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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大都被你算计了,其实你早喜欢她?”幽静森冷的停车场里,海锋的声音异常清晰。
海棠在原地慢慢停了下来,转身靠在一旁的石柱上。
一直没听到邵庭的回应,偌大的停车场里静谧无声,海棠的心渐渐下沉,有些钝痛,可是那痛似乎不太明显。
过了会儿才传来邵庭漫不经心的声音,极为散漫,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现在才想明白,三公子可没我以为的那么精明。”
看到海锋愤怒的脸庞,邵庭微微笑了笑:“这有区别?我自己算计得到她,或是你为权益拱手相让,最后结论都只有一个,你根本不爱她。”
“闭嘴!”海锋怒极攻心,拳头紧握,偏偏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替自己辩解。
邵庭冷漠地系好领带,将微微有些褶皱的衬衫前襟整理好:“你爱的难道不是自己?即使急于在海氏站稳脚跟,也该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本事,而不是牺牲自己爱的女人。论卑鄙,我可比不上你。”
海棠静静地听着,双眼微微一合,忍不住笑出声,只是那笑怎么都苦的厉害,听起来也比哭还难听。
不远处的两人蓦地停住,一起转过头,表情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海棠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慢慢地走过去。
海锋有些慌,虽然之前已经被海棠听到和大哥的谈话,可是远远不及此刻被捉个现行来的紧张烦躁。他看着她走近,拳头攥的更紧:“你——”
海棠居然还朝他笑了笑:“每次都能听到新内容,不知道是我太傻,还是你们太聪明。”
海锋没有回答,只觉得她此刻的笑刺眼极了,伸手攥住她纤细的腕子,用力把人扯到自己身边:“我会向你解释,现在知道邵庭的真面目了,你跟我走。”
邵庭始终静静立在一侧,不说话也不解释,只是略微专注地睨着她脸上的没一丝变化。
海棠抿了抿唇,想了片刻才说:“因为我,你们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现在还在打什么?该难过伤心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海锋眉头皱了皱,终是什么解释都说不出口。
海棠这才看了眼邵庭:“你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何必还要羞辱他,整件事最不堪的便是我,像货物一样……”
邵庭指尖收紧,迈开一步朝她的方向:“过来。”
海棠没有动,海锋扣得她的手更紧。
邵庭的脸色沉郁阴鸷,眼神像是要杀人,声音里充满了警告和威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未婚妻。”
海棠笑了笑,微微挣开海锋的手:“对啊,见过报,榕城上下都知道,你这步棋走的多好,我一点退路都没。即使知道真相,也只能嫁你。”
邵庭铁青着脸,眼睁睁看她往停车场出口走过去,他想往前一步把人给绑回来,可是看着她瘦小的身躯,倔强的背影,心里疼的厉害,怎么都伸不出手再对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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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海棠算是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投资部是海氏最重要的部门,海锋又是初来乍到急于表现,所以这次的职位之争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他发现大哥暗算他们,想到的不是如何解决,而是私下和邵庭达成协议。他的人脉和资金都被大哥暗中限制,彼时正好邵庭出手帮他,交换条件就是海棠。
邵庭说的很干脆,许诺事后不会再纠缠海棠。
他本就声名狼藉,在男女之事上外界传闻异常糜烂,海锋当他只是三分热度。
可是时候才发现邵庭不只找来记者将事情大肆渲染逼老爷子就范,就连大哥会想到这么龌龊的方法都是他授意的。
邵庭布了一个局,他们所有人都成了一枚听话的棋子。
海棠想起和邵庭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直都知道他是城府极深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今天的成绩,可是想到他做的一切,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不是以爱之名,就可以随意伤人,即使海锋对她的爱不够纯粹,邵庭也没有资格来做这个审判者。
和海锋是彻底沦为陌路,在公司或是家里遇到,她都视而不见。有时候即使说上几句话,也是客套极了,比交往前还要生分。
老爷子在边上看着,只是轻轻叹气。
邵庭倒是一直没找过她,好像婚约的事突然就无疾而终了。
海棠还是得老爷子重用,相反海锋有些处处受制,再后来和海棠的关系就有些微妙,谁也想不到以前相爱的两个人,最后会变成这样。
生活重归宁静,离开男人海棠生活的更好,这一身伤足够她舔-舐很久,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敢相信任何男人。
晚上和同事去酒吧喝酒,喝的酩酊大醉,迷糊中好像又看到了邵庭。
衣着光鲜的男人,几月不见一点儿也没变,依旧和以前一样人模人样。他在卡座一堆男人间,隔空淡淡看过来,似乎想过来又有些犹豫,身旁坐着的女人倒是懒洋洋像蛇一样往他身上爬。
海棠扭过头不再看他,和同事拼酒更厉害。
直到几杯伏特加下肚,胃好像被烧伤一样,接着身后有结实的手臂缠上来,那只腕表她熟的很,二话不说捉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
身后的男人纹丝不动,只微微皱着眉头,还在她耳边调-情一样小声警告:“回去再收拾你。”
海棠有些不忿,眯着眼打量他,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头发一丝不苟,连气色也好的让人嫉妒。
她醉醺醺地伸手戳他下巴:“这就是你们男人嘴里的爱,可真廉价。”
邵庭没说话,将她打横抱起,对其它同事微微颔首:“我送她回家。”
***
海棠回去吐的昏天黑地,好像被他抱着洗了澡,又喝了什么热乎乎的胃里很舒服。再然后就被人折成各种姿势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缩在他怀里声声讨饶:“你弄疼我了!”
不知道这男人憋了多少火气,力气大极了,每下都捣的她小腹又酸又麻还胀鼓鼓的,哭哭啼啼他也不心疼,还冷着脸吓她:“真想就这么弄死你。”
海棠委屈极了,明明她才是最惨那个不是吗?
