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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未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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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慌慌地冲向校门口,她怕她一再的停留最终会弄疼那个爱着自己的男人。

对于他,她是无爱的。真正的爱已在年少轻狂时给了那个不知道给予的男子。如今,她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吧。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强求的东西。可是总有人乐意被这样的强求所束缚着原本的身子。不再自由。有些自由对于人是奢侈的。不如意的东西太多,所以不可阻挡的,人先学会了放弃。这,是长大的标志,亦或者其他。

她身上新做的织锦旗袍,因为她的奔跑而泛起层层涟漪。那些无边的风,顺着她的眉角一路地蜿蜒。细细的高跟鞋是不适于奔跑的,穿着脚上,如今也是咯得人生疼。可是,她并没有去多加理会这样的事。这些东西,从今以后她都必须学习。裴泽尘告诉她,要做好一个大帅的夫人,这些东西都是她要习惯的首要。她既然顺应的命运,自然,便是对这所有的繁琐进行了妥协。

身旁,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看着这个跑得有些落魄的女子。她没有在意,只知道,她不能再做停留。这世上,伤她的人已经很多,如今她也伤了一个人,关心她的人。她其实是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可耻的。

好不容易跑到了学门口。刚出校门,便听到一阵汽车喇叭的声响。她转脸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停在路边的一辆簇新的黑亮汽车。

郑永从车上下来,看到杜若,有些恭敬地点了头,伸手请杜若上车。她望了一眼那车中的人,握了握拳头,大步地走了过去。

方一上车,便听到车上的裴泽尘有些兴奋的声音。

“没想到堂堂大帅府的夫人,竟不顾礼仪的在学校奔跑。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啊!”他扭过头看着杜若,眼中是一片黑白分明的似笑非笑。

杜若平定了方才因奔跑而引起的气喘,这才直面他。

“裴少,你真的会对我好吗?”她看着他的脸,急迫地想要得到答案。

“当然,我裴泽尘说过的话,哪个不是让人信服的?!”他笑着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倚在自己的肩上,“都说过不要再来学校,你想学习知识,我可以帮你找好的先生,何必跑到这里被人误解?”他小声地说,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脊。

方看见她从学校跑出来便是一脸怆然的表情,心想一定是他们结婚的事被学校里的同学误解了。要不,怎会让她落魄到这种田地?幸好自己今日无事,亲自来学校接她,如若不然怎会看到她这般柔软的模样?

杜若听了裴泽尘的话抬起头复杂地望他。她深知他的眼线一贯很长,难道方才在凉亭的事情……

“裴少,你不要在意方才的事,我与他,本没有什么。”她望着他,祈求的眼神。但他却是在她的话中听出了端倪。

“他,是谁?”他微眯了眼睛,眼中透出狠戾的光。她被这光吓得一个激灵,不由得往后缩。

“告诉我,你口中的他,是谁?!”他拖住她后退的脖颈,牢牢地困住。她的脸被迫抬起,面对着他的。她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方才,原本是她的多想。她深知他的脾气,知道如今无论说什么都晚了。

“裴少,您听我解释。”她的语气软下来,“事情并不是如你所想,我们只是同学间的交流,方才还是他救我于同学间的冷嘲热讽……”她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连累了高晓臣,毕竟,他们之间的的确确没有什么。

“住口!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让你告诉我,你口中的他是谁!”他的声音是居高临下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烧得体无完肤。

她急得哭出声来,泪顺着脸颊蜿蜒,一直流进了脖颈。

“你好没道理,我说的都是实话!”她试图逃避他的逼视与钳制,却被他牢牢固定。然后雨点般的吻竟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嗯……”她嘤咛着想要挣脱,他却却更紧地箍住她的后颈。霸道的吻便更深地来,一点一点的给予与索求,在这一刻,似是要将彼此燃烧。

她不住地去推他宽厚的身子。手在触碰到他凌厉的肩章时被割出一个大大的口子。血珠一下子落了下来,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却在这时更深地索取。

前排开车的郑永听到后座的动静,依旧专心致志地开车。心无旁骛的,就像是个身处世外的人。如同这般的副官,只要是主子没有命令,他自然不会随意干预主子的事情。更何况是主子的私事。

