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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几天,艾国珍的日子过得焦灼不安,就好象天天被人讨债似的,窝火死了,却无法跟他人说。
一早起来,不等像往常那样好好拾缀,艾国珍拿起包就走。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再撞上那个瘟神,千万不要啊。
这段时间被那个瘟神缠怕了。
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艾国珍刚穿过院子,迎头就与人撞上了。
“太太,这么早您上哪去啊?”
艾国珍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煞白。
躲,没地方躲,藏,无处藏去。
只得勉强笑道:“不早了,和几个小姐妹约好喝早茶去。”
来人一把拽住,大大咧咧地说:“喝早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可眼前这件事情得尽快解决,要不然哪,要出人命罗。”
又来这套!
艾国珍气急败坏,她不敢激怒眼前这个张狂的女人,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堂堂的董事长夫人,竟然被小保姆辖制,这传出去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出人命?哪那么严重?小施,有事等过两天我空闲了再讲,我现在急着要出去呢,不好让小姐妹久等的。”
施秀芝撇了撇了腥红的嘴,声音拨得高高的:“太太,今天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准信。高博哥离了都快两个月了,可我和他的事情一点眉目也没有。”
艾国珍拉了拉艳丽的披肩,一付置身事外的神态:“那我也没办法呀,小博他不愿意,我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吧?我尽管很希望你给我当儿媳妇,可是,这得小博同意啊,他死活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施秀芝急得直跳脚:“太太,你当初却不是这样说的,你给我下过保证的,只要我把叶晴染赶出去,你就成全我和高博哥。”
“我是讲了呀,可小博不同意,我没有办法。”
施秀芝再也不想保持刻意的恭顺了。
你既已不仁,我便不义!
“太太,假如你一推两干净的话,那好,我们去找高董评评理!”
艾国珍才不怕威胁呢。
她冷笑道:“好啊,你去告诉高董,你是如何瞒天过海骗过了大家,拆散了高博和叶晴染的婚姻!我相信,高董应该不会站在你那一边吧?”
“我会告诉高董,都是你挑唆的。”
艾国珍耸了耸肩:“你有啥子证据?这年头讲话是要讲证据的,要不然,我告你诬陷!”
施秀芝一下子哑口了。
真蠢哪,自己怎么会相信老奸巨滑的老妖婆呢?怎么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个老妖婆的身上呢?
见施秀芝瘪了下来,艾国珍和缓了语气,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给小保姆敲敲警钟,警告她别太放肆,别逼人太甚。终究还不能和她翻脸,现在还不是时候。
胡璃还没进门呢。
“小施啊,我比你还急呢,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嫁进高家,能给我当儿媳。你的脾气性格我很喜欢,不像那个叶晴染,成天就晓得跟我对着干。我相信,你要是当了我的儿媳妇,我的命都会更长些呢。”
这话,动听,句句落在施秀芝的心坎里。
施秀芝虽有些手段,有些腹黑,但总归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她哪是艾国珍的对手?
艾国珍三言两语就把她给降伏了。
“太太……”
“其实啊,我今朝出门去,跟小姐妹喝茶是假,去找小博做思想工作是真。你不晓得,小博自从离婚后,不上班,也不回家了,直接去公寓住了。我这是三天两头去找他,可他不是躲出去就是骗我说他回剧组了。所以啊,我今朝早点过去,一准把他堵在被窝里,我看他再找啥子借口!”
原来是这样。
看来是冤枉老妖婆了。
“对不起,太太,我……”
艾国珍很大气的挥了挥手:“没事,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换上我,我也会着急的。”
“谢谢太太。”
“我们之间还介么客气?你很快就要成为我的大儿媳了,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艾国珍不停地放*,“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孙子呢,还等着你陪我逛街,陪我去旅游呢。”
施秀芝不由地陷入了艾国珍所描绘的那个美景中去了。
她兴高采烈地嗯了一声,“太太,您放心,到时候我就当您的小棉袄!”
“好好好,我等着,”艾国珍双手拉着披肩,优优雅雅地向院外走去:“小施啊,要不然你先回去,有了好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这……
艾国珍从腕上撸下了一只玉镯,亲自给施秀芝戴上:“这是祖传的,价值连城。我现在把它给你,就算是定礼吧?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假如我在敷衍你,我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首饰给了你呢?”
