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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相对而视,陷入沉默,书仁将带着他血液的唾液咽入喉咙,腥,甜,涩,味蕾分辨出来的三种味道。她觉得冷,几乎全身湿透,且衣不蔽体,这样伤的爱情,让她觉得心寒,心累--
浴房里除了水从浴池里溢出的滴答声外,再也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俩人对视良久后,书仁来自内心深处的一句决绝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艾茨,我讨厌你,讨厌你!”
这不是赌气或是矫情,她真的讨厌这样暴戾的艾茨,打小就生活在特殊的环境里,她的亲生父亲便是有暴力倾向且酗酒的人。
书仁很少回忆往事,更是绝口不离家里人,令她心寒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她曾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找个温暖老实的男人,可以没有钱,但是一定不能暴力,像艾茨这样有潜藏暴力的人,她讨厌,很讨厌!
“你真以为我是在耍你吗?!你若是能对自己好一点,我不会做到这地步!那么多兼职明明负荷不过来,为什么还要逞强?为什么非得让我心疼死你?!”
“谁要你心疼了?姓艾的,你少假惺惺了,我这样过得充实过得心安,是你打乱了我的生活!”
书仁推开他,挣扎着想出去,艾茨当然不会让她就这副样子跑出去,此时此刻的他情绪容易失控,怕再度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只能暂时将她反锁在浴室里。
书仁拼命地拍门呐喊,过了许久,她终于累了,瘫软在地板上,蜷缩起身子,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几杯冰酒灌入喉间,艾茨深深地舒口气,被妒意冲昏了头脑的他冷静下来后,有后悔,有自责,有心疼--
他的本意是想对她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弄巧成拙,书仁再聪明,世故,也不过是个孩子,偶尔也会有任性固执的时候,他放下酒杯,告诉自己对她应该多些包容。
打开门进去的时候,艾茨看到书仁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仿似受惊的小兽,她打了个寒颤,眸子写满惊惧。
艾茨心痛地拿起白色柔软的毛巾擦拭她湿透的发,轻声说:“对不起,是不是很冷?”
书仁没有说话,她安静得像没有灵魂的破洋娃娃,不哭不闹,任由艾茨帮她把湿掉的衣服换掉,再擦干头发。
“仁仁,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听着艾茨软化的语气,书仁无动于衷,被关在浴室的她显然想了很多,亦觉得这样跟他纠缠下去实在太累心--
“好,我们就这样,我呆在你身边,直到你厌倦为止--”说话的她是那样苍白,声音透着淡淡的悲伤。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书仁年纪虽小,可该知道的全知道,那样一个活泼乐天的孩子,内里住着苍老的灵魂,她其实熟透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她扯出一抹惊世的凄美笑容,眼含泪光,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这么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活着。
用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这个现实荒凉的世界,其实比逆来顺受更令人心疼。跟着艾茨有吃有喝有玩多好,她知道的,可为什么主动想远离他?无非是害怕失去,如果结果注定是要失去的,她宁愿不曾拥有!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艾茨认真地盯着她问。
书仁的眼神涣散,她抱着膝盖,无言地拒绝他的抚慰。
“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好好的谈一谈,仁仁,不要对我竖起你的高墙,我不是你的敌人。”
“会对我造成伤害的人都是敌人。”书仁的眼神凝聚成光,悄悄地对艾茨敞开她的内心世界。
“我只是个普通人,在兰城无依无靠,有家却回不得,茨少你现在是喜欢我,可也没到非我不可的地步不是?等到你的热情淡去那天,我该怎么办?砸给我一笔钱然后要我滚蛋,我能猜到这种下城--能对自己好的人只有自己,我不趁着心还没碎前离开难道等着被你抛弃?我不趁着年轻有劲儿多赚点钱难道等着流离失所?”
听了她的话,艾茨心里酸楚,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一直到苍白的樱唇,他吻得很小心,甚至有点控制不住地颤抖。
书仁推开他,筋疲力尽地说:“所以,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玩不起--”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厌倦你抛弃你?!究竟是谁令你有这么绝望的想法!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很傻,这颗脑袋究竟装了什么,今天还没过去呢,就已经担忧到后天了。”
书仁当他是在夸奖自己有忧患意识,可这想法很坚定,虽然年纪不大,可她经历的事情不必别人少!
亲如姐姐,就算多爱她,结果还是离不开那个人面兽心的姐夫,她在兰城过得再艰难,也比在家里快活自在安全!
再者说艾茨,流产之后他对她是千般好万般好,就当不是补偿,可这份爱也没到至死不渝的境界,吸血鬼的本性不会因她而改变,哪天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被他厌倦了抛弃了,她能找谁依靠?
“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在你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可是我却从来不了解你,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言之,我们俩之间有的只是暧昧,没有爱情!”
艾茨抱住她的头,充实的怀抱令她莫名的想哭,低沉哽咽的声音道:“我想我知道你想离开的根本原因了,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是吗?你感觉不到我想宠你一生的心,甚至看不到,是吗?”
