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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世界上其实不存在什么姐弟恋,我爱你,只是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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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13日,学校统一返校了。
提前来学校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尤其是没谈恋爱的人,简直是来受虐。
秦清抱着洗澡包一个人在萧瑟的冷风中排队。
今天来洗澡的同学特别多,毕竟明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哎,真的受不了这些臭不要脸的大学生了,都有男朋友了,就不能晚上去酒店洗吗?一定要和单身的抢澡堂吗?
秦清把棉袄的帽子戴上,一脸不满。
“啪——”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秦清肩上,还不等秦清反应过来。周放已经抱着塑料脸盆钻到了秦清前面,不管后面的人多不满,她就是插队插得心安理得。
秦清揉了揉被周放拍痛的肩膀,不满地瞪了周放一眼:“不去和霍辰东约会,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周放笑嘻嘻地说:“我希望明天他抱着我的时候,闻到的是我的发香。”
“……”秦清无语凝噎:“滚。”
好不容易排进了澡堂,因为人太多了,澡堂的管理员阿姨只让一个人刷十五分钟。秦清算着时间不太够,进去以后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才开始洗澡。
洗到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周放突然粗鲁地捶起了秦清隔间的门,秦清无奈,顶着一身沐浴液泡泡开了门。
周放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嬉皮笑脸地:“我就说十五分钟不够么!一起洗吧!”
隔间本来就小,两个人挤在一起就更尴尬了。
周放不好好洗澡就算了,还一直在旁边唱歌。
“风在吼,马在哮,黄河在咆哮——”
秦清忍无可忍,一抔水浇她脸上。周放被浇了,自然是要反击的,她邪恶的双手眼看着就要向秦清胸前袭来,秦清赶紧一转身,她的爪子抓在了秦清背上。
“秦清,你反应变快了啊!”
秦清白眼:“你又不是男人,怎么老喜欢抓我胸?”
“对大胸部的渴望,绝对不是男人的专利。”周放看了一眼秦清胸口,羡慕的感慨:“你以后的男人可真幸福,有这么大的胸可以摸。”
“……”秦清平日彪悍,其实内心还是很保守。被周放“调戏”得忍无可忍:“洗完了没?洗完了滚出去!”
洗过澡回寝室,早早窝进被窝,一寝室四个人,三个都有男朋友。就秦清,如此清丽脱俗,和她们都不一样。
听着别人甜蜜地聊天,秦清躲在被窝里,拿出了手机,想了许久,给江宴发了一条短信:【江学长,明天有空吗?】
一分钟后,江宴回复了,就一个字,【没。】
秦清有些失落,还是不气馁,又发了一条:【是有什么事吗?】
【约了导师,交开题报告。】
江宴已经读大四了,和秦清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年初来学校报道,江宴作为学生会骨干来接待新生,不过是帮秦清拎了个行李,秦清就死心眼认定了他。
不知不觉,秦清已经追了他快三年了。秦清也是够执着的,不管江宴拒绝多少次,她依然不放弃,当然,江宴比她更执着,不管秦清表白多少次,他依然不为所动。
秦清看着手机,想到江宴将要毕业,鼻头一酸。
【江学长,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https://www.xiaranxue.com
【问。】
【你都要毕业了,喜欢我一下,会死吗?】
半晌,江宴回复:【不会死,可我确实不想谈恋爱。】
秦清按着手机的按键,又编辑了一条信息:【那你就当我们是在搞基,可以吗?】
【我不是gay。】
【江宴,去死吧!】
【呵呵。】
不记得多少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话。每次被拒绝,秦清都要用激烈的言语回应江宴,但是他从来不会生气。
秦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江宴在她大学生活里扮演的角色。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绝对是最畜生的一句话。搞暧昧就搞暧昧,还要说这么文艺。
毫无疑问,江宴对秦清很好,是个很称职的学长,但是绝对不会越界扮演男朋友。他不和秦清谈恋爱,也不和别人谈恋爱,这让秦清十分纠结,总在放弃和不放弃之间挣扎。
“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江宴去搞基,这样我放弃的时候,能抱着祝福的心态。”
听秦清这么说的时候,周放多半会回一句:“我始终觉得江宴对你下了降头,不然你就是被屎蒙了心,就算江宴还不错,也不值得追三年好吗?”
秦清笑,心想,值不值得,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学校在郊区的一片空旷新区,平时就比市里冷一些,如今学校里的人都跑出去过节,显得更冷了。
整个寝室的都出去过情人节了,只有秦清,一个人怪可怜的。周放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临出门不忍心:“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秦清笑嘻嘻地,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得了吗,跟着你们晚上我睡哪啊,你们办事我在旁边跟拍啊?”
周放白了秦清一眼:“今晚学校发通知了会查房,不准外宿的好吧!”