她只感到他的唇舌在自己的口中泛滥成灾,他灵活的舌挑逗着她的神经,一寸一寸的,誓死也要将她征服。在他的攻势下,她再承受不住,软下了身子。

从那一次她不知情地被眼前这个男人掠夺,她是从未被人这般吻过的。眼见得自己再也受不住他带给自己的心悸与燥热。像是一浪浪的热潮,将她整个人与身心完全融化。她只感到全身的战栗,遂失了心绪,由着他带她在这样的领域中翻来覆去。

他却在这时将她抱得更紧,手,也在此刻不安分地游走。

“不要!”她大惊失色地想要叫喊,他却在这时将整个身子向她压去。

似乎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她绝望地闭着眼睛。眼角,一颗大大的泪滴顺着脸侧滑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泽尘也没有再向下的动作。似乎是感到了事情发展的异样,杜若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

一瞬间,方才那些被他激起的热情,竟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了。

他望着她的脸,两只手撑在她的脸侧,居高临下的,像是要看清眼前的这个人。

她眼见他这样冷傲的面容,一颗心竟是被揪了起来。那样的不安与疼痛,竟是从未有过的。

他抬起手拾起她眼角滚落的那颗清泪,放在眼前欣赏。

“你的泪,究竟是为谁而流?”他转过脸看着她。说是看,其实莫过于是种赤裸裸的逼视。他逼视着她的脸,想见到她一丝一毫动容的神情。可她却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丝话来。

他本是自负的大帅。手握着九省的重权,女人都是敬重他,奉承他,只是唯独了她,竟是柴米不进。

“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这辈子,我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他突然握紧了那只为她抹去眼泪的手。那眼泪,就被他牢牢地握住手中,再没有落在地上的机会。

她流着泪望着他的脸,眼中满是沉甸甸的屈辱。终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却突然在这时一拳打在她脸侧的座椅上,沉闷地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忍不住心中一紧。回过头,便见他一脸盛怒的表情。

“宋杜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她感到莫大的委屈,心中万分的心痛在打转。可是却费力地止住泪水,不再让这些软弱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也许,哭,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裴泽尘眼见她这般地变化,不由得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她坐起身子,再不看他的一切。只是随意地抚了被他弄得凌乱的头发,看着窗外。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到了大帅府。这样看去,随即发现,方才开车的郑永也不知了去向,如今的车内,只剩了她与裴泽尘二人。

不远处,穿着整齐戎装的卫戍战士背着钢枪笔直而立。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极了生硬的雕塑,镂刻在那儿,毫无生气。

前门的喷水池中,那被修成一股股小型的喷泉,交错更迭着喷着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被幻化折射成一道七彩的虹,很是好看。

她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却被他拉扯住。

她怕极了他如今的模样,只是缩成一团。在他的面前,像个初生的婴孩。

他开了车门,伸出手去将她抱出车外。她不知为何让他有这种行径,只能警惕着拉住他的胳膊稳住身形。

他径自抱了她去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住房门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在床上。她只感到自己背后的筋骨将要被摔断似的疼,一股不安便顺着她的心底慢慢地爬上了眉梢。

裴泽尘瞪视着床上的女人。他的表情好像是寒冬腊月中的冰雪,冷得骇人。在她的面前,他俨然恢复了初见她时那种疏离的模样,她的心不禁寒了又寒。

他不给她考虑的机会,脱掉了外套,快速解开领口那勒住颈项的扣子,便像一袭浪似的向她扑来。

杜若尖叫着躲避,却被他捉了个正着。他的腿压在她的身子上让她没有一丝动弹的罅隙。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她拍打着想要脱离他的束缚,他也因此而受到打扰。他不甘心她这般的不老实,然后一气之下扯坏了她的领口。她洁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了出来,在他的面前。

此刻,裴泽尘的眼已被染成了深深的红色,像是嗜血一般的神情。她终是面对这突如其来地变故,眼中现出深深的绝望来。

那些个日日夜夜营造出的所有的绅士面孔,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具有野性的男人。在他们的世界,他就是首领,就是狼。他有自己的办事方式,不拘泥于任何的形式主义。

她闭上眼睛,再不想看他写满了掠夺二字的面孔。心中是满满的痛。力量的悬殊,让她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着他摆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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