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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孟忘舟听得一知半解。
他从升腾的火锅热气中抬起自己天真烂漫又迷茫无知的双眼：“你俩是《西游记》剧迷？”
迷个锤子，黑子还差不多。
沈千盏狠狠剜了季清和一眼——狗男人，就知道话里有话的恶心她。
偏偏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在谁那都挺好使，就碰上季清和跟哑巴了一样，总找不到合适的词回怼。
沈千盏有那么一刻挺想把手里的普洱一股脑泼在季清和的脸上。
但也就那么一刻。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大脑为她此种行为评估出的三大后果——不终岁将她永久封杀、季老爷子和她不共戴天、季清和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沈千盏一想到这三个连锁效应，肠子都纠结出了一个蝴蝶结。
手里的普洱忽然就变得烫手起来，她赶紧搁下杯子，掩饰般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那你看完策划案，什么感受？”
季清和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得有些莫测：“要不是我确定老爷子没雇枪手，晚年生活也不想过得万众瞩目，估计得误会这是他找人写的个人传记。”
这句评价令沈千盏有些难堪。
哪怕季清和全程没用一个激烈负面的词汇形容，哪怕语气也是一贯的平稳随和，可她就是听出了这句话在话外之意下的讥讽。
“沈制片和年轻时候的孟女士很相似，是个目标明确且将企图心写在脸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野心梦想家。”季清和搁下筷子，目光极淡地瞥了眼沈千盏：“你查阅老爷子生平资料时，不好奇他对配偶关系为何只字不提吗？”
“他和孟女士离婚后，至今没有复婚。”季清和的语气平和，根本不像是在讲与自己有关的家族秘辛，而是在潦草概述旁人的一生般，慢慢说道：“就算你想以老爷子为原型，这个策划案也是不完整的。”
孟忘舟惊得一个丸子没夹住，溅了一身。
他边抽纸巾边消化，等搞明白两个人的甲乙方关系后，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埋头狂吃。
沈千盏圈着茶杯，思考了好一会。
策划案里关于主人公的主线剧情无疑是按着季老爷子为原型发展的，有关爱情线的描述虽只言片语，但为了推动剧情加了不少配角人物。
她是制片人，很清楚感情线无论作为主线还是支线，在面向各年龄层观众时，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她顺着时间线，将整个项目从投标、签约、筹备串联成几个清晰的时间块——
今年四月影视峰会，柏宣发布了献礼剧的首个概念片开始招商；
五月，沈千盏代替千灯影业以钟表修复的匠心主题拿下和柏宣的首次合作；
六月，沈千盏赴西安看陕博钟表展，当天，她遇到了季清和；
十月及十一月，沈千盏再赴西安请季老爷子出山当项目的特聘顾问；
十二月，她意外重逢了代表不终岁有意投资项目的季清和。
抛开两个人私下的那笔糊涂账，其实季清和的出现合情合理。
按照季清和的逻辑，他是因为看到了策划案，对策划案以老爷子为原型这种博噱头的行为不满，出于对老爷子一身清名的保护，带资进组控制走向……没毛病。
沈千盏想清楚其中关键后，一针见血道：“所以季总对项目很感兴趣，唯一顾虑的只是担心我方会为收视率爆点做不符合实际的艺术加工？”
季清和一哂，目露赞许地望了她一眼：“我以为沈制片还需要再多绕几个弯才能明白我的苦心。”毕竟他那番话，正常人第一反应都会理解成，他抗拒改编。
“可能智商比较高吧。”沈千盏瞥他一眼，问：“那季总在合作方面，有什么诉求吗？”
季清和没直接回答。
他微微倾身，似放松了不少，放缓语气道：“智商高这点我承认，起码我打哑谜时，沈制片都能第一时间听懂，这样交流起来会省力不少。”
沈千盏：“……”狗男人一句不怼就不舒坦是吧。七八首发 ..7*8.https://www.dubenhaoshu.org
她冷笑一声，讥讽：“看季总谈吐不凡，结果虚有其表，难怪至今单身。”
“不劳沈制片费心。”季清和语气沉静，宠辱不惊：“即使单身，也有盘丝洞和女儿国让我应接不暇了。”
沈千盏微笑。
她刀呢！https://www.xiara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