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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所谓更形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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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房门,迟幼钦一转身便见着院子里的俩人,顿了一顿,果断还是提步走到了那二人面前。

阿攸见她走过来,怀抱着的满脸泪痕的阿兮。

“阿兮,别哭了。”

阿攸轻拍了拍阿兮的肩膀,扶着阿兮对着迟幼钦沉声说道,“迟姑娘,我姐妹二人有话想跟你说,随我们来一下可好?”

对上阿攸那不置可否的目光,迟幼钦也不及多想,只微点螓首。

而后便随她们出了院子,绕道庵堂之后,出了后门,走到庵堂后山的小亭子里。

在亭子中站定,阿攸倒是没拐弯抹角,对着迟幼钦直言道,“迟姑娘,阿攸也就不绕圈子了。我家小姐如今已药石无灵,她定然也将她的想法告知于你。”

纵使是竭力保持音量的平和,迟幼钦却还是能听出阿攸声线里的颤抖和悲伤。

“自我二人跟随小姐,便是受小姐亲待,自是比谁都不愿看着小姐就这样离去。虽说阿攸不太赞成小姐的一意孤行,也不是太相信你……”

顿了顿,看着迟幼钦神情并无很大变化,阿攸吸了吸鼻头,才又继而说道,“但…小姐愿意相信你,我二人也无话可说。迟姑娘若是答应了小姐的请求,日后我二人定竭尽所能听你调遣!”

话音一落,阿攸就毫无征兆地拖着一旁那一直悲泣不成声的阿兮猛地朝迟幼钦跪下。

“迟…姑娘,求你了!阿兮给你磕头了…”

阿兮说罢竟就真的硬生生地朝地上猛磕头。

迟幼钦见状连忙蹲身扶着阿兮,想要对她二人说些什么,喉头却似有千千结,一时无言。

这状况实在是有点儿……

焦急地看着她们这样,迟幼钦也不知怎地就忍不住伤感连连,不禁双眼热泪涌上……

还未及眼泪落下,心头却突然如针扎一般。

忽地一痛,一股强烈的不安猛然袭上心头……

“不好!快回去!”

话音未尽,迟幼钦就一把拉起跪着的二人,匆忙原路折返迅速跑回到叶梦钦的院子里。

站在屋门前,平复了三分气息,迟幼钦才一鼓作气推门而入。侧身看向内里,见叶梦钦还静静的躺在床上,才长舒了一口气。可气未吐完,迟幼钦就不由得眉头紧走,这境况……

屋子静得太过!静得呼吸都感受不到……

又是一阵猛烈浓郁的不安感袭来,迟幼钦再顾不得其他,努力压着胸口的惶恐不安,三两步跑到床边,扫眼床上面容平和的叶梦钦,俯身忍着气轻声唤道,“梦钦?”

“……”

“梦钦,该喝药了。”

“……”

看着床上那毫无反应的人,迟幼钦突地大脑空白,双眼包不住的热泪终于是决堤而出,声嘶力竭地吼叫……

“叶梦钦!叶梦钦!你醒醒!叶梦钦!”

无论怎么唤怎么晃,床上的人却都只是静静地躺着,连睫毛都未颤抖半分……

迟幼钦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叶梦钦,依旧沉声一遍一遍地唤她的名,只希望她是睡得太沉了,听不见罢了。

可是,当目光突然扫过一旁默默哭啼的阿兮和忍痛别过头的阿攸,她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叶梦钦真的走了,还不等她完全接受就走了。面上还笑得那么美,若不是适才怎么唤都唤不醒她,迟幼钦只会以为她做着一个美梦,一个美得不想醒来的梦……

迟幼钦瘫坐在床边,红着双眼噙着泪垂首,沉默许久,抬首拂了面上的泪痕,起身将叶梦钦枕边的黑血玉拿起系在脖颈上,摩挲着黑血玉,转身对着阿攸阿兮忍痛说道,“阿攸,阿兮,处理好你们小姐的后事,咱们再回叶府。”

迟幼钦带着眼中不明朗的痛楚,也不管身旁的两个人是否听明白了,便缓缓走出房间。

想想这境况,迟幼钦却是不知该笑还是哭。

想要逃离现实,所以来了这陌生的世界。想要体验古代,所以来了。想要身份,所以叶梦钦给了。

可为何自己现在的面容与病榻上那香消玉殒的女子貌若孪生?

纤巧柳眉,丹凤明瞳,肤若凝脂,唇若红樱。

这算什么啊?

这般的模样,迟幼钦可从未有过潜意识。

因为自己这张莫名其妙的脸,叶梦钦就直接那么轻松地撒手人寰,不顾生者……

那种感觉,像极了是自己的到来催了她提前结束生命,然后还堂而皇之地替了她的身份,风光明媚地活着……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院子里树上落下的片片梧桐叶,垫了院中青石板一片昏黄。迟幼钦伸手接住一片枯叶,泪流苦笑。

流水替落花,秋风送水入都城。谁又知,曾经翩翩花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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