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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此时节的杭州,冰雪消融,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刀。暖风熏烟柳醉,人间胜境不外如是。
此次景安中学在杭州住宿的酒店是恒兴酒店,据说是林氏的产业。
带队老师给各位学生分配好房间,让他们稍作休整,下午来酒店二楼议会厅开会。
学生和老师的房间都是一人一间,不过分别在不同的楼层,老师房间比学生高一层,席蕤奚的房间是右侧最里边,在她旁边的是季瑶。
原本在席蕤奚对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迫于林珩的淫威之下,跟他交换来房间。站在席蕤奚对面的林珩朝她打了个响指,扬了扬眉,那神情十分欠扁。
席蕤奚嘟哝了一声有病,转头回房就把门关上了。
*
第二天的大赛是一个体育馆举行,各科时间不一样,这次比赛考了两天考完,结束最后一场考试时,景安的师生决定晚上聚餐庆祝比赛顺利结束。
在一家大排档门前,场面开始热闹起来,大家吃喝不亦乐乎,甚至开起了酒瓶。
林珩来饭店前台拿酒,服务员对他说:“你好,同学,你们老师要你们同学把姓名都写在这里,备注一下,好给学校申报。”说着拿了一张纸出来。
林珩没想什么,提笔就先写下了“林珩,席蕊希”。
正巧秦晖也到前台来拿饮料,看见了这一幕,身为班长的责任感觉醒,看到林珩写的,指正他:“林同学,你写错了。”
他划掉席蕊希叁个字,在旁边工整地写下席蕤奚的名字,写完他还用眼角瞥了一眼林珩。
那眼神就好似在嘲讽,写席蕤奚的名字时就好像他才是名正言顺的,语气绿茶味十足,阴阳怪气,膈应谁呢。
什么东西?这班长。
林珩此刻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海水,凝聚着暴风雨来临的阴云,飓风浪涌。如果姜宇他们在的话,就知道这是林珩发飙前的平静。
他可没忘正是这个人偷拍过席蕤奚,现在秦晖还不知死活地撞到枪口上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竟然这么和颜悦色容易冒犯了。
林珩朝秦晖扯了个笑,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寒凉:“秦晖啊。”
林珩单手把他的笔盖起来,放进他衬衫的前胸口袋里,一把捏住他的衬衫,里面的笔立刻四分五裂,发出呲啦的破裂声。
“注意点。”说完松开秦晖。
留在原地的秦晖恐惧又不服。
此刻心中有气的林大少爷觉得被欺骗了,他不相信席蕤奚不知道自己念错她名字了,她知道,但她不说不纠正,他叫过她那么多次,她装聋作哑。
她当聋子也就罢了,还让他在别人面前出那么大的丑,搞得好像他是个傻逼。
林珩全然不觉得自己理亏,但凡他去成绩表或是别的写着全班名字的地方看上一眼,就知道席蕤奚的名字是哪叁个字。
他回到饭桌上,没见到席蕤奚,问旁边的季瑶:“席蕤奚呢?”
“彭代荷找她有事,不知道她们俩去哪了。”
林珩皱眉,“彭代荷是谁。”
“四班的女生,参加地理竞赛的。”
此时恒兴酒店席蕤奚房间内。
彭代荷关上房间门。
“怎么了代荷?你要跟我说什么?”
彭代荷长了一张娃娃脸,外表看上去有种小孩子的单纯和稚嫩,她笑笑:“没什么,我主要想正式地向你道谢,毕竟赛前你教了我许多。”
席蕤奚有些疑惑,就为了这个特意把她叫到酒店跟她说?不过她还是说了句“没事,不用谢”。
“我叫你回来其实是比赛时有道题不确定,想让你帮我看看。”
席蕤奚虽然不解,但还是耐心地给她看题目。
“蕤奚,我帮你倒杯水啊。”
“好,谢谢。”
低头看题的席蕤奚忽略了彭代荷看着她时眼底的一片阴翳。
彭代荷背过身,拿起水壶倒进杯子里,接着从她衣服口袋拿出一小包粉末状的药剂,她倒入水杯的动作迟疑了一秒,但最终还是把这杯盛满不明物体的水给了席蕤奚。
彭代荷看着席蕤奚把水喝了下去,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慢慢地,席蕤奚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文字模糊不堪,重影的事物在她眼里像是巨大的漩涡。“代……”话音未落,她重重地倒在桌上,晕了过去。
只见一旁的彭代荷念念有词:“蕤奚,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谁叫你惹了霍思思呢?我也没有办法。”她闪烁着眼眸,变幻不停。
手机响起,彭代荷接了,听到对方一道女声:“怎么样?办成了吗?”
