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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失魂落魄地走进金銮殿,一眼就看见陈戈站在御座旁,这还是陈戈出京巡边之后兄弟俩第一次见面。
“叩见皇上。”以前遇到朝会站在皇上身边的总是他,而现在却换成了二世子,皇上不让他站起来,他只能老老老实跪在那里。
“陈胜,你知罪吗?”
“臣——知罪,臣不该误听人言说有逆贼藏匿在城外而私自调兵,请皇上治臣之罪。”
陈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到现在了还要避重就轻,真是不可救药了,看样子让他老老实实认罪是不可能了,冷哼了一声道:“勾结西秦弑弟夺嫡,私自调兵图谋不轨,如此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皇上,臣冤枉啊,这一定是小人诬陷——”
“尚青云和王定山已经招了,太子党的爪牙都已经招了,那个在康乐园行刺的西秦的刺客也已经招了,难道这都是诬陷你的吗?”陈寿心中有些难过,大顺自开国以来皇室中从没有出现过这等悖逆之事,如此狼子野心如果坐上了大顺江山岂是百姓之福?自己却差点儿就成了大顺的千古罪人,死后如何见陈家的列祖列宗?心中的怨憎又多了几分。
陈胜没有听完已经瘫倒在地上,一招输全盘皆输,如果不是突然失去了军队控制权,自己能输吗?他清楚即便是西秦起兵也于事无补了,他垂着头,怨恨的目光只能看到一双靴子,就是这双靴子的主人坏了自己的大事,自己一个嫡子却败给了一个杂种,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将之剁成肉泥看他还能死而复生吗?。
“即日起昭告天下废除陈胜太子之位,三日后祭天地宗庙,至于如何处置陈胜就由六部九卿商议吧。”陈寿疲惫地摆了摆手。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一个人突然走上前来。
众人一看是陈戈,心道,陈胜屡次谋害二世子,他大概是要落井下石置陈胜于死地了。
陈寿也颇觉意外,望着陈戈缓声道:“戈儿有什么事尽管道来。”
“我在记忆恢复之后知道了自己是被亲哥哥谋害实在是悲痛之极,想起来小时候兄弟两个和睦相亲是何等快活啊,每一次练功夫都是哥哥让着我,有一次背不出来书被先生责罚饿着肚子背书,是哥哥怀里揣了点心糕饼偷偷地给我吃,反被先生打了手心,没有想到长大了哥哥会那么对我,我真的希望一切是假的。”夏连春说到这里,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泪珠儿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众人看二世子如此伤悲显然不是伪装的,私心里也都感叹不已,对陈胜的行径更是鄙视。陈胜却觉得他是猫哭老鼠假慈悲,不过被先生罚背书的好像是自己,而且不是一次,每一次都是陈戈为自己偷偷带点心,有一次被先生发现就罚他挨板子,陈戈这么反过来说是何意?陈胜突然间有些迷惘。
泪水继续恣意横流,,夏连春心道,辣椒的催泪作用还是不错的,他继续道:“当时有感而发吟诗一首,现在想把这首诗吟给皇上听。”
“什么诗?都说戈儿文采飞扬,所作诗词尽皆脍炙人口,朕很想亲耳听听,快快吟出来。”
大殿中突然静了下来,这短短数日二世子所作诗词已经传遍京城了,每一首都堪称脍炙人口的传世佳作,所以都想听听他是不是又要吟出绝妙的好诗来。
夏连春换了只袖子抹了抹眼泪,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诗是好是诗,难的是感人至深,手足相残是天下最悲惨的事,闻者无不动容,就连陈寿也心中一叹,道:“陈胜如果早日能想念及本是同根生,大概就不会弑弟夺嫡了。”
“我感同身受,所以不希望再演兄弟相残的悲剧,皇兄虽然已经犯下了欺君罔上的大罪,但是我还是希望皇上能够从轻发落,兄弟如手足,这辈子能做兄弟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啊,手足断了永难再继啊,人物手足非完人啊。”
众人这才知道他吟诗是为了解救陈胜,二世子的形象立刻就高大起来,如此胸襟气魄仁慈胸怀当世能有几人?众人用崇敬仰慕的目光注视着夏连春,就连陈寿和陈平也感叹不已。
陈胜显然有些意外,不过他可不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私心里觉得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和嘲弄,是对他的侮辱和打击,这更增添他心中的怨恨,不过他知道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当然是不能放过了——
“呜、呜??????皇上,陈胜是陈家的不肖子孙啊,呜、呜??????我好后悔啊,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兄弟,哥对不起你??????”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以头触地,砰砰地不像作伪,因为青砖上已现斑斑血迹,令观者无不恻然动容。
夏连春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厮的演戏功夫比自己更胜一筹啊,自己还需要道具辅助,他却是说来就来了,妈的,怎么也不能被你比下去了,想到这里一擦眼睛顿时泪如泉涌,扑过去一把抱住陈胜哭道:“哥哥,哥哥,你这样让兄弟疼在心里,呜、呜??????撞坏了脑袋就会变傻的??????你无论怎样对兄弟都无怨无悔,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勾结西秦来出卖咱们大顺啊,西秦帝国虽然跟你是娘舅至亲但是一样是狼子野心觊觎大顺的锦绣山河,呜、呜??????”