艾茨对于书仁来说,大部分时间仍停留在那个威逼利诱她成为原配的时段,宠爱一生,这四个字太幸福,而书仁向来是对幸福感朦胧的人,所以选择沉默。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对你上了心,当我从洛杉矶回来,看见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满身是伤的时候,我的心很痛很痛,痛到无法呼吸--仁仁,那是我第一次后悔,后悔拿了子公司仓促地娶了你,后悔将你放在艾家,后悔回来得太迟--”
他吻去她脸庞咸咸的泪水后,停了下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很庆幸你的勇敢聪明,如果那晚爸爸真的对你……我无法想象我能怎么面对你,而你,又会变成什么样,这些我想起来都会后怕的事情……”
艾茨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调整压抑的情绪后又睁开,继续说:“那刻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无能,多么爱你……不要封闭自己,更不要躲避我,好吗?仁仁……”
书仁专注地盯着艾茨,心里的筑墙慢慢地倒坍,面对向她敞开心扉的艾茨,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真的爱我?那是不是代表你会尊重我,给我想要的自由?”
“仁仁……”艾茨想不到她仍固执地想从他身边离开,在他说出真心话之后。
“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心里很难受,透不过气--也许离开你一阵子就好了,我需要时间来淡化那些令人寒心的事情。”
艾茨叹了口气,疼惜地亲吻她的娥眉,粉颊,心里有那么多不舍,他问:“那需要多久?多久?”
“我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如果你逼我,可能需要更久更久--”
书仁眼看艾茨越来越沮丧的脸,破涕为笑,她知道艾茨已经向她妥协了,难得有次她能占上风,她心里窃喜,脸上却是一副哀怨的表情。
“本来我是想跟你好好谈的,可是你对我很冷淡,还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刚才还差点淹死我!我特别讨厌有暴力倾向的人!你这样还想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又不是犯贱或是有被虐倾向!”
艾茨紧紧地勒住她,咬牙切齿地说:“小妖精,是谁先开始挑衅我的?刚才就该掐死你,让你祸害人!”
“啊啊,疼,疼啊……”书仁推开他,“姓艾的,我们现在算说好了吧?你以后不会再干涉我的工作了是吧?”
“你非得做那么多兼职?明明有好日子过,偏偏要这么折腾自己,你这不是有被虐倾向么?”
“那不一样!”书仁骄傲地抬起头,“每次工作到很晚躺在床上我都觉得很充实,你不会了解那种踏实的感觉,总之这是我的生活意义所在!”
“哼哼!”艾茨冷哼,在他眼里书仁就是个喜欢折腾自个儿的被虐狂。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劳累,那我以后就不做那么多兼职了,不过姓艾的,你能相信你吗?”
“嗯哼!”
“快点回答我,我能相信你吗?”书仁椅他的肩膀,追问道。
“我不允许你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兼职,所以你绝对要相信,在兰城除了我没有人敢收你!”
“我跟你有代沟,完全无法沟通!咳咳--”书仁太激动,咳嗽了几声。
艾茨一把将她抱起来,许是着凉了,疼惜地将她抱到沙发那里坐着,他转身端过来一杯热水,示意她喝下去。
书仁捧着温暖的杯子,缩起膝盖窝在沙发里,眼神迷离,痴痴地望着艾茨。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家庭关系那么复杂?”
艾茨怔了一下,似乎并不想提及关于艾家的事情,但是看到书仁期待疑惑的眼神,他静默了一会儿,拍拍大腿,道:“你过来。”
“我过去你就会告诉我吗?”
艾茨点点头,于是书仁主动来到他身边,坐在他的大腿上,手里抓着他的领带,听他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早前兰城里最有势力的分别是紫家和金家,艾德那时还默默无闻,直到艾德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紫家的独生女,也就是艾茨的母亲紫苑,于是才成就了今时今日的艾家。
艾茨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书仁认真地听着他讲述那段历史,眉头稍稍往上挑。
“他从来没有珍惜过妈妈,在他眼里,妈妈只是他事业上的跳板,没有感情的婚姻无疑是悲哀的,妈妈最后患上了抑郁症,在医院里孤独的度过了人生最后的岁月。”
“那时候的你在哪?为什么没有陪着她?”
“老头把我送到了洛杉矶,那时的我没有力量与他抗衡,至于艾斯,他被老头安排在皇城读大学。”
如艾茨所说,艾德自小就将他们俩兄弟送出兰城,到他们长大了翅膀硬了则想尽办法使得他们成为竞争对手。幸好紫苑替他们俩兄弟着想,将大笔的遗产留给了他们,艾茨于是用这笔钱在洛杉矶建起百货商场,之后钱滚钱,利滚利,在国外稳定了事业。
艾茨在兰城投建妃色,紧接着收购大大小小的公司,慢慢地打入艾氏企业,吞噬计划一直在进行,他是复仇之子,直冲艾德而来的。
“艾老爷子怎么能这么残忍?!”
“这些还不是全部,老头最阴险的是把妈妈的家族整垮了,你知道他怎么对外公和舅舅吗?”