好不容易等他消停了,还是埋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海棠用脚使劲蹭着床单:“你压死我了,滚出去。”
邵庭捏着她的下巴,看了好一会:“还在恨我?”
“恨你做什么?”海棠早被他折腾醒了,闭着眼,看也不看他。
身上的男人没了动静,片刻后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狠,不爱我,所以连恨都不屑了?”
海棠咬了咬嘴唇,最终也没解释。
男人沉默片刻,毫不留情地从她身体里离开,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再然后就是“嘭”一声门板被摔上。
一室宁静,海棠想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可是谁曾想,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邵庭是什么人?坚决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邵家和海家以前就是宿敌,之所以选择联姻还是海家的势力大不如前,海老爷子身体不济,三个儿子又窝里斗。
邵庭单方面向外宣布和海棠解除婚约,邵氏撤资,海氏岌岌可危。
加上八卦杂志挖出海家老大老二的丑闻,海氏股票下滑,邵庭借机大量吸入,反而成了海氏最大股东。
海棠知道邵庭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她不想妥协,一直在想办法积极应对。
“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如果不是你,海氏会陷入这么大的危机?”终究是有人无法理解,大哥狠狠给了海棠一耳光,在所有董事面前,丝毫不给她面子。
其它董事也窃窃私语,言语间都是“白眼狼”、“知恩不报”等不堪词眼,一时之间海棠成了众矢之的。
海锋当时就坐在她对面,却只是沉默地看着。
海棠抬手摸了摸很快就肿起的脸颊,手指用力攥成拳。
谁也不会在乎她的幸福,海老爷子病重,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约了合作商在餐厅见面,结果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这一幕正好被二哥看到,对方更是一番冷嘲热讽:“真不知道你在装什么,又不是贞洁烈女,不是早被邵庭上过了?趁人现在还对你有点兴趣,少拿架子。我们海家养你,可不是用来当圣女的。”
海棠坐在空无一人的包厢,坐了不知道有多久,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次邵庭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处处打压。海棠想了不少办法都没能回转,瞬间被逼上绝境,海家没有一个人能体谅她,说到底她本就是没血缘的,谁又会在乎她的感受?
最后还是海锋找的她:“爸的身体比以前还遭,海棠,你也不想他临老了还要看着辛苦半生的基业落在别人手里。”
海棠坐在沙发里,木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男人。
她曾经迷恋的那张脸,她爱透了这个男人,即使被他那样伤过之后也不曾如此恨过他。可是这一刻,他让她觉得恶心,更让她觉得曾经爱他是件多么愚蠢且羞耻的事情。
海棠伸手给了他一耳光,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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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能救人,也能伤人。
海棠感觉不到海锋爱她,同样也感觉不到邵庭有多爱她,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处处算计,用这样残酷的方式逼她妥协。
海棠一个人在江边站了很久,小时候她有个幸福的家庭,然而家道中落,父亲枉死,幸好海老爷子愿意收留她。是他许她衣食无忧,也是他让她有了几年安稳时光。
其实想来真的该好好回报的,幸福是什么,她早就不指望了。
夜晚的江风很凉,到处都是浓重的雾霭,海棠抱着胳膊在车前立了很久,记忆像幻灯片一样滑过脑海,想起记忆中的亲生父母,又想起这些年和海锋的过往……直到光-裸的长腿冻得发麻,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这才上车开往庭瑞。
海棠站在邵庭面前,依旧是脊背挺得笔直:“我答应你。不许再打海氏的主意。”
邵庭像在审度一件战利品,等杯中的红酒品完,这才起身走近她:“在这之前,是不是该找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海棠看着他,眼里没有一点情绪,这让邵庭觉得挫败,他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恐怕都是一文不值。
被羞辱是预料之中的,海棠没有哭,眼圈红红的,倨傲地抬起下颚:“就凭你还没得到我的爱,你不会轻易认输。”
邵庭扣住她的下颚,她瘦的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被捏碎一样,可这样瘦小的身躯,身体里却有无穷的力量,像是不惧任何事,更像是怎样都打动不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到我。”邵庭觉得痛,可这痛却无从纾解,即使她在身边,照样感觉不到她的温度。
海棠似乎很顺从,什么都听邵庭安排,可偏偏这逆来顺受的样子让邵庭上火极了!这哪里还是她?根本就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之后的日子不好过,无论对邵庭而言,还是对海棠来说,这无异于是两人的牢笼。
海棠那时已经有抑郁的前兆,有时坐一整天都不会与人多说一个字,有时还会无端发脾气,却只是自己拿自己出气。
邵庭正焦头烂额的时候,海锋伺机而动扳回一局。两人那时斗得正凶,邵庭一时疏忽就被海锋钻了空子,找人把海棠带了出去。
等邵庭再找到海棠的时候,海棠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神智有些糊涂了,就连他都完全不认识。
那天在酒店客房到底发生了什么,海锋一直不说,海棠那里是怎么都问不到了。
几个月后海棠的病情加重,海老爷子一声令下把人送进了疗养院,这事是秘密进行的,只有海老爷子和邵庭、海锋三人知情。
彼时海棠已经有三个月身孕,海老爷子不想留那孩子,大抵是心里忐忑,怕孩子是海锋的。
邵庭是唯一坚持孩子生下来的,不是他多笃定孩子是自己的,那天酒店里究竟发生什么不得而知,可望着有些呆滞的女人,如果她清醒,恐怕也要坚持留下这孩子。
海棠的病因是心理问题,住院期间邵庭和海锋都被隔绝,邵庭每天都向院长打听她的情况,每每知道她一点好,心里都会激动半天。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容易满足,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伤她这么深,爱她……也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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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由海锋叙述,内容当然有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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