“嗯。”彭代荷捏着手机,问:“一定要这么做吗?”
“彭代荷,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剩下的事你不用管,出去就是了。”对方的声音尖锐又刻薄。
彭代荷攥紧拳头,她的父亲在霍家做事,可以说是霍家养活了他们家,她进学校以来就对霍思思言听计从,不敢有违逆,否则就会受到她的威胁。她来杭州参加比赛之前霍思思就来找了她,让她赛前跟席蕤奚搞好关系,方便给她下药。
霍思思交代她这些事的时候神情都是咬牙切齿的,嫉妒和憎恶都写在脸上,恨不得席蕤奚去死。
她多少也猜到霍思思这些恨意的由来。但她真的束手无策,她不能毁了全家的前程。
她快速地回到自己房间待着。
正当彭代荷忐忑不安时,她听到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透过猫眼,她看到四五个身材粗壮的黑人往席蕤奚房间那个方向走,她捂住了嘴,心里默念着无数声的对不起。
*
林珩在大排档等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回酒店去了。
他前脚刚踏进酒店大门,就看到几个高大的黑人在等电梯,他皱了皱眉。
“把今天晚上六楼的监控录像调给我看。”林珩敲了敲酒店前台的桌子。
前台小姐姐显然是个新人,愣愣地看着林珩。
一旁稍显老成的员工看到,连忙跑到林珩面前:“抱歉林少,她刚来没多久,”转头又对那员工说,“快把监控调出来。”
林珩不耐,又看到那几个黑人进了电梯,便随口问道:“那几个人是那一楼的?”
“那几个黑人是前天就在我们酒店入住了,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只开了六楼的一间房。”
林珩听到后目光一凛,定了两叁秒,随后极快吩咐那员工:“封锁六楼,叫六楼的安保人员立刻扣住那几个人,你们把专属电梯给我开出来,我去六楼!动作快!”
不知为何,林珩一开始看到他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讲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那员工也被林珩这语气震慑住了,连忙听从他的吩咐。
六楼的保安看到那几个人向走廊尽头走去,立马大喝一声:“前面的几个人,站住!”
那几个黑人不明所以,相互对视,他们是被人雇来办事的,现在事没办成,就被人抓住了?
叮一声,林珩从专属电梯走出来,冷漠地看了一眼被保安扣下来的那几个人,薄唇轻启:“把他们关在一起。”
林珩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席蕤奚的房间。
一开房门正对着就是席蕤奚晕趴在桌上的画面,林珩瞳孔紧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他快步走过去,轻柔地扶起席蕤奚的肩膀,却见她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呼吸还有点急促,又看到她手边还有一杯没喝完的水。
林珩马上就知道席蕤奚被人下药了。
林珩打横抱起席蕤奚,向门口走去,在门前却停下来,刚刚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恒兴酒店现在住了许多学校的学生,如果现在再抱着一个人去医院,学校一定会调查,到时候席蕤奚必然牵涉其中,她面临这些会多么害怕,这种暗场的招式必会让人浮想联翩,她又该怎么面对那么多双有色眼镜?
说到底,他不想让席蕤奚接触这些,这些阴暗的、黑灰不明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来处理就好。
林珩此刻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怀中的人儿渐感燥热,席蕤奚不安地扭动起来,意识模糊的她根本不知现在身处何方,只觉眼前的人清凉解热,抱着舒服极了,于是她双手攀上林珩的脖子,脸颊在林珩的下颌处蹭了蹭。
林珩僵了一秒。
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有多高,如同抱着一块烙铁。林珩滚动了一下喉结,如果不去医院,那么,此刻她怎么办?
他自认不是个君子,可看到是她,他心中竟然升起害怕的情绪。
他浑身墨迹,怀中的人却是纯白如纸,堪比雪月。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他竟然害怕玷污她。
席蕤奚渐渐不满足这个姿势,奋力向上盘住他,她的双腿也变成勾住他的腰的姿势,与他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
林珩立刻被她这一下勾得起了反应。
林珩缓慢闭上了眼睛,他苦笑。
他的手抬起席蕤奚的下巴,看她眼眸微眯,看她粉面桃花,甚如叁月春。
他发出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色欲沉,富有磁性,格外性感。
“席蕤奚,我可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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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我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