三十年前兰城里最有钱有势的是一户姓紫的人家,紫大宇膝下有两子,儿子紫奎平庸无能,不是做生意的料儿;女儿紫苑温柔贤淑,紫大宇千挑万选,选了有经商头脑的艾德,孰知外表谦和的艾德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娶了紫苑之后,吞噬了整个紫家。
艾德心狠,绝对不会给对手翻身的机会,壮大了自个儿的家族后,他对当时已然落魄的紫家赶尽杀绝,艾茨的外公是被气到心脏病发死亡的,舅舅则被逼到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从艾茨陈述的语气中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他边说边摸书仁的长发,说着说着,感觉怀里的人儿像猫儿般朝他蹭了蹭,接着是浅匀的呼吸声。
“仁仁,睡着了吗?”他拍拍她的脸颊,不认为所讲的事情会令人犯困。
书仁本想继续听下去的,可是趴在艾茨身上太舒服了,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淡淡的香水味道,温暖充实的怀抱,这些像催眠剂似的,让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艾茨亲吻她的额头,拥紧了怀中的娃儿,无奈地叹息,真拿她没办法,看来是没法将事情全说清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这么简单,所以才任由莫沉蚕食艾氏企业,书仁只是一个小插曲,为了令艾德以为他陷在圈套里的小插曲,可没想到,小插曲最后会变成人生的主旋律。
艾茨含住书仁的耳垂轻咬,心里有那么点憋屈,怎就栽在你这女人手上了呢?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我的?
趁着书仁安分的熟睡,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睫毛长而不翘,脸颊肥嘟嘟的,嘴唇特别薄,特别是两颗门牙咬住下唇的时候,特别像只兔子。
眼光顺着嘴唇一路往下,凝脂般的肌肤白皙光泽,艾茨的食指轻抚过她的脖子,许是觉得痒,书仁嘤咛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胸膛,继续呼呼大睡。
这一蹭浴袍松开了几寸,艾茨眯着眼,往下看带着神秘诱惑的乳沟,呼吸开始急促,艰难地移开目光,他深深地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症结就在这里,书仁随便一个撩拨的举止都会令他欲火焚身,明明不是冲动的酗子,可该死的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抱她吻她!
“嗯……”书仁皱着眉头,觉得不适。
艾茨吻住她微张的小嘴,伸出舌头撬开她的雪齿,与她的舌头纠缠着,淡淡的烈酒味与淡淡的红酒味混合在一起,惹得艾茨更加情不自禁。
他抱着书仁站起来,边走边吻,书仁无意识地回应他的热情,柔软的胸脯蹭着他坚硬的胸膛,寻找着舒服的姿势。
艾茨将她放在床上,手隔着衣物欺上她的浑圆,两具炙热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小妖精,不要睡,嗯?睁开眼睛,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媚,多勾人!”
艾茨的眸子张狂恣肆,水光潋滟,望着身下皱着眉头,脸色涨红的小女人,他的额头布满惫,身体绷得紧紧的,一触即发。
书仁被他烦得睡不了觉,她微睁眼,看他的欲火燃烧得正望,委屈地瘪着嘴,可怜兮兮地说:“我疼。”
艾茨注意到她手腕处的青紫,懊悔地说:“所以你干嘛要惹我生气,疼也得忍着!”
“呜呜,我头疼,头好疼--”书仁的视线很模糊,大冬天的被艾茨这么虐待法,不着凉那是金刚之躯!
艾茨闻言摸摸她的额头,果然烫热,他立刻找来被子盖住她,着急地问:“仁仁,很难受吗?”
书仁除了喊疼再没有别的话,艾茨翻身起床,努力压制住身体的欲火之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金鸿羽的电话。
半夜三更被吵醒的金鸿羽接过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艾茨焦急跳脚的声音,他一听就判定了某腹黑男正处于欲求不满的焦躁期。
“你那儿有体温计吧?先帮她量体温。”金鸿羽揉揉眉心,难得有天不用值夜班睡个好觉,艾茨一通电话打扰了他的睡眠。
“你过来一趟。”艾茨从急救箱里拿出体温计,消毒后塞进书仁嘴巴里。
“茨少,我刚结束了一个二十七小时的手术,你忍心剥夺我休息的时间吗?你注意她的体温变化,如果出汗要及时换上干衣服,用冷毛巾敷在额头上,天亮了我让人过去瞧瞧。”
金鸿羽说完,果断地挂掉了电话,艾茨咬牙切齿地放下手机,按照金鸿羽吩咐的照顾生病的书仁。
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艾茨是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所包含的滋味了,懊恼,悔恨,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眼看着受折磨的书仁翻来覆去地呻吟,他在旁边隔两分钟换一次毛巾,见情况没有好转,他一遍一遍地打给金鸿羽,没人接听。
书仁浑身烫热,烧得糊里糊涂,偶尔抽泣几声,呜咽着找妈妈,以为给她敷毛巾的是书琪的手,她抓着不放,哭着呢喃:“姐姐,姐姐,我不要回去,你别丢下我……”
这些话听着心酸,艾茨也不知道能怎么安慰她,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他说:“仁仁,心里很想姐姐吧?既然这么想,我们找一天回去看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