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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面前那满地的各色的菊花,连香像是快活的鱼儿一般,畅游其中,又像个美丽的蝴蝶,在各个花朵之上留上她的抚过的痕迹!
看着她那般快活的样子,我的心柔软起来,闻着这幽幽的花香,轻风拂面,柔软而又舒适,这般惬意的生活,何尝不是心底最深的期盼!
“妍樱,”连如水轻声唤。
我回头看向他,平静的问道:“怎么了?”
他犹疑着,并不急着询问,我轻笑起来:“有话你就直说好!”
朱唇微张,轻柔的声音:“妍樱,你肚子里的孩子……”眼中带着浅淡的哀伤,一抹刺痛划过!
“你都知道了还用问么?那晚你不是看见了么?”我端起桌上泡好的菊花茶,菊花的花瓣在茶水之中散开来,层层叠叠的花瓣,不复最初的色彩,只余现下这般透明而又清爽,茶水之上泛起层层烟蕴,借着这淡淡的暮霭,掩盖我心中的疼痛。
我那般诚恳、认真的告诉他我想为他生一个孩子,我却这般的没用,保不住肚中的孩子,没有听从木逸清的忠告,如若我早些告诉玄帝,他就不会下决定去浔安,也不至于遇见琴瑟,被琴瑟追杀,更不会让其杀掉我们的孩子!如若他知道,他定会欣喜万分,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可是,一切都太迟了,都怪我太任性了,太自作聪明了!
我是这般的残忍,竟是亲手断送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婴儿!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带给他的只有心痛,只有伤心,还有他对我的误解!暮妍樱啊暮妍樱,瞧瞧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啊!
连如水见我恍惚失神,轻声咳嗽了一声,我回了神来,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花香顺着喉咙弥漫开来,留下清爽的感觉!
“对不起,妍樱,我不该提这个的!”连如水轻声道,语气之中带着浅浅的自责之意,大概是见我失神,想是自己的话语勾起了我的伤痕!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的,不是么?”我放下了白色瓷杯,露出一丝笑容。
彼此再无话语,竟是安静下来,只剩轻微的呼吸声,轻笑着看着在花中玩耍的少女,一身鹅黄色的群衫随着她一蹲一起的上下翻动,飘逸起来,竟是有些羡慕这个无忧的少女了。
“你妹妹很可爱!”我不由得由衷的赞叹道。
“是啊!”连如水亦看向那个连香,那个快活得如同一个花蝴蝶一般,看着连香,连如水的眼中竟流露出清浅的忧愁,薄薄的轻雾笼罩在上面,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如若可是一直处在这个时期,没有烦忧的过一生,倒也是件幸事!”
“是吗?不知道该不该说香儿是幸运的呢?”连如水轻声的感叹道。
我回眼看向他,只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沉重了几分,眼中的愁绪更添了几许,难道是我刚才的话?心下暗呼,难道香儿她?
转头看向那个已经十三四岁的少女,在古代,处在这个年龄的女子都已经成婚,更有成为人母的,拥有着成熟的韵味,可是,香儿不同,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纯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那天真的眼神,天真的话语,天真的动作,都与她这个年龄不符!
“香儿她……”我惊讶的询问,不敢确定我的猜想是否是对的。
连如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香儿她在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治好了,却也落下病根,她的神智停留在了八岁,永远都张不大。”
我轻叹一声,看着连香,心生怜惜,虽说不想长大,不想拥有烦恼,害怕面对人生的艰难坎坷,可是,谁会真真希望自己的一生就此渡过呢?
连如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连香,那个快活的在花丛之中蹦来蹦去的连香,想来心中的难过的。
“大哥,姐姐,”连香蹦跳着朝我们跑过来,长发轻扬,裙裾飘飞,轻快得如同一只小鸟,手中拿着一个青色竹制楔篮,篮中有许多的盛开得很美的菊花。
能够停留在这样的年纪,自是有人欣羡,而羡慕之人往往是在经历种种坎坷悲痛之后,才会停驻下来,回忆自己的过往,想着那种无忧的日子。
可是,人生如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可悲了些,没有烦扰,没有忧愁,不会有生活的压力,不会有情感的刺痛,只有这单纯的生活,岂不是单调了许多,这样的人生岂不是会有很多的遗憾。
“大哥,姐姐,你看我采的花,好看吗?”连香得意的将竹篮递至我们面前,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询问着。
“瞧你这一头的汗,”连如水疼惜的看着她,拿出一方丝巾,轻轻的为她擦拭着,那般的细心,那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