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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进入尾声的时候,鹿念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开年后,陆执宏身体一直不好,因为常年生活不规律和应酬,他有慢性胃病,心肺功能也不是很好,三月的时候,还没开春,也是因为应酬,他发作了一次心肌炎,再度住在陆家资助的中心医院的独立病房。
但是即使这样了,他没忘记给鹿念安排家庭教师补课,补习英语和数学,陆阳也盯她越发紧。
除了上学和补习,鹿念现在每天都会医院去看陆执宏。
陆执宏没让陆家其余亲戚过来,何甜也基本不来,现在除去陆氏的员工和商业往来伙伴,就只有鹿念每天会来看他。
他的个人秘书章华现在也是每天驻扎在医院,帮他传达处理各项事务,从工作到生活,陆阳出现频率也非常频繁,现在他基本已经没课,算是在陆氏全职工作了。
鹿念看过陆执宏,给他报告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陆执宏睡了。
陆阳低声说,“明年可能要进行手术,现在公司里的事情,都给外姓人管着。”
公司里事情都交给了陆执宏心腹处理,但是,毕竟不是自家人,不姓陆,陆阳本能的排斥,只希望陆执宏身体可以快点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
毕竟他现在根基还不稳,在陆氏不足以服众,而且以为血缘关系也并不近,他有的其实只是一个陆的姓氏罢了。
鹿念年龄小,又还懵懵懂懂,高中都还没毕业,就算等到读大学,到年龄时候就就出去嫁给赵家儿子,让他们帮着分担压力,离着现在也还差那么远。
秘书章华也推门而出,看着两兄妹在那边谈话,他咳了声,表示了下自己的存在。
陆阳没再说什么。
“,“先生最近身体不好,他刻意交待,你有什么事情,生活学习上的,都可以和我说,我来处理。”
鹿念谢过他,她没吃晚饭,下学便过来了,现在只觉得腹中隐隐饥饿,却也不想吃什么东西。
这几年,她的身体原本养得不错,这段时间,已经又瘦了下去,越发显得小脸尖尖。
三月的时候,天气还有些没褪去的料峭,但已经开始逐渐有了春的暖意,学校举行了高考动员大会。
那天下午,鹿念正好在上体育课,她来了姨妈,很不舒服,于是找体育老师请了生理假。
她这段时间身体都不是很好。
不久,体育课锻炼结束,解散了自由活动。
鹿念正坐在树下休息。
田悦走过来,“念念,你好点了吗?”
鹿念捂了捂自己肚子,弯唇笑了下,“没事,刚喝了点热水,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田悦在她身边坐下,“礼堂在办这届高三的誓师大会呢,我们个热闹?
一旁的方夕颜问,“能进去么?” :///
鹿念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百无聊赖听她聊天。
“可以啊,管得很松。”一个女生说,“贴吧里还有人在发帖直播呢,今天一天都好热闹。”
“好像还有这次第一名发言,据说是个大帅哥。”
女生顿时都感兴趣了。
鹿念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她自动把帅哥过滤了,听到了“第一名”几个字。
她记得,之前几次考试,高三的加权平均名次,第一不该是秦祀么。
他会去发言?
她太久没有见过秦祀了。
“念念,你也要去?”田悦倒是很意外。
鹿念点头,“嗯。”https://www.41xs.com
去看个讨厌鬼。
礼堂里非常热闹,高三一级学生已经很多了,但是要为了气氛,学校倒是也没有阻拦低年级学生一起过去看。
她们三个偷偷进去的时候,主持人正好宣布,学生代表发言。
鹿念睁大了眼。
上台来的不是秦祀……是一个陌生的男生,戴着眼镜,很短的头发,标准的学霸模样。
开场,“在这春光明媚的一天……”
方夕颜失望,“这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第一?”
她看着真的很一般啊,就是普通高中男生的模样。
鹿念没说话。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秦祀怎么会愿意去发这种言。
不过,他今天也来了这个么?是不是就坐在礼堂里的哪处?
田悦正在低头刷手机,忽然说,“我们学校贴吧有人直播呢……好像说那个,第一名自己拒绝了,所以顺延下去了。”
他们学校的贴吧目前的hot帖子,是个带手机进去了的学生,正在直播这个大会。
“就换了第二名?”方夕颜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请假?这样不太好吧。”
田悦摇头,“好像没有,就是纯粹不想,也没什么理由直接拒了。”
“他好像连台都没上。”
这个帖子里也在热烈讨论这件事情。
一楼:这是不是也太傲了啊?
二楼:证明此人确实很傲,同班同学,平时基本不理人,也不见人。
三楼:但是人家长得帅,还聪明成绩好,有傲的资本啊。
四楼:……楼上xx花痴女?长得帅聪明的又不止他一个,别人都这个样子了?
围绕这个话题吵了不少条。
直到某一层:有什么好傲的,你们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没爹没妈的,就是个受资助拿别人钱的,有什么资格拽?
下面一下炸开了锅。
层主id叫黑蓝色:继续爆个料,他受了资助,还趁机勾了搭资助家的女儿(保护**我就不说是受害者名字了),想攀高枝,没点公德心。
下面有人回:层主说这么难听干什么?孤儿就该天生低人一等了?还不准人家自由恋爱了?层主你的大清早亡了。
黑蓝色:你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什么自由恋爱,就是故意勾搭,他还早在外头不知道找了多少女的,人家可比你们会玩多了,从小混社会的有那么简单?典型渣男一个。
鹿念找了一圈,下面人坐的乌泱泱的一片,都穿着正式校服,她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到秦祀。
她回头,却忽然看着一旁田悦眼睛越睁越大,和方夕阳两个人头凑头的,看得眼睛都不转的,忍不住问,“你们在看什么好玩的?”
