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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臻!”
一声喝罢,迟幼钦当即一个三步上篮似地蹿到叶少臻身前,拦着屏风口,将左手拿着烛台的抵在叶少臻的胸口处。一敛适才暴喝的怒气,满目含笑地看着叶少臻,清泠泠地说道,“臻弟是不打算给二姐一个解释就走么?”
说话间却又是气势逼人地看向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
叶少臻闻言侧头错开迟幼钦的眸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随后双手虚抬,退身走回到圆桌前坐下,一脸英勇赴死的表情仰头看向依旧举着烛台,一步一顿走来的迟幼钦。
“二姐姐,你想听什么解释?臻弟定然知无不言!”
说完咧嘴一笑,还露出他那一口皓齿。
迟幼钦眯眼看着叶少臻的模样,走到圆桌前,将烛台放在桌上上,自己也坐下。“臻弟今日可是午膳吃多了些?”
“哈?”
午膳吃了啊……
“嗯?”
叶少臻一脸犹豫地挑眉看着迟幼钦回答,“是……吧?”
“去掉‘吧’,是,还是不是?”迟幼钦理了理垂下的发辫,睨着眼看着作死的叶少臻。
“是!”这次叶少臻一脸坚定地回答,虽然没有想明白迟幼钦为什么这么问,但想着是自己有错在先,还是顺着她的意回答了大事化小吧……
迟幼钦看着这小崽子坚定的表情,满意地笑了,“水也喝了,臻弟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二姐困了。”
叶少臻有些不明所以,这又完了?
刚才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怎么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
“二姐姐…你没问题了?”
“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
叶少臻闻言一个惊吓,”二姐姐,你也是我家的人噢!”
迟幼钦一声嗤笑,忽视掉叶少臻的话,转而郑重地说道,“我这个人呢,一般不和三种人计较。一呢是鳏寡孤独者,这类人大都是心理扭曲,计较了也没用。二呢是顶头上司,因为我惹不起,第三呢,”说到这,迟幼钦满脸怪异地看着叶少臻笑了一笑,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就是你这种啦,吃饱了撑的,半夜梦游的人。”说完亮给叶少臻一个标准微笑,朝着妆镜台的窗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我放好烛台转身前消失,怎么开的我的窗便怎么将我的窗关好!”说完迟幼钦便起身不再理他,拿了圆桌上的烛台乘着月色朝归置烛台的壁桌走去。
叶少臻感受到莫名的被鄙视了和被嫌弃了的感觉。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迟幼钦,果断转身,翻窗离去。
“嘭!”
还真的就从外边关上了窗户。
迟幼钦用手揉揉自己笑僵的面部肌肉,一脸警惕地检查了窗户的窗栓完好,又关紧一次,确认无误之后,才走到床边,脱了披风着里衣入睡。
……
再说叶少臻乘着夜月,飞身回到自己的致远阁,合上窗门。径直倒在床上,一手抬头,一手将怀中的蚕丝器掏出,看着残留在丝线上的斑斑血迹,不免心中思量:这个“二姐姐”身份不明就算了。这胆子,也着实大了些。恐怕是她不知道这蚕丝器的厉害吧。若不是自己制止得及时,她那一只玉手,恐怕是没了。
呵,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想罢叶少臻又起身走到外屋软榻上,将烛台移到榻上的矮桌上,又把手袖中的宣纸取出平铺。
刚才叶少臻只是照例办完事后准备飞檐走壁回了东苑,路过西苑时,看到西苑竟还有烛火亮着,心下起疑。于是才乘着月色,飞到那亮光的梧桐树上,院内竟不见护院守着,叶少臻心下暗踱,这个“二姐姐”还真的有问题?莫不是谁派来的奸细?正想着要不要一探究竟,就听到屋内“啧啧呀呀”声音,好似是她在把玩什么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叶少臻忍不住,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飞上房檐轻轻揭开了一片瓦,欲一探究竟。
从上往下,看到迟幼钦一脸满足地盯着书案上的宣纸看个没完,看得叶少臻也很想知道那宣纸有什么能让她这么着迷。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俊逸的叶少臻少爷,便等着迟幼钦回主屋后就把书案上的纸给小心翼翼地顺了出来,可还是失策地“砰!”把那镇纸给弄到书案下。
叶少臻还未来得及将放置好镇纸的蚕丝器收回,就发现迟幼钦突然又折了回来,当即就趴在屋檐之上,手里揪着蚕丝器的一头,一动不动。
本来还有些担心她看到画不见了,可是她还偏偏眼尖看到了地上的蚕丝器。
只是该说她聪慧呢还是警觉呢?拿起蚕丝器之后,竟然又默默地放下蚕丝器,起身径直地走回里屋。
只是那步履姿态,像是发生了什么惊恐的事似的。
叶少臻一时玩心爆发,于是就想吓她一吓,看看胆子这么大,敢冒充叶府二小姐的她,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可这一吓,叶少臻还真发现这个“二姐姐”与一般的闺阁女子的不同。
胆子贼大,脾气也不小!
只是她的思维方式,实在是…跟不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惹天惹地不要惹女人?想着她说自己是吃饱了撑的夜游,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舒坦。
目光停在那张顺来的宣纸上,叶少臻不由得眼前一亮。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诗在左,画在右。
虽然这诗画的排列和魏国的行文作画“左画右诗”的习惯相异,但整个诗画却显得和谐美好,意境匪浅。笔墨游走间顺心随意,一气呵成。
只是这字看着有些奇怪,刚劲有力,笔峰分明,不似一般毛笔。或者说,不该是女子能写出来的感觉。
看来,她确实不是二姐姐啊!
思量间,叶少臻也有些莫名地担忧,以这样的字抄录经文,她要如何蒙混过关?
轻轻抚上纸上的墨迹,叶少臻突然想起六年前父亲将那二姐姐送走时,叶梦钦看向叶府的大门,眉头轻蹙嘲讽地一笑,而后一个转身决绝地进了马车不再回头的模样。让藏在门后的九岁的他,心底微颤。
若不是自己一时贪玩任性,恐怕她也不会生了大病。也不会被送走,孤独地在那孤庵中生活这么多年……
看到现在的“叶梦钦”,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二姐姐,但她肯以叶府二小姐的身份回来,叶少臻不知为何心中的惭愧感才稍有消减。
一番伤感回忆之后,叶少臻又果断地收好画作放到衣橱后的暗格中。
褪去黑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叶少臻,你很忙的!以后能帮她就帮,别的少想!
睡觉!
夜已深,叶府灯熄。翌日又是喧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