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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依然记得自己在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喉咙一阵腥甜,鲜红的血汁喷溅在塔蒙宫的大殿中央。
死水一样的心就像饕餮腾出水面的时候的波涛汹涌,再也不能平静了,相爱,相思,深爱,深思…哈迪斯忘记了,可我还记得,所有的情意全由我背负,但是我伤痕累累的心已经没有力气了……
塞克斯图斯说他忘记,我也可以忘记,只是方法不太…靠谱……
消除记忆的魔法之后,我的魂魄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附到了一个倒霉妞身上,直到塞克斯图斯把我召唤回来……该忘的忘记了不该忘的也忘记了。
所有的记忆再次回到我的脑中,一切就像一场梦魇,美好的开始,悲凄的结局…
谟涅摩叙涅放下自己的神标,“怎么样?都记起来了吧?”
“记起来了,我后悔来找你了。”心好重啊,比以前重多了,重到我快受不了了。
一双坚实的手臂从身后抱住我,熟悉而温暖,“小厄俄斯,对不起,我不想忘记你,对不起…”
我双手抚上他的手拍了拍,“没事,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我们回去吧。”
……
走出宫殿,看到坐在台阶上默默的阿波罗,一阵心酸~
“你都想起来了,小卡媞拉。”
“恩,我…”
“我…”
回太阳宫的路上,哈迪斯和阿波罗跟在我的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不得阿波罗悔恨与挽留的眼神,顾不得哈迪斯温暖双手的攥握,我毅然回到了铎斯,回到属于自己的塔蒙宫,这里,没有阿波罗,也而没有哈迪斯,我可以再即将要窒息的时候挣脱开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陛下回来了。”幽幽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正在给我穿戴衣装的修妲看了看门后,欠身行了一礼,走出大殿。
转身,看到大殿门口的人,我漠然了…
他站在那里,微微侧着身,光线从身后射进来,显得那般虚幻飘渺,亦真亦幻。
记忆里的人和声音就像录影带一样再次在我脑中启动,播放…
银发灰衣的男人在给我剥石榴籽…
“有一种人他心里爱上了,意识上却不知道,也有一种人,他明知道爱上了,可却不能表达出来,爱,很复杂……”
“喂,兰瑟斯特,爱上了,就要说出来啊,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啊?就像我跟哈迪斯,如果他不说我也不说,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不好,我没有喜欢的人,厄俄斯殿下…”
墨绿色的眼眸里越发聚集了凄凉和伤感…
我想要抓住他,对他说‘对不起’,他瘦了,苍白、憔悴,让我心里一阵阵揪紧,我怕站在门口的兰瑟斯特是幻想,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了。
不在犹豫,我飞奔过去,抱住他,紧紧的,“陛下回来了?”
“回来了,我回来了。”
兰瑟斯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我这么抱着他。
“陛下在奥林匹斯山还好吗?”
“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心…我都记起来了,兰瑟斯特,谢谢你,每次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做我的依靠,谢谢你~”我失控了,不知道对他该真心的道歉还是真心的道谢。
站在那里跟一尊柔韧的雕像一样的兰瑟斯特终于有了反应,他木讷的双手环抱上我的肩,“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叫我卡媞拉~”
“不,在哈迪斯记起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只是我的陛下。”
“世事万变,瞬息万变,在谟涅摩叙涅打开记忆之盒的时候,我就崩溃了彻底崩溃了,不如在浴缸破碎的那一刻干涸而死。”
“陛下,回去吧,回到哈迪斯身边,一切都是可以从新开始的,不管以后有什么样的暴风骤雨,我都会站在铎斯炼魂祗等你,给予你最温暖的怀抱和可以依靠的肩膀,回去地狱去吧~”
兰瑟斯特松开我,把我推离他的怀抱,顿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我的衣衫,离开他的怀抱,好冷啊~
“我回地狱的话,那阿波罗怎么办?”
“阿波罗?你刚才怎么不问问我会怎么办?”
“我……”
“一颗心,只有拳头大小,哪能放得下那么多的人呢?我能忍住不去想,阿波罗同样也能忍受,所以……回地狱去吧,哈迪斯才是唯一,能给你幸福的唯一。”
兰瑟斯特真的走了,没有回头,没有停驻脚步,随着那阵冷风一起走了……
远处的花丛在氤氲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塞克斯图斯主仆二人穿过薄雾正在朝这边走来,我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们,漠漠的,就像自己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最应该成为幻象的是我才对。
“陛下,站在门口,干嘛呢?”
塞克斯图斯主仆二人看了一脸茫然的我一眼,径直走进了大殿。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心里咒骂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可这次没有,我只是乖乖的跟着他们进了大殿,与塞克斯图斯平起平坐的围在桌边,说让他们主仆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言师大人来,什么事?修妲,你泡些花茶来”恩人就是恩人
“我来有两件事,第一,陛下不是一直都想要个执事吗?有人自荐了”
“谁啊?一会见了你就知道了。”我现在一头虱子都挠不清呢,哪还有什么心思要执事啊,还神秘兮兮的,可我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第二件事呢?”
“陛下,我要走了,我要带着乌托去其他的地方逛逛,看看了。”
“啊~”这个消息比较劲爆,我无精打采半天了,这个消息可以让我惊醒一下了。“陛下怎么了?”塞克斯图斯喝了口茶。
“你干嘛要走啊,你不管我了?”他要再走了,我心里就彻底没底儿了。
“我管你做什么啊?”哈?这老男人说话真TM难听。“你现在也有执事了,以后我就更不用管你了。”
突然,我感觉自己就想被不负责任的家长遗弃的孩子,而他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你有丈夫了,爸爸以后就不管你了’。
“执事,执事,什么样的执事能让你这么放心大胆的去云游啊。”我就差在后面补充三个字了‘死老头’
“这个执事不一般啊,人家来给你做执事完全可以说是委屈。”
“委屈?既然这样,我跟更不需要他了,我想好了,过一段时间,我就去地狱住些日子,你走了,我也走了,铎斯没人管了。”
旁边的修妲笑的真好看,比任何时候都笑的好看,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那样充满精力的笑。
“修妲,别笑了,杯子里没水了,再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