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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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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大雪封山,昔日翠海相拥的万重山如今多了几分寒意。万重山素来奇险,山中更是人烟罕至,四周寂寥,唯有时而吹来的寒风伴着呼啸声从山谷中划过。

一声稚嫩的童音打破了此时的凄清,一个年约六岁的孩童向不远处正坐在雪地上的蓝衣女子冲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凝姐姐,师父叫你!”

蓝衣女子起身抖落身上的雪,撅起小嘴,露出无奈的神情,然后捏下孩童的鼻子,道:“小叛徒,就知道给师父打小报告,等会儿再收拾你!”

孩童做了个鬼脸,道:“每次都这么说,没有新意!”

希雪凝走到一间破旧的道观门前,抬头看了眼门上方已经破旧不堪的匾额,上面“忘尘观”三个字几乎看不清了,然后长叹了口气,走进这座自己在此生活了十年的道观。道观里只有三间非常简陋的屋舍和一个火房,一个茅房。各处墙壁上的墙皮已有不同程度的剥落,院中的水缸也出现轻微的裂缝,只有干净的地面让人有种舒心的感觉。

希雪凝推开最中间屋子的一扇门,踮起脚尖,轻轻地向屋内一位面壁盘膝而坐的道人身边走去。她悄悄地站在道人身后观望了会儿,偷笑着方欲离开,那道人没有睁眼,用浑厚而沉稳的嗓音,道:“来了。”

希雪凝急忙转过身来,对无风道人笑了笑,道:“师父找我?”

无风道人起身,用他惯有的语调,道:“凝儿,今天又跑到迷怨林了。”

希雪凝吐了下舌头,道:“是呀,迷儿又向您告状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为师不让你去。此时迷怨林中树已凋零,只身一人甚是凶险。”道人说道。迷怨林是万重山三大迷宫树林中最为复杂的一个,身处迷怨林中需要依靠树叶辨别方向,现在树叶完全凋零,人身处其中很容易迷路。

“没关系,我在这里玩了十年了,对此处甚为熟悉,就算没有树叶也不会迷路的。”希雪凝自信满满地说道。

“凡事都不能太绝对。”无风道人感叹了下,让希雪凝关上房门,正要言语,忽闻门外传来孩童的声音。无风道人出门与迷儿言语许久,又回来关上房门,对希雪凝道:“来,为师有话嘱咐于你。”

希雪凝走近,用疑惑的神情与无风道人对视片刻,问道:“什么事,师父?”

“十年了,凝儿也已长大成人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今晚你收拾下,明天就起程回家吧。”

“明天?为什么这么突然?以前凝儿每次要回家,您都不同意。”

“其实我与你爹有个十年之约,本来打算等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再送你回去,可是如今为师有点事要办,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了。对了,你带上迷儿走吧,他从小没有出过山,是该让他出去见见世面了。”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也没。”

“师父也知道事出突然,来不及让你有个思想准备。好了,不早了,你快回房睡吧,”

希雪凝点点头,先行告退。她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和迷儿的行李后,坐在桌边思索着。过去和师父生活的种种情景不断在脑中浮现,历历在目,不由潸然泪下。这时迷儿走了进来,见到希雪凝泣涕涟涟,急忙问其原因。迷儿才六岁,正对大千世界充满幻想与好奇,这次听说自己可以随凝姐姐出去看看,自然开心得不得了,哪能体会到这离别之苦。希雪凝也没有多解释什么,随便说了几句,便让迷儿回房休息去。

迷儿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说道:“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希雪凝笑道:“好,去把你的被子抱来吧,我去师父那儿,你先睡吧。”

迷儿开心地跑了出去,将被子抱过来。希雪凝安顿他睡下后方才离开房间,向无风道人所住的最中间的正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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