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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樽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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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一定是曾彦生了。

她很恨他,为什么?铁男不明白,她因为什么,对他如此地仇恨。

关于这个问题,曾彦生比谁都想揭晓谜底。

她恨我吗?他想,我到底做什么了?让她这么恨我?

一吟从医院回家来住,一切似乎都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关大小姐见了,再是心里不痛快,城府很深沉的她,也只得上去勉强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回房睡觉了。

一吟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像以往那样拉上窗帘,没有开灯,屋子里暗极了。

在黑暗中,她等待着,一只羊,两只羊,她慢慢数着,一直数到三百五十几只羊,那人悄然进来了。

他没说话,坐在床边,一直坐着,沉默不语,像一株幽暗月光下的大树。

她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他不动,她再次吻他,他依然不动,她把舌头伸了进去,慢慢的,他开始回吻她,然后,他忽然紧紧地吸吮住她的舌尖,狠狠地咬了下来。

痛不可抑。一吟很快痛的流下了眼泪。

曾彦生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低声道:“告诉我,你想干吗?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曾彦生叫道:“我不知道你这小婊子想做什么,你恨我是吧,你恨不得我死是吗?”

看着一吟不答话,半晌,他问道:“请问,你最终想看到的结果是什么?”

“我想看到的结果?”一吟仰脸对着他,笑的很甜美:“那就是看着你滚出关家。”

曾彦生扬手,啪的一声,打了她一记耳光,声音很清脆,这一声在静夜里,让他们俩都愣了一下。应该说,这一下,还没有刚才咬的疼,或许,是一吟的感觉已经迟钝了,她感觉不到痛,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打她。

曾彦生很快把她的衣服都扯了下来,然后,压到她身上,他用前所未有的方式,把他那玩意儿在她脸上,嘴里,胸前扫荡着,却只是,不肯让她痛快。

一会儿,有灼热浓稠的液体喷泉似的喷射到她身上,又急又厚,屋子里的空气立即加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息。曾彦生低吼着,表情很狰狞,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去侮弄自己最喜欢的人。这件事,已经不再是愉悦与鱼水交融的了,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恨她的,恨她那彻骨的无情。

铁男这些天也是意思懒懒的,连公司都懒得去。

妈妈却不断催促他说,“二小姐让你去开会,”“二小姐让你在这里签字”,“二小姐……”

铁男的耳朵里充斥着“二小姐”三个字,不耐烦的很。他不明白他妈妈干吗这么二小姐长,二小姐短的力挺二小姐,当然了,妈妈的思想比较传统,按中国古代家庭中的嫡庶关系,他妈撑死了是二小姐的庶母,照古典中国官宦人家的规矩,过年过节他妈还得给二小姐行叩拜之礼之后,二小姐才会向她下跪还礼呢。

只是他不管这一套。他觉得自己和关家人一点瓜葛都没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没想明白,一吟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除掉曾彦生?曾彦生除了霸道一点,平心而论,对一吟还是非常好的。

“原因很简单。”有一天,妈妈拗不过铁男的执着,力劝他去上班无效,只得告诉她所知道的一点细枝末节。

“我以前是关太太,也就是二小姐妈妈的秘书……”

铁男觉得妈妈用词遣句很特别,二小姐的妈妈,那么大小姐呢,她干吗要把她摘出来?

“大小姐不是太太生的,是外头女人生的,一生下来就抱回来了,太太人好,忍辱负重,对人说是她生的,让她有一个合法的身份。但是,那时候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男胎,也就是二小姐未出生的哥哥,流产了,她是实在气伤了心才会流产的。”

铁男感觉自己在听聊斋,原本,他以为他和他妈妈都是这个故事里的布景板,没想到,却是重要的角色,还绝对绝对不是跑龙套的。

“太太当然告诉了二小姐这些事,她苦啊,她是那种咬碎牙只会往肚子里吞的性格,一辈子也没几个人可以说的上话的,在外面还要扮幸福女人,扮完美女人。所以,最后遗嘱的事,为什么大小姐不知道,而二小姐一清二楚,当然是太太只告诉了二小姐啦。”

是一吟的妈妈要她来寻找我的吗?铁男心想,用我来打破那个两人同治的格局?这么看起来,关太太是死后都能杀人于无形的高手。

“这个倒不知道,”妈妈回答道:“反正二小姐没有亏待你,如果不是她,你现在还在做小职员。”说着,她用手势制止了铁男“我宁愿做小职员”那样的话,“这是你的命。”她很简单,也很决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铁男忽然觉得妈妈变得陌生。她爱过那关老头子吗,也许有。但是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记得,妈妈一个人带着他,那叫一个含辛茹苦。某次她边看电视边做家务,听到一句台词“离开你,我自将萎谢了。”

妈妈忽然停下擦地的手,抬头说道:“萎谢也是要有资格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一没了男人,就可以大模大样地萎谢的,受的罪可都在后头呢。”

妈妈在他心里是坚强的,坚强到,生了那么重的病,都咬牙不哼一声。但是现在,她也要他向关家靠拢吗。

他不喜欢关家,不喜欢里面的任何人。

关家的两位叔父却积极向铁男靠拢。他们雌伏了那么久,就等着雄起的一天。对于他们来说,用的上希特勒的一句名言:“我们的斗争只可能有两种结果:要么敌人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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