田悦招手,“念念,爆炸性八卦啊!深8附中这级高三学神校草,你们看看……”
秦祀?
鹿念老半天才对上号。
因为平时他们在学校基本没有交集,路上偶尔遇到也不会打招呼。
秦祀现在也早离开了陆家,甚至连知道他们认识的人都不多。
她视线飞快扫过那一大堆字,脸色越来越差。http://www.muxiyu.com
“念念,你是不是认识他啊?”田悦上次在画室里见到过秦祀来找鹿念,还有些印象,“他真是这样的人?”
鹿念已经拿出了自己手机,“学校贴吧吧主哪个?”
她手都在发抖,进了那个帖子,愤怒的回帖,“这是造谣诽谤,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她的回复很快被一堆嘲讽淹没。
鹿念气得要命,小脸涨得通红,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就要走。
“念念,念念!”田悦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念说,“我不舒服,想去保健室,小悦,你们帮我请个假。”
留下还不明就里的俩人。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鹿念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章华电话。
陆家有出资资助过附中,陆执宏甚至曾经还是校董之一,附中校长和陆家关系很好。
她把帖子地址给章华发过去,“章叔叔,麻烦你找人,叫他们马上把这个帖子删了。”
鹿念从没找过章华,这还是第一次,加上她这种语气,章华当然很重视,不过这没头没尾的一下,他做事老当,“可以先等几分钟么?我核实一下情况。”
鹿念没挂电话,等着章华复信。
不久,那边竟然传来了陆阳的声音,“念念,我看了那个帖,可能的确难听了一点,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他们说的确实……”
鹿念心里冒火,“你让章华接电话,我没找你。”
鹿念平时性格随和又温顺,说话声音从来都不大,软软的极好拿捏。
陆阳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回想一下,从小到大,好像每一次,鹿念对他这种态度,都和那野种有关系,陆阳手指收紧。
那边章华已经飞速的把帖子看了一遍。
作为陆执宏身边的高级私人秘书,他自然是知道秦祀情况的。
这是鹿念第一次找他办事,而且那个帖子说的确实难听,让人这样传下去,对陆家和鹿念的声誉也很不好。
于是,章华立马联系了校长,紧急找到了贴吧吧主,把帖子都删了,相关账号都禁言。
章华立马打电话告诉了鹿念,“已经全部删完了,如果有人再传播这种不实谣言,陆家律师会严肃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这个意思我们已经传达给相关人员了。”
鹿念长长出了一口气,“谢谢您。”
“应该的。”章华说。
挂了电话,鹿念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蹲了那么久,脚都有些发麻。
天际出现了一角夕阳的余晖。
可是,她现在忽然就很想,见秦祀一面。
秦祀没去参加誓师大会。
他这段时间太累了。
事情太多,他是人,不是神仙,自然也会觉得累,到了这种时候了,除去每天看书考试,开春后,他已经把之前的兼职辞了,可是明哥那儿正在准备分店,他做事没什么逻辑也没条理,原本他坚持说让秦祀好好复习,不要他管,他自己弄,结果第二天就喝醉在路口摔骨折了,进了医院。
所以事情都落在了秦祀头上,明哥也没亲人,住院的事情也都是他管着。
鹿念是在天台上找到他的。
风有些大,少年靠着栏杆,似乎在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很快已经睁开了眼,却不料是她。
他把校服正装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和西裤,腿长而笔直,衬衫扣子没系到最上,露出了半截薄而精致的锁骨,浸润在夕阳里,渡出了一层少见的暖意。https://www.dubenhaoshu.org
鹿念问,“你在这儿干嘛?”
他说,“吹风。”
其实是想趁机睡一会儿。
少年眉眼长得冷淡,苍白清俊,和平时差不多的模样,但是鹿念能看出来,他有些疲惫。
估计是的,他一个人住,没个人可以照顾,要工作,还要学习,这段时间,累也是正常。
其实他从小,就一直没有过舒坦自在的日子,只是太倔太傲,脊梁太硬,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鹿念抿着唇,想起那些人说的那些难听话,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秦祀应该还不知道那些事情。
说什么他想勾搭她攀高枝,明明对她那么冷淡……从小就这样,还想勾搭她呢,她倒是想要那些造谣的拿出证据来证明,他哪里勾搭她了。
“你怎么?”少年皱起眉,看着鹿念的眼眶。
怕不是水做的……为什么那么能哭,他想起那天她流眼泪的模样,他见不得她哭。
她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就已经足以让他什么都去做了。
鹿念抽了抽鼻子,“来了姨妈,肚子疼。”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半天才反应过来姨妈是什么……耳尖一下红了。
半晌,他僵硬的问,“你平时怎么止疼?吃药?”
鹿念嘀咕,“……在家,我都是让苗苗她们给我揉揉的。”
女孩声音软软的,她瘦了,脸尖尖的,一双大眼睛还有些湿意,灵气夺人,说这话时,娇又无辜,却半点不刻意,也似乎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秦祀当然不可能帮她这种忙,事实上,他对她一直敬而远之,目前最亲密的事情,可能是那天她醉酒,他帮忙搬运了一下她。
可是,平时冷淡又高傲,说话气死人的少年,被她这句话噎得狼狈,一时什么话都接不上。
他想,是他太龌龊,对她有不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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