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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桃色眼眸流转,艳色深深的,蹙动的眉心,淡淡抹上一片寒山色。他伸手就按住白小燕的肩膀,拉起自己的衣服,捏着厚一点的一件,给他披上,十指轻轻捏着他的手臂,习惯了唠叨一句:“出去就穿多一件衣服,免得半夜又发烧。”
春末昼夜温差大。
白天若然还是热辣辣的,深夜便清凉了起来。
月色凝光,露重侵寒。
白小燕体弱。
表面风光,内里遭殃,说的就是白小燕这人是也。
白小燕微微从鼻息里面笑哼了一声,手指胡乱地摸着带子,松松绑着,回头突然蹭着他的脸,朝思暮想不外是这一刻,说:“才不会。”
白小燕来回一趟不算久。
但是在祁阳等来,就是有点慢。
白小燕的房间就在隔壁。
隔壁挂名是白小燕的房间,但是他每天晚上还是千年幽魂一样飘到祁阳的床上,美其名曰要祁阳兑现当天的承诺。
祁阳曾经答应了同他睡一床的。
睡一床,当然不代表躺在一张床聊天啦。
祁阳板起脸也不过是拒绝了一次两次,但是白小燕好不容易逮到如此良机,怎么能轻易放弃,就发动了千万的缠攻之势,使得祁阳妥协为止。
祁阳也实在没有办法,就答应了,自此便开始了同/床的生活。
按照祁阳的说法,有什么办法呢?
同白小燕一起,注定是要丢弃廉耻与尊严的。
但是若果心之所到,其他一切又算什么呢?
眼前这一张脸,人生便足够了。
……
淡淡的荷叶清香落到脸上。
轻笑盈盈。
祁阳睁开眼眸,抬手就摸到那张尖尖的脸儿,透出水光的白皙和剔透,一阵冰凉。
发丝被红色的缎带绑缚着,却还是垂落到宽松的衣服里面。
……
其实自从军营的那一次,白小燕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那码子事了。
但是白小燕一直瞒着祁阳,还找了太医明臻。
明臻同他有交情。
交情,确实是交情,没有其他意思。
明臻瞥了他一眼,清俊老实的人也怪笑着一声:“白小燕,行了,你不需要接客,而且也不能接客了。你回家养老吧。”
明臻说话直接,明臻说话老实。
他只能叹气。
明臻主要还是交代一下他的饮食之类:“这一年半载一定要修养、保重身体,什么时候都不要做,等到身体完全复原。你是旧患啊,你应该明白。若果你还是坚持的话,你就不是找我了,而是找棺材铺订上好的棺木了。”
明臻说得没有错,他现在身体敏感得要命,只要稍微动作一下就痛得要休克,如果动作剧烈一点都要大出血。
这些日子,他老是低烧,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还有那么一次白小燕真的休克过去了,祁阳三更半夜也狂奔去请明臻过来。
明臻赶过来,捻开眼皮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没有事,准备棺材吧。”
明臻便将白小燕的一切都同祁阳说清楚了。
明臻越说越激动。
而祁阳越听越是气得发闷。
现在白小燕这个样子怪谁呢?
祁阳还是归咎于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
明臻开了一些药,主要还是退烧药,留下一些外伤的用药,反正还是那一句话:“祁阳,让他好好休息。如果不休息,就准备棺材吧。”
那个呕血病就是这十年的积累,白小燕的身家有多厚,他的呕血病就有多重,现在只是一次性爆发出来,再呕多两次,便是见阎王之时。
祁阳在床前守了半天,看到白小燕醒过来,但是那口抑郁在胸口闷气却松了,轻轻摸着他的额头,眼眸深沉流连:“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白小燕烧得迷迷糊糊的,握着他的手,脆弱得不堪一击。
淡淡的脸色流转着黯淡的光芒。
抖动的眼睫毛亮黑幽幽,带着点点的泪光,晶莹剔透。
眼眸半睁开,却被睫毛覆盖,只有抬眼看着祁阳的时候,才显出碧池幽深。
尖瘦的脸点点的绯红。
凄迷得失去了方向。
轻灵柔水,抓不住的雾霭森林的晨雾。
跃动心头,若即若离的深入身体里面。
祁阳看着都揪着心不停。
祁阳的火气顿时也被另外一种心情所取代。
然而发烧顽强,体温烧起来,然后退下来,再烧起来,再退下去,反反复复的几天,白小燕整个人都像是蒸干了。
明臻来过四次,白小燕才完全退烧,人也渐渐清醒了。
祁阳板起脸,把他扔出了自己的房间。
祁阳几天下来都不说话,冷战着。
白小燕慢慢恢复身体,继续死皮赖脸地纠缠着。
祁阳都恨不得一刀劈死他。
鉴于他习惯用剑,而不是用刀啊。
不过,祁阳还是强不过白小燕这个无敌大才,生气也气不了几天,还是打开房门放了他进来,才不能吹风,否则白小燕一定夙立清宵……
白小燕喜欢窝在他怀里,喜欢摩挲着他的脸,说:“没有你在身边,睡得不舒坦。”
祁阳抱在手中也感觉白小燕的身体轻盈清瘦了很多,大概这顿时间也够折磨的:“行了,不要说话,睡觉吧。”但是就是这样相互拥抱着睡觉,不能有更进一步的事情发生,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
大家都睡不着、睡不好,但是大家都在克制着克制着。
流光的线条在手中抚摸出安态。
只是,这样的煎熬,两人实在撑不过去,但是要白小燕离开,祁阳也不愿意。白小燕花样百出,但是也执拗不过祁阳,忍不得他伤痛。
但是如此一来,得到就是惨叫两声。
一声是祁阳的。
一声是白小燕的。
天微微明,白小燕还是偷偷去请明臻过来。
明臻的脸都是黑色的,包青天一样:“白小燕,我不认识你!”
