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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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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的。裴泽尘对她的私心与爱恋。也许,从一开始他束缚她的自由,就只是不想失去她。

两个卫戍很自觉地,在杜若走进水仙房间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杜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像个没事人似的进到了房间。脑海中却突地钻出那时他的话语。

……

“小东西,不要怨我。我说过这是你自找的!“他惩罚性地咬了她的唇。

那唇上是他狠心留下的痛楚,带着猝不及防的惩戒。

那天,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我会一直地限制你的自由。从现在开始,到我回来,甚至是一辈子!”他在她的耳畔这样说着,绵软的呼吸就吹在她的耳蜗。一阵战栗的酥痒。

“并且,我明确的告诉你,以后我会不会给水仙一个名分,那还要看你的表现!”他支起手臂望着她被激情熏得红扑扑的脸,然后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个最私心的吻。那样私心的温度。像是点燃的层次分明的火,一簇簇的,势要将她燃烧殆尽。

她终是在她的面前妥协了下来,望着他,眼神柔软。

这,是她所爱的男人的。

……

水仙的房中,一个随身侍候的丫鬟伫立在水仙的床边,看见杜若进来,先是怔了怔。

“夫人……”她才说出话来,便被杜若生生打断了。

“水仙小姐现在情况怎样?”她问道。

那丫鬟有些忸怩,但还是低下头认真地回答了。

“方才叫家庭医生看过,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就只是修养。水仙小姐大病初愈,身子还很虚弱,这次跳下了湖,又惊又险,恐怕是会落下病根了……”

杜若听着那丫鬟的话,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水仙。

水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孱弱而楚楚可怜。她的脸色如今是粹白的,就像是天空黯淡的让人心悸的月。

这本是个热火朝天的夏季。却因为水仙的落水而倏然地降下了温度。没有丝毫预兆的,就这样将人陷在了冰冷的沼泽。浑身上下,通体的尽是湿腻。

杜若看着这样不堪一击的水仙,心中徒生出一阵空落落的感觉。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竟是如实地悲悯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

一会儿的功夫,虞祥便引着约翰神父来了,杜若让开了位子,让约翰神父查看水仙的病情。

“神父,水仙她现在如何了?”杜若立在约翰神父的旁边,有些担忧地问。

约翰神父摇了摇头,站起身子说:“情况不太好。不过方才医生已经给她注射过镇定剂,具体情况还要等这位小姐清醒了再说。”

杜若点了点头,便安排神父与同来的外国护士坐了。不好意思地道:“这次恐怕又要麻烦神父了。泽尘不在家,我又是一介女流……”

约翰神父笑了笑:“夫人何必这样说,您的丈夫裴少平日与我交情颇深。这样的小事,何足挂齿?”他顿了神色,然后有些复杂地说:“夫人,有句话我想对您说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神父客气了。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有什么您直接说便是。”

约翰神父点了点头,道:“这位水仙小姐,平日与裴少就是暧昧不明的关系。现在住在这大帅府中,夫人真的就一点也不在意?”他说着,抬头望了杜若有些迷惘的表情,接着说道:“爱情是自私的。夫人,若是您与裴少真心相爱,那请您一定紧紧抓住这份感情,莫让旁人占尽了先机啊!”

杜若咬着下唇,心中有淡淡的在意划过。但还是抬起头来,莞尔道:“神父的好意,杜若知道。不过我与泽尘的事,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的。若他真心怜爱水仙小姐,我自是愿意接纳他们。”她叹出一口气来,心中好似堵了一块大大的石头,再也顺不了了。

什么时候,她竟是爱他到了这种地步?竟是甘心愿意将他与别人分享!

她的嘴角划过一丝惨淡的笑。苦涩的,像上了鲜绿的油漆。

约翰神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胸前画着十字。

“愿主保佑你!”他看向杜若的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

窗外的风温和地吹了进来。撩拨着那鲜亮的窗帘,也撩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绪。

爱情。这样美丽到炫目的东西,有着诱人的外表以及内里。这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永远光鲜与美好。却时时透着危险的气息。一旦遇到,就此沦陷。

她转头望着窗外那渐渐西沉的太阳。那太阳的余晖逐渐在这个热闹的季节幻化成一片暧昧的橘红。是这样好看的颜色。天边有些明媚的晚霞变化出好些个漂亮的造型,就像是心目中那熟谙的爱情的模样,永远闹腾不休,仿若没有定局。

看着这样迷人的景色,心中开始不住地担忧着裴泽尘的南下。不知他在那边会习惯否。这样想着不禁入了迷,连身旁约翰神父在唤也没有听见。

“夫人,水仙小姐好像醒了。”约翰神父说了句,早有金发碧眼的护士过去照看了。

杜若回过神来,也看着水仙。见她毫无生气的睁开眼,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您还不能乱动。”那年轻的外国护士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将水仙坐起来的身子按下了。只是水仙一味地挣扎。

“放开我!”她说着。声音中透着虚弱,只是那语气却是极其倔强的。

杜若走过去安慰:“水仙小姐,您的身子现在并不允许乱动。您好好歇着,有约翰神父在,他会给你很好的照顾……”

“谁要你们同情!”水仙打断杜若的话,然后坐起身子,“我不相信你们所有人,你们让我去找裴少,让我去找裴少……”她挣扎着站起身子,却因为太过孱弱的关系重重地向后跌去。

在场的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住水仙,将她重新安置在了床上。她略有挣扎,可是终是因为体力不支,只能任人摆置了。

杜若走过去,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她的眼睛还不停地流着泪,散开的头发被那汩汩流出的泪水贴在脸侧,看起来娇弱而可怜。

“水仙小姐,您的身子还没复原。若您真想见裴少,那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给他拍个电报如何?”杜若坐在水仙的床边,细声安慰。可是水仙只是一味地哭。

“你们……你们不知道,朱现安让他南下就是想要他死……他会死的……”水仙的情绪不稳定,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这一句话。有些消瘦的脸不住地颤抖,连带着她气喘的身子,让整个人好似都陷在了这个无望而没有出口的境地。

杜若的心随着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越发地凉了,只是捉住她的肩膀,细声安慰。

“别这样说!他答应过我的,他会平安回来!”她的语气坚定,好似在给水仙力量,也好似在安慰自己。

“你们不会懂的……”水仙抽噎着说,然后还要挣扎着起身。“宋杜若,你让我去找裴少,我去将他找回来……”

“水仙小姐,您如今的身子不允许!况且裴少一定会平安的!”杜若有些固执地说。只是那脸上却显出或大或小地波动。

周围的约翰神父与护士都互相地劝了。到了最后,还是约翰神父给水仙注射了镇定剂,她才又重新安静下来。

夜无声地来了。在这个懵懂的有些寂寥的天。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一片灼人的灰,势要将人同化的摸样。漾在这个季节。热烈的与冰冷的,好似就在这一瞬间融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她看着天上那一弯明晃晃的月亮,终究是无来由地叹出一口气来。心中那一抹不安却更加地重了。

他,应该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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