，程多多就找了双以前的给她，但到底不是按着脚的尺寸买的不太合适，
加上船袜太短，她右脚后跟已经磨破了，隐隐作痛。
顾惜自认为没表现出来，却没想到竟然被程瑾发现了。
在鞋店里坐下，顾惜脱了鞋，才发现后面破了好几层皮进去，她本来就是怕痛体质，不看到还好，看到简直痛得受不住，
在营业员把鞋子拿来给她试的时候，程瑾已经驱车跑了趟药店，给她买回了消毒水和创口贴。
双氧水的剧痛让她狠狠攥紧手中，等刺痛过去，她才发现自己抓着程瑾的胳膊，忙撒开手，红着眼睛说了声抱歉。
程瑾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顾惜为什么道歉，继续用棉签清理掉伤口上的白色细沫，然后贴上创口贴。
“谢谢程哥。”
程瑾帮她贴好创口贴，拿了鞋子给她试，自始自终单膝跪在地面上，眼神也没冒犯到往其他地方看。
两人没回家，程瑾说时间还早，带她出去散心。
去的是罗阳城最大的海洋馆。
“我觉得你可能会比较喜欢鱼。”
只在家里见过她对着水族箱驻足，就察觉到了这一点，顾惜莫名有点奇怪的感觉，想起程多多说的程哥是心理咨询师，就
更不适了，学心理学的人，好像都有一双洞穿人的眼睛。
这么一想，她决定待会儿尽量不说话。
但程瑾博学，水族馆里小到指甲盖那么大的玻璃拉拉到像长着翅膀的庞然大物蝠鲼，他都认得出来，偶尔的话题幽默风
趣，引得进海洋馆前还满心防备的顾惜不知不觉就参与进了话题里，等逛完，竟还兴奋不已，
楍章幯巳被隱藏 請菿яоǔsんǔωǔ，χγz查閲楍章内容（棢阯僞：яоǔsんǔωǔ｛яоǔ書楃拼音｝。ㄨㄚＺ）感觉说得口干舌燥。
程瑾给她买了一瓶水，又送了一尾血鹦鹉送给她。
“你别看鹦鹉鱼这么漂亮，但其实它是有攻击性的。”程瑾说：“做人也一样，人可以善良但不能失去攻击性，虽然人类
现代社会在进步发展，但很多时候跟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生存理念很像，交际圈朋友圈，学校、公司，无时无刻不存在着或明或
暗的竞争关系，甚至是情人之间也一样。”
“多多在感情方面就很有攻击性和侵略性，你今天也看到了，她做事不过脑子。”
顾惜笑了一下。
“但她目的性很强，并且不轻易放弃。”程瑾当然知道今天程多多那一番挤眉弄眼的用意，但顾惜到底年纪还小，他下不
了手，也不想趁虚而入。
她明显还放不下那段感情，睡觉时总偷哭，白天小眯一会儿都会做梦。
她看上去很矛盾、很挣扎也很痛苦，尽管她没没表现出来，但她的身体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她在逃避。
毕竟还小。
“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了，身不由己、情不自禁，两个最直观的成语告诉人，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当一个人深陷爱
情，ta必将无法控制身体，也无法控制情绪。”
他站在街边，看向她，“小惜，你跟你男朋友因为什么闹矛盾？”
连临霄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嘴唇发白，开了一天的车，醒来后足足十二个小时内未进食，手里只捏着一瓶矿泉水。瓶身骤
然变形，他看到那个男人抬手，怜惜的捧住了顾惜的脸。
——“他。”
顾惜哽咽着，眼泪汹汹掉出来，“身不由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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