大殿上那个热闹啊,上演的一出兄弟情深戏把君臣都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人间自有真情在,二世子多善良啊,以德报怨、高风亮节、至纯至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时间谀词如潮,不过都是在心里。
只有玉太师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二世子经历一场生死之后变得更厉害了,真情流露时还不忘揭陈胜的老底啊,生怕别人忘了陈胜犯下的弥天大罪,厉害,真是厉害,幸好因为孙女的缘故没有选择站在陈胜一边,不然一样会死的很难看。
夏连春和陈胜合伙上演了一出骨肉亲情手足情深的戏,感动了大顺君臣,接下来明昭天下的圣旨也变了内容,只说太子陈胜突然患了失心疯难以继承大位,即日起废除他太子之位改封安乐君王,另建郡王府静养疗疾。关于欺君罔上弑弟夺嫡只字未提,算是低调处理了,朝中百官却是知道皇上这样处理是听从了二世子的意见,这样只不过是不想引起朝野震动罢了,文武百官都知道陈胜虽然保住了一条命,而且还封了王位,但是,静养疗疾等于是被圈禁了。
接着有下了一道旨意,平亲王二世子陈戈学艺归来,文韬武略,堪为大用,封为安西郡王,着御前行走,参赞军务政务。当年陈戈遇刺坠崖虽然是朝野震动,但是并没有发明诏,所以这次圣旨中也没有多做解释。这道圣旨的目的很明了,别说是百官,就是普通老百姓也看出来这个安西郡王将来是要做太子的,御前行走,参赞军务政务,那是多大权?什么事都可以参赞啊,平亲王是总理王大臣,有权处理军国大事,安西郡王的权力也仅仅是次于他。
洛江畔的康乐园中,那场血战虽然才仅仅过去几天,但是留下的战火痕迹已经不多了,院子内外整理一新,毁坏的花木已经移栽上了新的,烧掉的草棚子也又建起来了。
夏连春的身份在这里也仅限于有限的人知道,那些仆妇姑娘们并不知道风流倜傥的夏公子就是朝廷新贵安西郡王,因为圣旨中没有说,一般的人也不会胡乱联想。
不过,华山诸人自然是知道的,颜媚行和禄珠儿也知道。
当夏连春大摇大摆出现在康乐园和风月苑时并没有引起轰动效应。
“夏——见过王爷千岁。”谷梁雨第一眼看道夏连春的时候本来想叫夏师弟,突然又改了口。
“哈哈,大师兄,怎么见外了,我就是做了皇上也还是你的师弟嘛,非正式诚咱们还是兄弟相称,我不喜欢那些破规矩,不然一会儿如果都知道我是什么劳什子郡王那多不自在啊。”他这话倒是真心话,一个来自于高度文明、人人平等的穿越者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个世界上的那些的东西,也很难改变他的本性,他更注重的是享受,包括享受至高无上的皇权,但是不需要搞那些形式,比如三跪九叩什么的,自己都不愿去向别人下跪,当然也不热衷于别人向他下跪,尊严和权力不是建立在表面的。就像是皇帝可以掌握臣民的生杀予夺,可以拥有天下所有的美女,可以好好地堕落腐化,呵呵,这才是做帝王的实惠。
谷梁雨很感动,夏师弟还是老样子,没有因为身份变化了就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本来准备向他行礼的华山诸女自己也就免了。
夏连春看到华山诸女在自己面前突然有些拘束,就连傅锦瑶地笑容也很僵硬,禄珠儿干脆躲道诸女背后,夏哥哥突然成了郡王显然是把她吓傻了,郡王是王爷千岁,就不是哥哥了,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夏连春真的很郁闷,郁闷得自杀的心都有了。
“珠儿,你怎么了?给夏哥哥说是不是云姐姐惹你了,告诉我看我不打她屁股。”他看禄珠儿羞怯怯的模样怜意顿生,说着又习惯性地揉捏起禄珠儿的脸蛋来,嗯,柔嫩光滑,手感还是那么好啊。
云锦霞顿时来精神了,这个安西郡王怎么还是这么猪哥啊,一掐小蛮腰嗔道:“采花贼,你敢打我屁股?看我不把你的爪子剁了。”不过,她的俏脸绯红,心道,被他打屁股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夏连春笑嘻嘻道:“小师妹,算我说错了,那你打我屁股算是惩罚好了。”
众人忍俊不禁,怎么做了郡王还是这个德性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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