这只玉镯碧绿通透,施秀芝不懂行情也觉得,这玉镯价值不菲。
施秀芝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捧着玉镯看个没完没了。
艾国珍鄙夷地一笑,扭身朝外走:“我去办正事去了,有情况我会及时跟你联络的。”
“好的好的……”
好不容易将小保姆打发走,艾国珍倚在后座上阴戾地笑了。
哼,跟老娘玩,你还嫩了点。
高兴过后,艾国珍的脸又沉了下来,如何能让高博顺顺利利地娶了胡璃,这真是个大难题啊。
她当然没忘记,高博离婚后的一天,趁高博回家拿衣服的时候,她赶紧在他的耳边吹风:“小博啊,叶晴染不知道惜福,为了那么点小事死活要离开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放不下,天底下的好女孩多的是。”
高博不置可否。
“凭我家小博这通身的气派,这家世,好女孩岂不得随我们挑?”艾国珍一付义愤填膺的表情:“冲叶晴染那么无情无义,我们找一个比好好一百倍一千倍的女孩给她看看,让她把肠子悔断了我才开心!”
“姆妈,我……”
“这事就包在姆妈的身上,姆妈保证给你找一个既漂亮又贤惠的好女孩!”
高博有些诧异,离婚的前一天,继母还跟自己说,是个男人就要负起责任来,就算对施秀芝没感情,但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也得给施秀芝一个名份。可此刻,继母瞥开施秀芝不谈,口口声声说要给他找个好女孩。
艾国珍一下子看透了高博的心思,有些轻蔑地说:“一个当保姆的乡下女孩,她哪一点配得上你?当高家的媳妇,她也真敢想。你放心,小保姆那里由来我处理。”
高博有话说不出来。
他当然不想跟施秀芝在一起,一想起要跟那个人长相厮守,他死的念头都有!
可是,自己是个男人,自己种下的苦果,当然得自己尝。
自作孽不可活,老祖宗早就把话说下了。
高博处在了进退维谷的窘境。
他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离婚后,像个行尸走肉地活着。没心思上班,没心思吃饭睡觉,成天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从那天后,艾国珍便找不到高博了。打他电话,关机,去公寓找,不开门。
若不是为了胡璃,艾国珍早就一脚把高博踢开了,她才不愿管继子的死活呢。
到了德胜路的公寓,刚好七点。
进入小区,一群老太太正在茂密的绿荫下跳着广场舞。
艾国珍让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太太,要不,我先上楼去看看?”随着太太吃了几次的闭门羹,司机体贴地提议。
艾国珍昂然下车,命令道:“我自己上去,你在车上等着。”
“大少爷他…….”司机不敢把后面的那句话说出来,以免遭斥责。
本来他想说,大少爷他就是不肯给你开门,太太何必再讨没趣?
艾国珍哼了一声,扯着两边的披肩,昂然地走进了电梯。
到了门前,艾国珍掏出上次配置的钥匙。
如前两次一样,钥匙在锁孔里打着转,就是打不开房门。
显然,这锁不是被换了,就是高博在里头反锁了。
艾国珍冷笑了笑,突然,她一把抓乱头发,蹲在地上大哭大叫起来:“天哪,快来人哪,我儿子出事了!”
哭声震天动地,悲痛欲绝,石头人听见都会落泪。
很快,对面的那家首先打开了房门,从里头冲出了一对年轻男女!
“阿姨,发生啥子事体了?”
观众人数太少,不足以成事。艾国珍继续大哭大嚷:“快来人哪,我儿子出事了……”
悲怆的哭声终于将楼上楼上的拽都吸引过来了。
纷纷询问。
艾国珍哭得喘不过气来,指着房门道:“我儿子住在介里面,好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了。打他电话没人接,门又开不进去。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大伙都急了,有人说打110报警,有人上前去拍门。
就在大家忙的团团转的时候,门,猛地被拉开了,探出一张煞白枯瘦的面孔!
“你们到底在做啥?”他吼道。
艾国珍扑过去,又是哭又是笑:“小博啊,你没事吧,没事吧?你吓死姆妈了。”
穿着一身皱巴巴家居服的高博在邻居们的注视下,羞愧难当,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没事。”
转身走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