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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弄玉,一下子没能恢复常态,但听到的那些不堪的往事,她又无法开口。脸上不禁窘得不得了,伤也不是,喜也不是,脸色怪异得很。
“玉儿,你怎么啦?”诺毅吓得脸色一下子绿了,自他救回玉儿以来,玉儿就是温柔温顺的,在他的滴水不漏的保护下,更是从没流过泪水,今天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毅,没事,我,我……”弄玉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她既不想说谎骗他,更不想将听到的那些话讲给他听。
一时,弄玉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胸口,直让她喘不过气来。其实她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但自打她被诺毅救了回来后,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心口却常常堵着一口闷气,时不时就没来由地觉得伤感。
难道她过去真的发生过莫大的不幸么?或者正如柳湘雪所说的,正因为她不堪的身世,凄惨的境遇才致使她失忆,致使她不愿再想起不堪的从前,只是心头的阴影却依然存在。
“玉儿,是太子妃来对你说了什么吗?”诺毅是何等精明之人,他一踏进世子府,下人便已跟他报告,说是太子妃来找玉儿了。
弄玉点点头,神色黯然下来。
“玉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凭什么相信她的话。”虽然诺毅不知道太子妃跟她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什么不好的话。
太子妃,他一看就知道定非善类!
并且她来自中原,莫非她的过去真的与玉儿有什么瓜葛么?
“毅,要是我,我……毅,你就不想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弄玉的神色渐渐的恢复下来,她决定不想隐瞒,她想对自己心爱之人坦诚,然后跟他坦然地生活在一起。
“玉儿!”诺毅堵住她的嘴,“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我,皇甫诺毅,非卿莫娶!”
“毅!”所有的话化作一束感动的泪珠,失忆后的弄玉似乎性情大变,总是容易伤感哀愁,与之前她的疏离冷淡焕然不同,而且她尤其依赖诺毅,她真难以想象,没有诺毅的日子,她该怎么活下去。
“玉儿,别怕,一切有我!”诺毅拥着她,扶住她的双肩,心头充塞着无尽的柔情。
“毅!”弄玉抬头,哀戚的脸上已一片坚毅,眼神透着某种大无畏,可是檀口微启,却被诺毅的薄唇覆下来,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回肚子里去了。
深深长长的缠绵,让弄玉粗粗地喘起气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这个吻好长好长,仿佛是一个跟她承诺一生一世的诺言似的。
两人直到呼吸困难时,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弄玉累倒在诺毅怀里,身子如一团绵花一样,软趴趴的。
“毅!”她低声呢喃。
“玉儿,无法说出口的话就别说!”他温情脉脉。
“不,毅,我一定要说,一定要说!”不行,她的心里藏不住那些不堪的往事,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面对,她要告诉毅,让他来决定她的去向,去留。
“好吧,玉儿,如果你想说,那就说出来吧,一切有我为你挡着!”
弄玉点头,眼里湿热起来,她将柳湘雪的话,一字儿不漏地全告诉了诺毅,墨玉般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只是这样么?”诺毅一点她的俏鼻,脸上笑意盈盈,“我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呢。”
“毅,这难道不是大事吗?我的过去是这样的一个人!你……”
“傻瓜!别总是听风就是雨!她说什么,你就信了?而且我看她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好人,说不定以前是你的仇人,现在才编这种谎言来骗你呢!”
“这么说,毅,你并不是不在乎我的过去,而是,你不相信我的过去是那样的。如果是真的呢?”弄玉只觉呼吸一窒!
诺毅深知失言,急急拥紧她,在耳朵厮磨着,声音温和却不失坚毅,“玉儿,我说过,不会介意你的过去。刚才的话只是提醒你,别轻信她人,她极有可能是故意在打击你的。虽然我不知道太子妃到底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不过,我确定,她过去一定和你有莫大的联系!”
“可是,毅,我的心里无法释怀!”失忆后的弄玉变得很孩子气,很小女人了,也许是因为她太在乎诺毅了吗?
“玉儿,你放心,我会让你释怀的!”正人正胶着说话,周姬走了进来,脸色难看至极,见到他们也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弄玉一眼,然后大步向里屋走去。
弄玉心一抖,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袭卷了她。
见此,诺毅跟在周姬后面走了进去,弄玉则在外面惴惴不安地呆着,心里的伤感又莫明地涌了上来。
诺毅和周姬在里屋不知谈了什么,也不知谈了多久,才走出来。周姬走出来,看见弄玉也不讲话,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便走了。
弄玉心一惊,顿觉一股冷水从头顶上直直的扑下来,让她从头凉到脚底。
“玉儿,我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你在这儿等着我,心安定下来,别怕,一切有我呢!”诺毅说完这话,便急冲冲地走了。
留下弄玉一人独自呆在府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坐针毡!
会发生什么事,连王妃都如此着急呢,会与自己有关吗?
弄玉只觉得心头郁闷,默默地走回房中,关上门,坐在桌前,谁也不想见,只想独自一人静静地呆片刻。
可也奇怪,平时热闹的府中,此刻也变得静悄悄的,平时三五不时地来找她的婢女,竟也约好似的,没有来打扰她,甚至过了膳食的时间,一向侍候她膳食的小梅儿也没有端饭进来。
弄玉心头的乌云越来越浓重,压得她直喘不过气来。一种巨大的不安袭向她,仿佛多年的伤口又无缘无故地被扯开,让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铮铮地疼痛起来。