白小燕拉扯着他,死也不让他走,说:“不是啊,小臻,我没有,我很听你的话。我绝对没有。只是,我摔跤摔得很痛。”
明臻不相信:“我不是叫你不要做的吗?”
白小燕直白将一切说明白:“我只是摔伤了,每次都被祁阳摔了下来。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用上内功了,我现在都痛死了。”
明臻姑且相信他一轮,给他检查了一番,确实是如同白小燕所说的,摔得太肿了,淤青,但是不严重。
白小燕拉着明臻:“小臻,你要看看祁阳,祁阳比我严重。”
白小燕说完,挂着帐子的床里面,帐子一动,突然就飞出一个东西,直直砸到白小燕脸上。
脸上却不痛。
原来是枕头。
明臻看着帐子,眼睛瞪了一下,摇摆了一下手。
白小燕抱住枕头,拉起帐子,趴下床边,对着趴在床上的人,说:“祁阳,让明臻看看你的伤势。”
祁阳给了他一把眼刀:“不行!”如果有坑的话,都要把自己埋起来。
“乖,明臻是太医。”
“不!”
白小燕笑意媚生,便捧起他的脸,吻住他的话语,吻出一段缠绵悱恻。
趁着这样的大好机会,明臻也开始工作了。
唇舌纠缠,好一阵子。
明臻点头看完,走了出去。
白小燕舔干净唇边吻下残留的痕迹,才问:“怎么样?”
明臻擦干净手,坐下才说:“祁阳没事,他身体比较好。只是那里比较敏感,加上一身武功,所以,他比一般人都要痛好些。”
白小燕一点也不觉得脸红:“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痛。”
帐子里面又飞来一个枕头,这一次却没有砸到白小燕的脸上。
白小燕“呀”地一声,抱住了。
明臻很理所当然:“不做就不痛。”
白小燕断然拒绝:“不行。”
白小燕肯定不会放弃啦。
明臻是太医,但是也是年轻的男子,并未成婚,所以,他不像白小燕那么厚脸皮,说着也会突然脸红了一阵:“那么你们就慢慢来,不要太急,一段时间让他的身体适应,应该就没有那么痛了。”
白小燕点头,唯有如此。
两人也只能慢慢来,但是每一次祁阳都痛得要死,实在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白小燕只能说久话地央求着:“祁阳,再试一次,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这一次你就不痛了……”
祁阳铁了心就是拒绝拒绝。
白小燕央求央求。
祁阳再拒绝。
大半年,两人居然都是这样过去了。
祁阳不管怎么说都不放心白小燕一个人留在家里。白小燕是帝都的风云人物,好人多,仇敌也多,所以也随着祁阳搬到了泠王府里面,方便照顾。
白小燕可以陪着小姐解闷。
他们也在数着日子计划离开帝都。
夏尽秋来,高晴的碧蓝,白小燕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白小燕喜欢坐在树荫底下,长身瘦削,白衣干净,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湾湾好看的大眼睛看着祁阳那张有点白有点可怜的脸孔,迷醉得仿佛失去了方向,带着笑意问苍天:“哎,老天爷啊,要怎么才能让我家祁阳不痛呢?”
祁阳立刻桃花色上脸,红得美艳,不客气的一拳头,打到白小燕的胸前,打了出去的拳头轻轻落下。
白小燕一退后,他却还要接住白小燕的身子。
白小燕通常都放开手脚,他很安心,他知道肯定有人接住他的,便顺势勾着那人的脖子,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今天晚上让我再试一下,好不好?”
深秋的灿烂,金黄色的叶落飞飞。
那个玉颜依旧美艳动人,凝烟生色。
额头的那个五花瓣嫣红印记渐渐清晰。
淡雅的莲花清香吐露。
照耀着那一池荷叶的碧绿异常的清透清新,已经娇艳的荷花满池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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