……
大家都出去约会了,秦清裹着被子,凄凄冷冷凄凄地在寝室睡觉。
想想又不甘心,给江宴发了条短信:【晚饭约人了吗?】
许久许久,不见江宴回复,秦清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刚一接通,秦清就忍不住有些委屈地质问:“你现在连我短信都不肯回了?”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许久,传来江宴有些虚弱的声音。
“不好意思,没看到。”
秦清听着江宴的声音有些奇怪,立刻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
“咳咳,好像是感冒引起的,有点发烧。”
“怎么搞得啊?”秦清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利索地穿起了衣服:“吃药了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太久没有生过病了,药都是大一带来的,没敢吃。”
秦清看了一眼时间,风风火火地说:“我给你送,我这里有。”
“不用……”江宴的“了”字还没说话,电话已经被秦清挂断了。
空旷的校园里冷风阵阵,秦清已经裹上了羽绒服,还是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发凉,扯紧了衣领奔向男生寝室。秦清想要进男寝,被宿管阿姨拦住。江宴寝室的宿管阿姨对秦清已经相当熟悉,也相当不喜。
“秦同学,这里是男寝。”
秦清拿着药,一脸诚恳地对宿管阿姨说:“阿姨,我只是来送个药的,送完我就回去了。”
宿管阿姨没好气地说:“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麻烦你也认真敷衍我一下好吗?”https://www.41xs.com
“阿姨,这次是真的。”秦清拿着药,都快被急哭了:“我真是来送药的。”
阿姨见秦清冥顽不灵,拿着扫把把人往外面撵:“快走快走!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都追三年了,人家都没答应,怎么还在纠缠!”
秦清被这么被无情地赶了出来,“狼来了”的故事现实版,以前为了追江宴对阿姨撒了太多谎,现在说真话,阿姨都不信了。
不能怪宿管阿姨,要怪,大概只能怪秦清太傻了。想想阿姨说的话,秦清手上握得更紧了一些,把药盒都抓变了形。
一个人失落地往回走,走了一段,一回头,正好能看见江宴所在的男寝楼背面。秦清一眼就找到了江宴寝室的阳台窗户,308,楼层也不算太高,所以很好找。
秦清见江宴寝室的阳台门没关,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仰起头,眼睛丈量着高度,最后下定了决心。
秦清得承认,她喜欢江宴已经喜欢得有点疯魔了。
徒手爬男寝,这是秦清大学时代最辉煌的历史。
*****
秦清在情人节爬进男生寝室的事被学校里通报批评。爬男寝的故事,也被编了n个版本,连带江宴都跟着受批评。
本来是好心送药,最后让江宴病得更重了。
她做出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江宴却没有怪她。
事后,江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柔地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太危险。”
秦清想,为什么三年都没能彻底放弃他?大约就是他这份让人沦陷的温柔。
江宴虽然没怪她,班主任沈老师却对她意见很大。沈老师正在竞争系主任的关键时期,本来一直是大热门,谁知秦清给她闹了这么一出。校领导因为秦清,把她狠狠批评了一顿,系主任的事么,基本也是泡汤了。
刚被校领导批评,沈老师也是憋了一股子气,开完班会,将秦清单独留下来狠狠批评。
“……”
“你情人节爬到男生寝室干什么?现在你是好好的在这,没事,如果你真的摔下来了,知道后果多严重吗?”沈老师气急败坏:“秦清,你是个女孩,你到底要不要脸?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人得有礼义廉耻的观念,你觉得你做的事,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批评了二十几分钟,沈老师见秦清始终没什么反应,心里更气了:“给我写3000字检查,好好交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好给我忏悔!”
“……”
秦清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作文。为了写这三千字的检查,秦清可谓是绞尽脑汁,写了一晚上,终于是完成了任务。
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整个人如同吸过毒一样颓废。拿着写有检查的信纸到了沈老师的办公室。抬手敲门,却不想,门一碰就开了。
整个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时钟,下午两点四十五。秦清想,可能老师们都去开例会了。
沈老师的办公桌在最角落里,秦清不想绕进去,隔着别的老师的桌子,把检查放到沈老师桌上,刚一放下,秦清又犹豫了,办公室没人,也没人看到她交了检查,现在沈老师这么讨厌她,万一她说没收到,那她岂不是白写了?这么想着,秦清又赶紧把检查拿了回来。
正准备离开时,秦清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沈老师批评她时,说得那些过分的话。
就算她有错,至于扯到要不要脸,礼义廉耻上去吗?不就是为了系主任竞争的事么?
秦清想想不爽,又蹑手蹑脚走了回去。秦清够着桌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沈老师的办公桌,最后被她放在桌上的两摞学生论文吸引了视线。秦清看够着腰随便翻了翻,发现沈老师已经只批了一部分,矮得那一摞是批改过的,高的是没有的。
秦清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流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她把两摞论文放到了一起,然后东抽一本,西插一本,不一会儿就把顺序彻底弄乱了,她大概分了分论文,依然是一高一矮两摞,只是里面已经彻底分不清哪些是改过,哪些是没改了。
完成了恶作剧,秦清抱着检查要开溜。跑得太急了,一脚提到了地上的搪瓷盆。
搪瓷刮到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吓了秦清一跳。
“靠,吓死了。”秦清自言自语。
“噗嗤——”
办公室里突然传来陌生的一声笑。秦清下意识抬头,突然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https://www.xiaranxue.com
温柔的风轻轻吹动蓝色的窗帘,窗外有飞鸟划破长空,留下串串悦耳的歌声,云朵悠悠地在蔚蓝的天空中浮动,眼前的风景,如同一幅画卷。午后的阳光稍微有些暖意,金色的光晕柔和了眼前少年的轮廓,他着一身白t恤,头发软软地耷拉在头上,看上去年轻而温柔。
方才他一直睡在办公室老师的躺椅上,所以秦清才没看见他。此刻大约是醒了,他懒懒揉了揉头发,脸上还有初醒的惺忪睡意,远远看着秦清,脸上有戏谑的笑意。
秦清一见有人,立刻竖起了一身的刺,进入警戒状态。
“你是谁?”
那男孩看了一眼秦清,微微勾了勾嘴角:“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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